夏故又开始掐指尖指尖,疼痛感让她清醒,她试图像一个高超的话术专家,在吃饭的放松氛围中套谢诠的话,但发现完全是多此一举,有问题直接问他就行了,因为他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好吃就是好吃,喜欢就是喜欢。
夏故让他说说自己,他急急地把嘴里的汉堡咽下去,然后背打直,像小学生背自我介绍:“我叫谢诠,二十二岁……”
夏故心想,哦,还比我小两岁。
年纪小好,年轻,有精力。
夏故顺口说一句你比我小,谢诠那边立马弯弯眼叫了一声:“姐姐。”
夏故拿可乐的手一顿,不知道该不该应,结果下一秒谢诠继续说,自己是大伯过继来的儿子,大伯告诉他自己是干活撞了脑子,所以记不得以前的事了,大伯让他过来找夏故的爷爷,去找找之前的家人。
和信里说得差不多,夏故喝口可乐想点点头示意自己在听,过了两秒回过味来了,谢诠现在还认为自己是过继来的,不知道自己可能是个倒霉的受害者,对谢胜感恩戴德。
夏故皱眉,敢情要我帮人找家属还要我当坏人告诉他真相?驯服小狗的任务一下变得不太有趣。
谢诠眼力劲还是有的,皱眉是不好的意思,谢胜以前教他要知恩图报,谢诠急于向夏故展示自己的一技之长,不会白让夏故帮他,他停顿几秒努力回想自己的技能,憋出一句:“我会开船。”
“我还会开车呢。”夏故听得心里发笑。
谢诠歪歪头:“那我学开车……?”
夏故有点生闷气,她解决人家衣食住行还要去警察局报案寻亲,如果运气好家人找到了,好一个皆大欢喜的大结局,最后又是只剩她一个人,感谢警察局送锦旗的几率都比送她高。
谢诠不懂寻常的人情世故,听不出她话里的尖锐,所以夏故故意问:“那要是找不到你的家人?要是他们不要你了呢?”
谢诠愣住,眼睛缓慢地眨了一下,不是悲伤或难过的表情,他认真想了几秒,只是在疑惑:“那姐姐也不要我么?”
一瞬间夏故以为她之前阴暗的想法被谢诠知道了,没想到小狗自己乖乖上门来了,她又感觉自己在兴奋,谢诠现在是她的了么?哦,有限定条件的,在找到他家人之前。
那在找到家人之前,谢诠都是自己的。
谢诠也不知道为什么姐姐突然兴致高昂起来,她问了好多问题,家里人还记得么?有没有什么证件?
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他什么都没有,证件是后来谢胜帮他办的,唯一从家里带来的物件是一块玉吊坠,之前挂在脖子上,现在放在包里。
“大伯说,财不外露,不过警察要是需要可以给他。”谢诠想了想,“姐姐如果需要也可以给你。”
谢诠的三言两语把夏故心里弄舒服了,找人这事估计没有那么快,大伯收养他的真相也可以放一放,她心情大好,问题也问得差不多了,她招呼谢诠继续吃东西,还往他手里塞了个鸡翅。
谢诠看着低眉垂眼向他示范鸡块吃法的夏故,她向前顷身,耳边碎发垂下一捋,她单手随意别到耳后,露出漂亮的脖颈曲线,右手拿着鸡块蘸酸甜酱,在谢诠眼前晃晃:“喏,这个鸡块要蘸着酱吃。”
夏故是想自己吃的,谢诠却啊呜一口咬住夏故手里的鸡块,他以为是要给他吃,他左手汉堡右手鸡翅,腾不出手,舌尖短而轻地舔到夏故的手指。
夏故迅速抽出手,像一股细微而尖锐的电流由指尖传遍全身,她脸上悄悄浮现红晕,瞪大眼睛看向肇事者,谢诠此时因为吃到美食眼睛幸福地眯成一条缝,单纯无辜的大狗狗只想吃到更多的肉,他迅速两三口解决鸡翅,学着夏故的样子蘸酱,把鸡块举到夏故面前,笑眯眯地要喂她:“姐姐也吃。”
酸甜酱汁的味道充斥口腔,夏故看着谢诠想,小狗还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