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人性子冷的很,但奇怪的是看人时目光却灼热的很,让人莫名心口乱跳,她不明白他为什么来这,下午的情形还历历在目。
就像现在,她搞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坐在他的副驾上,连去哪都不知道,窗外的路灯暖暖的倒流着,想起方才他一言不发的取过自己的箱子,想问去哪但又怕······
车上两人沉默的很,不过这也不意外,过去两人相处多半是织织主动,常常被他嫌弃话太密,如今两人生活毫无交集,她不知能和他说什么,所以也只能沉默了。
借着车窗上的玻璃偷偷看他,深夜路况顺畅,车子很快便停在一套僻静的小洋房的门前。
织织站在车旁,并没有跟着上前,咬了咬唇瓣,最终还是开口了。
“我订了凌晨的车了!”
那人闻言,顿了顿手边开门的动作,很快又若无其事的按下密码,直到一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复才转身定定的凝着织织,面色淡淡看不出什么情绪,好一会才缓缓的道:“那你还上我的车?”
织织愣了一下,这人可真是会倒打一耙,要不是他先拿了我的箱子,我怎会糊里糊涂的上车,他这气人的毛病可真是一点没变。
“那你把箱子给我!”织织看着他,语气带了几分愤愤。
叶以熵盯着她看,眸光有些冷,眼尾扫了眼手边的箱子,大手一扬推开了门,嘴里说道:“自己过来推!”
织织朝着箱子走去,心中存疑他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走至一半,便见那人转身进了屋抬手就要关门,而那箱子在他进屋的那瞬也朝屋内倒去,眼见门便要关上,织织急的大步跑了起来,在门要关起的那瞬间顺利的拿到了箱子,只不过她也跑进了屋内。
他是故意的,意识到这一点后,心里又恨自己这顾头不顾尾的性子,想要去开门,才发现这门朝里开也是需要密码的,她要出去总还是得找他。
“五点的车,是打算在车站过夜?”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语气带着淡淡的讽意。
他怎么知道的?转身看他,不知何时他已经脱了西装外套,露出白色的衬衫,胸前的扣子也解开了几个,宽肩窄腰,散发着男性独有的荷尔蒙,莫名勾人。
垂下眼睑,并未接话,两人离的虽远,但他的目光织织还是能实实在在的感受到!
“多年未见,不叙叙旧?”他缓缓走进,目光落在她附在门把的手上,默了片刻道:“你既不愿,我不强人所难,密码1616!”话毕深深的看了织织一眼,转身上了楼!
门把上的手微微发颤,没想到他还记得那间自习室,两人仓皇初识的地方,他这样说她还怎么走。
叹了口气,推着箱子开始打量起了屋子,黑白灰的色调,布置得当的冷硬铁质家具,一股浓浓的工业风,扫了一圈周围,视线定格在前方大大的沙发上,今晚就睡你了!
深夜透着月光的楼梯口立着一道高大身影,影子缓步行至沙发边上静静的凝着沙发上的人,沉默良久,轻轻的拂去她额间的碎发,露出她恬静熟睡的脸庞来,但却没有立即移开反顺着脸庞的轮廓轻柔的抚着,当移至那纤细的脖颈时,手掌突然收紧很快又缓缓松开,拇指轻轻的勾起她的下巴,面无表情的俯视着眼前这张甜睡的脸,目光幽暗放肆,四年来,你知道我有多想杀了你吗?不,你应该不知道,否则你怎么还敢回来,出现在我的面前······
第二日,孟织织被一股香甜的味道馋醒,迷迷糊糊寻着味道,原来是他准备的食物,有油条小笼包,胃似乎也被这味道勾醒了,哀哀的叫了几声,织织尴尬的捂着肚子,却听见他说,“饿的话就做坐下吃吧!”
她飞快的跑到洗手台,看着镜子里认真刷牙的脸,猛然想起自己订好的车票,一看手机已经早上八点多了,闹钟又没响吗?不知道换票要不要钱呢?
织织恨恨的咬着手边金灿灿的油条纠结着车票的事,桌上的手机却震动了起来,看了眼屏幕跳动的名字,她快速的将刚拿起的小笼包塞进嘴里,不顾双颊微鼓,匆匆擦了手去接电话。
一接通那头响亮的女声便传进耳膜,声音大至引的桌头那方埋首工作的人都微微扬眉抬眼看来,织织抱歉的捂着话筒处,快步走至一旁,小声抱怨,“你小声些,我都快聋了!”
那头音量不减反增,又是一阵骂,说她没良心回来了也不找她,朋友都白做了之类的话,织织乖乖的听着,大概那边骂累,不容拒绝的约织织下午见面,然后干净利索的挂了电话,也不管她答不答应,织织叹了口气,得了,这下是彻底走不了了,也不用换票了
王琳,大学时胡吃海喝的好朋友,两人感情甚笃,好到互穿双方的衣服裙子,彼此的东西随便用,又住在一个寝室同吃同睡,这次回来没找她实在说不过去,被骂一顿也是应该的。
镜头一转,来到了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商业街,在此中藏着一间味道纯正的咖啡厅,环境僻静风格古朴雅致,招待的都是老板的一些朋友熟客,如非有人引路推荐,普通人是很难找到的,所以王琳特意约此与孟织织碰面,就是为了说话方便不被打扰。
织织按照两人约定的时间坐在这靠窗的位置已经许久了,但一贯爱迟到的某人还是没出现,手中无意识的搅着冷饮,双眼却无神的盯着窗外看,明显在发呆。
织织想着早上的事,挂了王琳电话后,返回餐厅,不想长桌那头早已无人,四周寻了一遍无果,看着还未吃完的餐点,愣了愣,冰冷了的油条咬紧嘴里其实有些腻,豆浆也有些腥,不如方才的香甜,但她还是全吃完了,其实她的胃实在不能吃生冷的食物,只不过总觉得吃完会好些。
临出门时又犹豫了,要不要跟他说一声再走呢······
突然店里响起一阵骚动,织织的思绪被拉了回了,寻声望去,一个穿着得体时髦的的职业女性,踩着双精致的红底细高跟,娉娉婷婷的朝自己走来,织织微微一笑叹道:“可总算等到你了!”
王琳朝自己眨眼笑,脸上没有半分不好意思,朝着吧台打了手势,然后不客气的说道:“让你等可是为了你好,少挨一点骂!”
织织在心里翻了翻白眼,这位还真是没变,一如既往的厚脸皮,但面上却一点不露仍挂着笑,到底是多年的好友,王琳一眼看破了织织的假笑。
“又再心里骂我了,瞧你,我还没开始呢?你倒骂上了!”
织织连连摇头说不敢,又陪了好一会的笑,王琳这才熄了怒,不再追究没找她的事,不过两人谈话间每每想起这个她还是会愤愤的敲她的头,说她没良心,不当她是姐妹,又是一顿牢骚,脾气这样大,看来林涉学长没少哄,织织在心里宽心了许多,往日她如何说自己过的好都不如亲眼所见来的真实,真替她高兴。
“是姓齐的让你回来的吗?”
织织听到王琳这话,皱了皱眉,表情严肃的纠正她的话,“你别这么说,是我自己要回来的,不关他的事!”
“好好好,我说错了,那你为什么回来?是Paul教授叫你回来的?”后半句王琳的语气有些小心翼翼。
织织懂得她话里的小心,沉默了片刻后,无声点头,四年来王琳是织织唯一还有联系的人,自然知道一些她的情况,也多亏她没对外人说过,一直守口如瓶,为此她一直很感激。
“这一个多月来你住哪?”
王琳看着面色落寂的织织心中有些后悔,后悔接通昨晚的来电,后悔答应那人的要求,帮他留下织织是不是真的对织织有好处,会不会让她平静的生活再掀波澜,可她更不愿织织像个行尸走肉般活着,失去了亲人难道还要失去爱人?看那叶以熵不见得对她无情,但倘若有情那秦婧又是怎么回事,所以她后悔了,不该一时冲动答应下来,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如果实在不行只能找齐修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