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天涯远(NP)--姐弟

正文 天涯远(NP)--姐弟

晚些时候,太子过来用膳,容辞竟也在。

太子气喘吁吁的,神色雀跃,向皇后炫耀今日舅舅又指点了他的功夫。

容辞长身玉立,俊美无俦。秦玉凝从未见过如此气度卓绝的男子,一时看直了眼。

皇后微不可觉地皱了皱眉。

容辞和清漪坐在一处。他不肯好好地吃饭,在桌下轻轻踢踢她的脚,手按在她大腿上划着字。

这是在皇后面前!还有他的舅母和表妹!

清漪几乎要哭了。倘若让人看出端倪,她不如自绝算了。

过后,秦家母女告辞,清漪到锦城公主那里玩。皇后摒退了宫女嬷嬷,有几句话对容辞说。

“你做得不该,你舅舅苦熬资历这么多年才调回京,你竟不去看望长辈,太失礼。玉凝说舅舅设宴请你,你都不去。”

容辞冷哼一声,“舅舅政绩不显,能做京官已是额外照顾。他不知收敛,刚来京中就大肆宴请。若我去了,就真如他的意了。”

皇后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在心里思忖了一下,猜测秦老爷是想借机拉关系,容辞确实不该出面。

容辞仍觉不够似的。

“他们与我有何情分可言?前些年他们巴不得撇清关系。陛下登基后,他却常常使人送昂贵的礼物。姐姐还记得吗?娘亲去世以后,舅舅想把他庶妹嫁过来给你我当继母。”

虽然当时年纪小,容辞却记得那位庶出姨母打扮得花枝招展,前来照顾病中的姐姐。只有姐夫在时,她才殷勤侍奉。

老威远侯是个正常的男子,虽然对正妻尚算敬重,后院却有不少侍妾,也偶尔在外逢场作戏。

他一介武人,不曾读多少书,偏偏自诩风流,男女之事方面不加检点。甚至带回来出身烟花之地的女子。那女子心机颇重,在后院生事,曾闹得容夫人秦氏面上无光。

秦氏夫人病重,老威远侯与她年少的庶妹打得火热,难舍难分。容辞都撞见过姨母在他怀中哭泣,说担心姐姐,威远侯轻声细语地安慰她。

他虽年纪小不懂得那些弯弯绕绕,心里却不舒服。后来懂事了,他与父亲就亲近不起来。想到母亲最后的时日,他记恨庶姨母,还迁怒舅舅。

舅舅顺水推舟地对容夫人说,不如让庶妹过来照顾两个孩子,若她身子好了,就让庶妹做个妾。如果有个万一,就让庶妹做继室,两个孩子不会无人照料。

容夫人气笑了,她病得很重,脑子却没糊涂,问弟弟是真心疼孩子或是舍不得这个佳婿?若庶妹嫁来,连嫁妆都不用出,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容珍也想起十几年前的旧事。她那时有十岁了,已经懂事,比容辞更明白舅家的私心,也知道母亲在时不曾少贴补舅家,母亲最后的时日舅家却在母亲心口捅刀子。思及此处,她心里堵得很。

“你都记得,我何尝不记得。是了,他们是无利不起早的。纵然你看不惯他的作派,可你多少做点样子,以免落人口实。我其实也不喜,舅母张狂,玉凝养得不好。舅母想为玉凝要爵位,还拿清漪作伐。她不看看清漪这个县主是什么换来的?”

叶家忠烈,死得只剩一个幼弱孤女。秦家怎么配?

皇后本想对弟弟提一句,今日清漪受了委屈。见容辞不欲与舅家多打交道,也就不说了。

容辞耸耸肩,“我不在乎旁人眼光。在一些人眼中,只要不合他们的利益,我做什么都是错。”

“少一个人说你也好。”

随着年岁增长,见到的事情多了,皇后越发相信因果报应。她想劝容辞与人为善。

容辞冷哼,“他做了这许多年地方官,政绩不曾有,油水捞得不少,幸好胆子小,只是收些财货,给人方便,不曾闹出事情。这数年来,姐姐做了皇后,他们更加跋扈。”

容珍一叹,“罢了罢了,朝中的事情我不太明白。我要去问问陛下,如若舅舅确有不法,不要看在咱们的面子上宽待他。”

容辞的外公昔日也是朝中大员,成婚许多年,烧过的香拜过的佛不计其数才得了这一个嫡子,老夫人不免溺爱过头。

后来外公去了,秦家不若从前风光,舅舅不会持家,娶的妻也不是正经大家闺秀,最终养成懦弱又贪财的性格。

“不说这个了,阿辞,你与清漪的事情什么时候办?你拖着不肯成亲,我如何对得起娘的在天之灵?”

容辞面露难色,“她不愿意,我又有什么法子?我……我不能再逼她。”

容珍也不便多言。在这件事上,她是容辞的帮凶。

那年清漪说想回叶家在京城的旧宅居住,说想早些嫁人。

皇后与容辞通了气,知道清漪那个未婚夫有不妥之处,又知道弟弟的心思,找了个借口说,她从侯府出嫁更风光,不让她走。

后来容辞与清漪……

她虽然心疼清漪的处境,可容辞是她最亲的弟弟。

皇后说:清漪,阿辞那个人你知道的,他想要你,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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