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与西雅累得裹紧袍子相拥在火堆旁睡着,再醒来时天边已然微曦,那火堆也燃得只剩一堆灰烬。
西雅羞怯地看了一眼谢昭,捂着胸口起身穿衣。
谢昭也红着脸起身收拾,正要将外袍穿上,却发现一块干涸的血渍,正印在胸前。
他马上明白过来这是昨夜西雅流的血,心下感动,用手去轻轻抚摸那片血迹。
二人穿衣完毕,到河边盥洗手脸,昨夜初次承欢,西雅手脚俱是酸软,连拧干手帕都无力。
谢昭疼惜她,忙接过手帕盥洗干净,拧干后亲自动手给她细细地擦面。
先擦眼角,再擦脸颊,蹭得西雅“咯咯”地笑,二人正嬉闹着,身后传来一声闷哼,吓得他们齐齐回身去看。
只见不远处,迎着朝阳立着个俊美郎君,只是此时这郎君面色难看,似有忿忿不平之意。
谢昭不自然地咳了咳,“原来是谢兄,昨日究竟如何脱险?”
只一句轻飘飘的如何脱险,还真是关心他啊!
昨晚他见西雅掉落无命崖,登时吓得肝胆俱裂,他暴喝一声,剑划渔网,侧身脱出。他一出渔网便摆好姿势迎敌,却见那几名黑衣人呆呆傻傻,全跑到崖边向下望去,他们密谈几句,才转身要追击于他。
正在这时,不远处天空“砰”的一声,升起一点红光,正是滇王府特有的信号弹!
萧启轩大喜,精神一振,心知定是八月与九月寻着他留下的记号赶了来。
他哈哈大笑道:“诸君若不能顷刻击杀于我,待会我那两个武艺高强的小仆可就到了!”
八月和九月是教导萧启轩武艺的师傅的弟子,虽不能说身手好到金钟罩和铁布衫,但也是一身硬气功夫,等闲之人几招都敌不过。
果然,那几名黑衣人并不想拼命,因忌惮滇王世子那高深莫测的身手,只互相对视一眼,便匆匆离开。
几名黑衣人刚走远,萧启轩便腿脚一软,瘫倒在地。
原来经过几番打斗,他早已体力不支,手臂上那剑伤又失血过多,刚刚挣脱渔网全凭一口戾气,现如今只是强弩之末了。
不一会儿,八月和九月二人匆匆赶来,走近一看,坐在地上的那个浑身血迹斑斑,面色苍白的郎君,正是自家那平日里必定仪表堂堂的主人!
八月心疼道:“世子怎如此狼狈?”他看了看萧启轩手臂上随意包的伤口,赶忙从怀中掏出自己携带的王府秘药。
萧启轩让八月给他上药,休息片刻后便赶着找路下崖。
八月劝道:“山路陡峭,又是三更半夜,世子身份贵重,若无急事不宜冒险前行!”
急事?对啊,那乔西雅掉不掉落山崖关他何事?萧启轩扪心自问。
可是,下一刻他却分派了路线,三人兵分几路地找路下崖。
小路枝蔓丛生,将月色遮挡个干干净净,黑黢黢的小路上泥泞不堪,萧启轩数次滑倒又奋力爬起。
他只觉心中焦急如焚,一股不自觉的情愫悄然破茧而出。直到东边天际泛白,腿脚全然酸疼不已,他隐约听到瀑布声。
有水!他心中一喜,随后加快脚步向着水声赶去。
结果,晨曦之下,波光粼粼的湖边,一对男女嬉笑着在互相亲腻玩闹。
他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像个自作多情又一厢情愿的傻子!
他一阵气苦,胸口大痛得闷哼一声。
谢昭和西雅闻声回头,那谢昭不自然地道:“原来是谢兄啊,昨日如何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