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茗醒来的时候,外面已经雨过天晴了,船只安稳地漂浮在海面上,在阳光普照下宁静祥和。
花茗赤脚下了地,打开窗户朝着蔚蓝的海和天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终於神清气爽起来。
柳岸端着早点进来,看见她踩在地板上的赤脚,眉心很快地皱出一个褶,把托盘放在一边就走过去。
“又不穿鞋,回头受凉不舒服了又折腾!”柳岸念念叨叨,将花茗摁在自己右腿上,把绣鞋给她穿好,却没有就此放她下地,而是顺势抱到了桌前,把带来的早点给她挪到眼跟前。
花茗心安理得地享受着男人体贴的一切,朝着他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你吃过了吗?”
“早就吃过了,你以为谁都像你,小懒猪一个。”柳岸在一边坐着,看着她把包子小块小块撕着吃,粉唇一动一动,秀气得跟个小兔子。
“我才不是懒猪,我是美丽的小狐狸。”花茗鼓着腮帮子,细声细气地反驳。
“真是不害臊!”柳岸捏了把她的鼻子,执起汤匙把熬得香甜的南瓜粥送到她唇边。
花茗左边一口包子,右边一口柳岸舀来的粥,吃得一脸满足。
“老大,船进了凛风湾了!”
外面响起夥计的声音,花茗以为有事,便要自己接过汤匙,让柳岸先去忙。
柳岸没有动,偏头回道:“把黑旗挂起来,没有要事无须停留。”
夥计应了一声,转瞬跑走了。
花茗不懂,“什麽黑旗?”
柳家船行的旗她是见过的,就叫柳叶旗,这黑旗她倒不知晓了。
柳岸简单解释:“凛风湾这一带有几个海盗势力,这黑旗算是通行令吧。”
“原来真的有海盗啊!”花茗之前只是听众人说柳家如何如何厉害,如今亲眼看着船队在海盗之间穿行过去,颇有点与有荣焉。
“是啊,真的有。你要不听话了,海盗来了把你抓走。”
花茗看着他吓唬小孩一样的神情,撇嘴:“你才舍不得!”
“你怎麽就知道老子舍不得?”
“我就是知道!”
船靠到桫椤岛後,柳岸先将花茗安顿在了地方上,才领着手下去办正事。
桫椤岛是矗立在海中心的一个岛屿,瞧着不算太大,岛上却四通八达,一应建设都很齐全。
除了跟固定的几个船队有生意接洽,桫椤岛很少会让外人上岛,岛上是一个承袭了很久的大家族,婚配嫁娶也都是本家,因而给外人感觉门第森严,不好交流。
花茗见周围的岛民看见她都绕路走,纳闷了一下自己去了前面的海滩。
柳岸回来的时候,见她弯着腰在海滩上捡贝壳,脱了靴子也赤脚跟了过去。
花茗见他来了,把自己搂不住的海螺贝壳都放到了他摊开的大手里,自己又朝着前头捡过去。
柳岸拿衣襟子给她兜着,却是不懂她的行为,“遍地都是的东西,亏你当个宝贝。”
“你就当我见识短好了。”花茗头也不抬,自顾自地捡。
柳岸指了指沙滩上潮湿的一片小坑,道:“近在眼前的不找,尽撅着腚往前跑。”
花茗朝着他指的地方走过去,一脸狐疑。
柳岸蹲下身,用手将沙子刨开,里边翻出来一片海螺贝壳。
“你怎麽知道这下边有?”花茗惊喜不已,忙将贝壳捡出来,在海水里冲了冲。
“知道你见识短了吧?这是常识。”
花茗皱了皱鼻子,把脚踩进水里,看见旁边的一个东西吓了一跳,“哎呀!有螃蟹!”
柳岸用脚撩过去一把水,将还没小笼包大的螃蟹赶走,对着花茗又是一顿嫌弃。
花茗怕看不清真一脚踩到螃蟹,後边就猴在柳岸的背上没下来。
柳岸走着走着就要忽然地把她往旁边甩一下,吓唬她要给扔海里。
花茗搂着他的脖子只顾笑,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引得不少岛民侧目。
黄昏时分,太阳挂在海的尽头欲沉不沉,将海面都染成了一片橘红。花茗玩得累了,在一块大礁石上靠着柳岸感慨:“真美啊。”
柳岸向来不会欣赏,闻言道:“一个咸鸭蛋有什麽美的。”
“你就煞风景!”花茗憋笑捶他,被他抓着手亲了好几口。
两人依偎着,看着夕阳逐渐从海面沉了下去,天际被万千星河装点上,蔚蓝深邃。
“柳岸。”
“嗯?”柳岸应了一声,半晌又没听到花茗的後续,不禁转过头看她。
花茗枕着他的手臂笑了笑,“没什麽,就是想叫你一声。”
柳岸没说话,大手将她的脑袋往自己这边掰了一下,然後吧唧了一口。
花茗摸着被亲的脑门发懵,柳岸道:“没什麽,就是想亲你一口。”
花茗愣了一下,继而笑着从他怀里拱了进去。柳岸亦眼眸璀璨,将她稳稳地揽在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