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近来,款款坐在她的身侧,压着嗓子低声说:“姐姐休息些罢。”
“一会儿就好了。”景笙低着摇摇头,手下动作已有些乱了,景年便一把将她葱指抓在掌心,又说:“姐姐做的一手好针线,又这样一表人物,姐夫怎舍得离姐姐而去,留姐姐一人辛苦。”
「这妇人一面低着头弄裙子儿,又一回咬着衫袖口儿,咬得袖口儿格格驳驳的响,要便斜溜他一眼儿……」
景笙怔了一下——其实生活里她一切都是景年照料,并不辛苦,但兴许有书的缘故,自下却并不觉得不对——她小心侧目去看景年,登时被那道视线烫了似的,手里的衣物掉在地上,正要抽出手来,景年连忙将她身体按住,自个儿体贴地起身弯腰去捡。
她绾了绾耳边的细发,低着脸儿,也不敢瞧她,“兄弟也不必替我心疼,命数如此,都是我应受的。”——自然她从不是称呼景年“兄弟”的。
而遥远的声音如旁白一般,「……‘娘子不与小人安放,小人偏要自己安放。’一面伸手隔桌子搭到床炕上去,却故意把桌上一拂,拂落一只箸来。」
景年听她话中意思,便知景笙此时已有几分情意欢喜,却不急着起身,抬头看一眼她,将衣服递过去,右膝碰地半蹲着,捧起她细伶伶的脚来,在手里捏了捏,“姐姐的脚酸么?兄弟给你揉揉。”
她的手指多少软啊,登时景笙身子已酥了半边,将足尖绷了绷,绣鞋掉在地上,此时却看见门上安兰的身影走来,“小姐,小少爷到时候喂奶了,让奶娘带过去吧。”
她惊了一下,扶着椅子两边忙要退缩,景年却不依,抓紧了脚踝,手掌从后腿跟往上抚了抚,抬眼问她:“兄弟还想给姐姐按按身体,怎么姐姐就要走?”
此一番话更加使她眼饧骨软,因与安兰道:“孩子睡了,让奶娘过会儿再来。”
门外答了一个是,云步而退。景年觑了一眼,手里动作依然温柔,起了身,手掌顺势也往高处攀,将裙子掀到腰处,里面穿的裤儿薄,她的手掌一阵一阵揉捏,作势要往腿心里走。
「……西门庆笑道:“娘子打死了小人,也得个好处。”于是不由分说,抱到王婆床炕上,脱衣解带,共枕同欢。」
景笙抓紧了椅子,呼吸都在发颤,那人见了,一面问她:“都是自家人,姐姐做什么紧张了?”一面手下动作也益发重,身子进来,膝盖将她双腿顶在椅子两侧,手指隔着裤子在她穴处抚摸搓揉。
“嗯……”景笙咬着牙不说话,但腿心的湿意浸得裤子黏在一起,已显出两片唇肉的形状,那人仍在往里钻,温柔得往里挤、往里顶。等再进不去了,索性将手伸进裤儿里,搅着她的身体,一面还喜盈盈问她:“兄弟按得姐姐可还舒服?”
“嗯…唔……不,啊……”她一时间有些受不住,咬着牙强忍,眼中泛起泪来。景年见她如此,手下又听见了水声,如受嘉奖,也没有节制,一指二指并进去,肆无忌惮得像个恶作剧的孩童,只顾要掀起风浪,眼见差不多时候了,将手抽出来,左右看了看湿淋淋的手,煞是满意,“看来姐姐是舒服的。”
“景年……”
她声音带了哭腔,身子不可控地战栗起来,仰起脖颈,正对上她幽幽含笑的眸子——可这不是景年该有的模样——她不禁脑中闪过一线清明,便要挣扎,身体却一时动弹不得。
「……看官试想,三寸丁的物事,能有多少力量?今番遇了西门庆,风月久惯,本事高强的,如何不喜?但见:交颈鸳鸯戏水,并头鸾凤穿花。」
逐渐景笙已听不清她的声音,脑子嗡嗡响得喧嚣。但她仍能感受到她的动作,看见她笑着将手伸进衣服里,揉面团似的在她胸前抚,应是仍不觉快意,又将半张脸钻进去,婴孩似的吮着,一点向下吻。
“姐姐再要忍,嘴唇就要咬破了,生叫兄弟我心疼。”她低低笑着,跪在地上,抬起她的腿架在肩膀上,气息探入那一片沼泽,舌尖挑逗她腿心的唇肉,如尝蜜糖般嗦玩着。
“嗯啊……景年,等,等等……”景笙终于不可抑制地呻吟,指甲愈发嵌入椅木,犹如濒死的鱼儿,仰望着高处的梁架。
「……杨柳腰脉脉春浓,樱桃口微微气喘。星眼朦胧,细细汗流香玉颗;酥胸荡漾,涓涓露滴牡丹心。直饶匹配眷姻谐,真个偷情滋味美。」
正在此时,“哇”一声孩子的啼哭使得她一惊,身后摇篮上的小瑞突然细心裂肺哭起来,她从身体骇人的浪潮中猛地一抖——
醒了过来。
方才醒来,梦中一切还是清明,她整个人浇了一盆冷水似的,冷汗涔涔从发隙流到脸上,整个被窝都凉津津的。
而她望着黢黑的床梁,发了许久的怔……
天越来越热,夜也越来越短,林景年早早被热醒过来,透在窗纸上的光微微泛白。
辗转反侧睡不着了,干脆收拾起来,扇着折扇去外面凉快。这个时辰的府上还是一片幽暗,远处天空有一点鱼肚白,但头顶仍是深深的湛蓝。
她在廊道下缓缓踱步,热意退了不少,不多步来到亭下,正看见景笙纤细的背影倚着圆柱,一副失意模样。
“景笙,”林景年唤她,一面走过去到她身边坐下,“好早的天儿,怎么也被热醒了?”
话音才落,景笙呆呆看了她片刻,忽跟见了鬼似的弹开,连退两步,一个趔趄就要往身后的池塘里倒。
景年忙拉住她的手臂拽回来。
人撞回她怀里。她怔了一下,也不急着放她,手臂环了她半个身子,笑着低头看她,乐不可支,“怎么我们端庄的娘子也有莽撞的时候。”
她的声音多少近,就在耳边尺寸,景笙浑身跟触了电似的,不由分说将她推开,想要落荒而逃,可一经看见景年满目仓皇失落的神色,又觉呼吸一窒,只得停下来,却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在原地绾了绾头发。
“怎么了?是不是…还没睡醒?我突然吓到你了?”林景年不知所措替她找理由,她听了也接下来,点头说:“嗯,你吓到我了……”
“有心事?”她小心翼翼问她,见她支吾,又问,“做噩梦了?”
“嗯……”
景笙长得白皙,清晨第一道朝霞打在她的脸上,肌肤跟透明了似的,但此时看她精神不济,好似透明的水掺了几滴青灰的墨汁,见的林景年心疼,靠近两步,手指要往她脸颊上触,不知怎的突然停下,笑了一下,收回来,“过些天就是小瑞的三岁生日了,放心,我都记得。”
林景年曾答应景笙,等孩子三岁生日时带她见一见,因此便猜景笙正为此事烦忧,烦忧如何与自己提起此事,又担心自己已然忘了此事,这才思念成疾,睡了半宿而已。
她也料想,就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便是如昨日一般任性的请求,景笙也不会忍心拒绝自己有意而为之的亲近。正想拖上几日,可看她这幅模样,反而于心不忍,只得早早与她知会了事。
可景笙当下听了此话,一时也并不欣喜,颦蹙着蛾眉抬眼看她,一副可怜见儿的模样。
林景年心跳漏了一拍,半晌才见她露出笑来,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定然是记得的。”说罢便顾自回屋去了。
林景年愣在原地。
去年景笙播下的种子已经开花了,三两只木槿艰难地长在亭脚潮湿阴暗的土里,耷拉着,将死也未死。
她看了看那株木槿,又看了看景笙离去的背影,说不出什么滋味,只觉心口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