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浴室的宋楚全然不知许璟脑中正想些什么，她这会儿正蹲在地上暗暗叫苦。
“我真傻，我早该想到的……”
选秀最初的阶段，她便遇到过这种情况——刚被alpha使用过的浴室里溢满了信息素气息。
那时还没有空出来的宿舍，宋楚只好专挑半夜三更去洗澡。第一天进去时，好几个alpha的信息素被浴室热气激发后混合在一起的浓重气味熏得她差点当场发情，于是只随便洗漱一番后赶紧逃出来去外面阳台上透了半夜的风，还险些因此得了一场感冒。第二天她弄了两团棉花塞进鼻孔里，靠着用嘴喘气才勉强洗了个澡。
好在第一轮淘汰后，有些宿舍空了出来。宋楚搬过去一个人住，这才终于肆无忌惮舒舒服服地洗起了澡。糟糕的是，舒服了两个月后，她忘了再次和alpha们共处一室可能遇到的浴室险情，更不要说准备棉花团之类的。
这会儿她蹲在地上哆哆嗦嗦，鼻间全是信息素味儿。若有若无的茶香是梁越笙的，略有些腥的红糖味儿是秦朝歌的，最浓重的桃花香毫无疑问、正是刚洗过澡的许璟的。
“怎么味道会这么浓……”宋楚翻了个白眼，“许璟这家伙……不会边洗澡边撸了一发吧。”
她这想法显然是冤枉了人家许璟。她只当alpha射出来的东西和她们的信息素是一个味儿，就好像她自己发情时流出来的东西也带着一点点梅花香。实际上，alpha的腺液并不像她们的信息素那么纯粹，如果真的有人在浴室撸过，即便是闻不出其他alpha信息素的队友们也能通过那股微妙的味道发现端倪。
后脖颈上的腺体微微发胀，穴口也不自主地分泌出液体。内裤被液体打湿后凉飕飕的，宋楚夹了夹腿，立刻就有一股快感从腿心攀缘而上。宋楚轻哼了一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右手已经伸进裤子里，正隔着内裤按压着自己的阴核。她赶紧抽出手来，拧开洗漱台的水龙头，接了一大捧凉水扑在自己脸上，总算把刚才蠢蠢欲动的欲望压制下去许多。关掉水龙头后她想：今天大概很难好好地洗个澡了，只能大致冲洗一遍然后赶快换了睡衣回屋睡觉。
脱下衣服，把它们放在用纸擦干过的洗漱台上。
水温略有点凉，宋楚心想：“这样的温度，许璟也不怕姨妈疼。”
女性alpha在日常状态下身体看起来和女性omega没什么不同，她们的生殖腔发育较omega而言相对狭小，也难以分泌出太多液体。她们受孕和顺利生产的难度比omega高很多，但每个月一次的大姨妈却和omega别无二致。
许璟就是容易姨妈痛的体质，宋楚就见过她因为姨妈痛在床上缩成个虾米的模样，还用手帮她暖过肚子。宋楚把水温调高些，屏着呼吸迅速冲洗，忽然在磨砂玻璃门上看见外面的人影。
“宋楚，是你在里面吗？我隐形眼镜盒忘在里面了，我进来拿一下。”
是梁越笙的声音。
人倒起霉来喝水都会塞牙缝！宋楚喊了一声“等一下”，然后赶紧拿浴巾把自己围了起来。
话音刚落，梁越笙就开门进来。她眯缝着眼睛在洗漱台上找，边找还边抽着鼻子闻，活像只寻物犬，让宋楚好奇她近视程度至不至于这么夸张。因为门半开着，武昭仪从楼下上来回房路过时眼睛还往浴室里瞟了一眼，看见宋楚被浴巾勒出的乳沟扬眉说了句“哇哦”。
“啊，找到了。不好意思，打扰了呢。”
梁越笙拿了隐形眼镜盒就退了出去，眼睛没往她身上多看一眼，让她暗自钦佩：不愧是文质彬彬文学少女的人设，素质多高啊！不像武昭仪……“哇哦”个屁啊！
有惊无险地过了一关，宋楚背上又出了一层冷汗。赶紧冲洗了之后她大致擦了擦，不管身上还有没擦净的水珠，赶紧把新内衣和睡衣都穿上。
宋楚留着的是一头尚未及肩的短发，无论是清洗还是吹干都比较容易。她庆幸自己三年前剪短了头发，否则以从前的长度，至少得在浴室里多停留十分钟。
洗完出去时，刚好看见武昭仪的房间门还没有关。想起刚才浴室里似乎没有武昭仪的味儿，她直接站在门口喊了声，提醒武昭仪浴室可以用了。武昭仪在屋里应了一声，也不见其他动作。宋楚也不管她，自行去阳台晾了手洗过的贴身衣物。换下来的外衣只要扔进洗衣篓就行，公司聘请的家政冯阿姨明天就会上门，到时自会处理。
房间里的顶灯已经关了，许璟只开了床头灯，靠在床头坐着玩手机。听见开门声，她抬头看去，见宋楚穿着一套水蓝色的睡衣走进来，不由在她领口和胸前多看了几眼。
“干嘛……”觉得她眼神有点怪怪的，宋楚心底有些发毛。
“阿武说的一点都没错嘛。”许璟笑着说完，把手机屏幕给她看。
宋楚凑过去看，见屏幕上停留着的界面正是超A少女的聊天群“A到爆”。
女皇大人：“我看见了！宋楚的胸！超大！”
鼓瑟吹笙：“我也看见了，她胸上面一点还有痣。”
女皇大人：“胸怀大痣！好家伙！”
一股怒气涌上了心头，宋楚抓起手机解锁打字。
楚：“梁越笙你放屁！你刚才进来一直在找东西，根本没看过我，乱说什么呢！”
女皇大人：“人家可以用旁光看嘛！”
中文不好请多包涵：“你打错字啦，是膀胱，不是旁光。”
咻咻咻：“哈哈哈哈哈神他妈旁光。”
鼓瑟吹笙：“小孩子不要说脏话。”
咻咻咻：“是，队长。”
鼓瑟吹笙：“涵涵，武昭仪应该打‘余光’才对，不是旁光也不是膀胱。”
楚：“你们这群流氓怎么还聊上了，能不能考虑一下受害者的心情！”
秦朝歌：“说得对，特别是队长，带头流氓，影响极差。”
鼓瑟吹笙：“哎呀，反正大家长得都一样，要不我给阿楚看看胸做补偿？”
楚：“倒也不必。”
秦朝歌：“队长大人明明是文化人的设定，竟然意识不到这是性骚扰。”
起初宋楚看见秦朝歌帮自己说话，还觉得不愧是长得一脸铁面无私的Ace大人。等看到这里，才察觉到气氛不对。其实alpha之间互相看胸看屌都算不得什么，但近些年来平权运动影响下，同A恋群体进入人们视野让大家渐渐意识到alpha之间也可能存在性骚扰。很显然，秦朝歌是平权意识较高的人，但梁越笙毕竟是队长，成团不到一周就被折了面子似乎也不太好……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面对Ace大人直言不讳的批评，梁越笙坦然接受了。
鼓瑟吹笙：“嗯，你说得对，我是该注意一下呢……”
诶……？宋楚不由转头去看右侧的墙壁——一墙之隔的，就是梁越笙和秦朝歌的双人间。
选秀期间，宋楚和梁越笙的交流不多，说不上十分了解她，却也知道她说起话来吴侬软语，实际却是个有傲气的人。这样的人，宋楚以往也见过，大多是面对批评时立即反驳、说一句“我错”比登天还难的。有傲气，又不自负，能听取队友意见承认错误，难怪运营选择她来做队长。
梁越笙认了错，秦朝歌的针锋相对也偃旗息鼓，爱热闹的武昭仪和王云霄却是不会放过宋楚的。
咻咻咻：“就我目测，咱们团胸最大的应该非宋楚莫属。”
女皇大人：“胸的排序好办，屌的大小就难了。”
鼓瑟吹笙：“严谨一点，女性alpha只是腺体膨大，和屌还是不一样的。”
中文不好请多包涵：“屌，是什么？”
咻咻咻：“呃……”
女皇大人：“呃……”
鼓瑟吹笙：“乖，字典上有。”
中文不好请多包涵：“哦。”
宋楚实在看不下去了，打了一行字。
楚：“姐妹们，咱们是少女偶像，大晚上的能不能聊一些健康话题？比如……团队未来发展的畅想。”
女皇大人：“姐妹，你也说了，‘大晚上的’，当然要聊些适合晚上聊的话题啊，不然你想白日宣淫？”
咻咻咻：“对啊，团队未来什么的，等白天再说。”
楚：“武昭仪你长得像蜜糖，怎么心里那么黄？还有王云霄，你才多大，净说荤话。”
咻咻咻：“我十八了，分化了呀。”
女皇大人：“我十九了，也分化了呀。”
武昭仪和王云霄插科打诨的本事能甩宋楚十八条街。宋楚无奈，寄希望于旁人帮忙，转头看了看许璟，发现她看着手机，似乎在发呆。
鼓瑟吹笙：“说起来，怎么没见许璟说话？睡了吗？”
秦朝歌：“你终于发现了。”
女皇大人：“许璟我错了，不该看宋楚的胸。”
鼓瑟吹笙：“许璟我错了，不该看宋楚的痣。”
中文不好请多包涵：“许璟不在，你们为什么要道歉？”
鼓瑟吹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梁越笙故作神秘，宋楚却知道她什么意思。“楚璟CP”不光是粉丝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起选秀的对手们也在嗑。宋楚翻了个白眼，又去看许璟，在她唇边看见了一抹诡异的笑意，便猜她早就没继续看聊天，而是又开小号去微博嗑她喜欢的CP了——嗑CP的人，脸上的笑意大多都是这样诡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