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K+ OOC预警 不喜点叉
*互相理解、支持、包容,不可分割,无法舍弃,爱是软肋也是盔甲,这就是佐莎。
马斯坦的第一百次求婚也失败了,他毫不意外。
或者说,她同意了才奇怪。
彼时两人正站在霍克艾家门外,两人共进晚餐后他送她回家。在霍克艾扭动门锁疾风号冲出来抱住她腿蹭的时候,他自然而然又说出了那句话,寻常得像是今夜落下的绵绵细雨。
“莉莎,我们结婚吧。”
这个已经站在权利巅峰手握生杀大权的男人说这句话时姿态低的吓人,他蹲下抚摸在她脚边喘着粗气狗狗的头顶,一下又一下,给它温柔顺毛。还没摸到第五下,他就等来了意料之中的回答。
“不。”一如既往干脆利落的拒绝。
马斯坦抬起头看他眼前站着的这个女人,正好撞上她垂眸看他的视线。
霍克艾的眸光平静地仿佛秋日静谧午后的湖水,没有起一丝波澜,“谢谢大总统送我回家,你也该回去了。”
时间其实还早,才九点,很多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亮起的街灯下多得是互相调笑或者缠绵热吻的年轻人。
马斯坦仍继续一下又一下给疾风号顺着皮毛,它舒服得瘫在地上,露出软乎乎的肚皮。疾风号已经陪伴霍克艾十几年了,垂垂老矣。人会老,狗也会,它早已没有年轻时活力十足上下乱窜那股劲儿了。
他说:“又被拒绝了,还被赶客了!我有那么不受欢迎吗?”可是话语间透出的情绪全然没有被拒绝的沮丧,脸上的笑容更没有散去。
除了马斯坦本人,也许没有别人敢说出他不受欢迎这个结论了。
罗伊·马斯坦,年少便因焰之炼金术师这个头衔扬名国内,参加伊修巴尔歼灭战立下战功赫赫,随后政绩优秀平步青云,一路从东方司令部升任去往中央市,内乱之中更是以强硬的手腕与过人的头脑扭转了局势,带领部下力挽狂澜将整个国家救于水火之中,平定内乱后被授予上将军衔。八年后就任大总统,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一任领导人。除此之外,本人还拥有英俊的外貌。
多少名媛如过江之鲫想往他身上扑,奈何没一个成功。都说他是花花公子,可是谁到最后也没真正被他伤过心。因为交际场中,他从不走心。
霍克艾没接他的话,只再次提醒:“大总统阁下,你该回去了。”
两人不说话时,走廊里异常安静,只能听见疾风号的“呼呼”声与淅沥的雨声。
马斯坦站起来,仿佛没听见霍克艾的催促,仍然慢悠悠说话,还开起了自己的玩笑。
“外面可是在下雨呢,你也知道,我的外号可是雨无能啊。你忍心让我就这么回去吗,万一有人半路刺杀我呢。没有你在我背后,可是很危险的。”他边说边抬手将霍克艾的一缕碎发挽回耳后,指腹触过她温热脸颊。
霍克艾为难了一阵,似乎也觉得自己再一次拒绝有点无情,最终选择了让步。
自那场内乱之后,已有八年了。两人的地位比起往日不可同日而语,他成了大总统,她升任了准将。
唯一不变的是,莉莎·霍克艾依旧是罗伊·马斯坦的副官。
当年马斯坦的忠诚部下多多少少都升了官然后自立门户,手下有了完全属于自己的部下,分布在各个地区指点风云意气风发。只有她是例外,从上将到总统,她永远都站在他身后,未曾离去过。
司令部或多或少也传出过一些风言风语,说他们二人终究是要成婚的,不仅仅是因为两人情比金坚在那场内战中被无数人见证。更重要的一点是霍克艾是古尔曼大总统的外孙女,也是马斯坦老师的女儿,就这两点相加,她已经有了足够的价值和资本去成为新一任的总统夫人,更何况霍克艾本人也有不俗的实力,可谓是锦上添花。这种言论在古尔曼大总统即将卸任时达到了高潮,更有好事者传播着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逸闻,说是马斯坦早年在东方司令部和古尔曼总统某次下棋时,就被老爷子调侃过如果马斯坦当上了大总统,那么就要娶他的外孙女当总统夫人。
职位更迭之际,中央市暗潮涌动,不少人猜测这是古尔曼传位给马斯坦的一个隐形条件,于是所有人开始等一份请柬,预备着参加一场美满婚礼。
然而事实让所有人跌破了眼镜。
罗伊·马斯坦这个工作狂以单身汉的身份登上了权利的最高宝座。
没有盛大的婚礼,只有隆重的就任典礼。
那天艳阳高照,像是天公特意为焰之炼金术师特意作美。
慷慨陈词发表就职演讲的新任大总统身后不远处,一臂之距,军部大名鼎鼎的第一狙击手冷眼旁观着一切。
若是有人敢轻举妄动,霍克艾会毫不留情让不长眼的人毙命当场。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爱德华和温莉有了一双可爱的儿女,阿尔和梅在亚美亚里斯和新国之间两边跑看心情住在哪边,休斯准将的女儿也日益成长,其他志同道合战斗过的同伴都事业有成家庭美满,这个国家也在他的治理下迎来了新生,欣欣向荣。
那她呢?
追随的人肩章上的星星越来越多,直到最终再也容不下新的一颗。她对他的称谓从少佐、大佐、上将,最后来到了大总统。
他达成了他的愿望,那么她的愿望,也算是实现了吧。
“香气好特殊的茶。”
原本待在客厅的马斯坦见去厨房泡茶的霍克艾迟迟不出来,忍不住自己走了进去。
他倚在厨房门上,抱着手看倒茶的副官。任何时候,她都是沉着冷静的,就连泡茶这么小的事儿,也做得挑不出任何毛病。厨房的灯光打在她侧脸上,勾勒出好看的线条,露出的后脖颈温润如玉。马斯坦静静看着不知因何事出神的霍克艾,眸光逐渐温柔,嘴角也挂上一丝微笑。
他也看见了她眼角生出的那几条细纹。
那是岁月流淌的痕迹,他们都已不再年轻。
霍克艾被门口站着突然出声的马斯坦打乱了思绪,回神过来,定了定才回答:“是上次阿尔和梅来拜访时送的新国特产,叫普洱茶。我第一次泡,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她转过身,斟了一杯递给他,“小心烫。”
马斯坦摩挲着杯沿,吸了一口热茶的袅袅烟气,随即吹散雾气慢悠悠饮了一口,点评道:“回甘绵长,不错啊。”
霍克艾靠着流理台,也喝了一口。她对茶叶饮料没什么研究,也算不上喜好,“你喜欢就拿走吧。”
马斯坦欣然同意。他向霍克艾走过去,把手上那盏茶放在流理台上,轻轻拥住霍克艾。被他抱了满怀的人脸上没有愠色,闭着眼睛轻轻把头靠在他的胸膛。
多少年过去,他的心跳依旧如雷鸣,从心脏上流出的热血曾轻易点燃了这片大地,拯救了万千生灵。
马斯坦听了她的话就开始油腔滑调:“我喜欢你,你什么时候让我带走?”说罢伸出一根手指堵住霍克艾的嘴,“别说话,让我抱会儿。”
他上任之初,就算有赫赫战功与政绩,也因资历太浅而堵不住悠悠之口。好在一年下来,总算是安生很多。
今天是周五,好不容易解决了一桩棘手事,为了庆祝,他特意挑了家餐厅和霍克艾共进晚餐。为了今晚,他还额外打扮了一番,出去晃一圈,人人都打心底赞叹他风度翩翩。
他接着说:“到底为什么又拒绝我呢?”
霍克艾呼吸的热气喷薄在他胸膛,隔着一层白衬衫,无端痒痒的。
“大总统阁下你已经听过很多遍理由了,还要我再说一遍吗?”他的手指没撤走,于是她说话时开合的嘴唇与他的指腹摩擦,窜生出一股电流,从指腹一路闪进心底。
“莉莎,我说过工作时间外和独处时不要叫我的头衔。”
那会让人觉得生分。
那一年决战时,他在暗处听着霍克艾和那个“大佐”的对话,即使她解释那只是一个为了验明正身开的无伤大雅的玩笑。那时怒火中烧的他没有时间去仔细思量这背后隐藏的意味,直到后来某天恍然大悟,原来他的副官也曾想过或者心底里暗自希望过他能直接叫她的名字。
不是中尉,不是作为他的副官,而是属于她的名字。
抛过工作,她也是他最重要的女人。
马斯坦说:“还记得我第一次抱你的时候吗?那时候我真怕失去你。”
霍克艾当然记得。
她被人钳制割断了血管血流如注气息奄奄,敌人用她的命去威胁马斯坦强迫他进行人体炼成。幸而二人心意相通,他看懂了她的眼色,局面出现转机后,马斯坦立即不顾一切穿过人群来到她身边将她揽入怀里,一声声唤着中尉。梅用炼丹术帮霍克艾止住血后,他闭眼紧紧抱住她,仿佛怀中是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眼里满溢的焦灼与那滴未曾落下的泪,她看得分明。
“这么多年,我最心慌的时候就是那一刻。我怕你死去,我不能接受。”每每回忆,他还会心悸。
原来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叫莉莎·霍克艾的女人,是他最大的软肋。
霍克艾静静依偎在他怀里,圈住马斯坦腰的双手却用力了几分,末了才开口,“都过去了。现在很好不是吗?”
马斯坦说:“雨越下越大了。”
霍克艾没去拆穿他拙劣的谎言,厨房窗外传来的雨声,分明昭示着雨势渐缓。她任由她的上司将她打横抱起,行走间像小鸟轻啄般从她的眉梢到嘴唇一路落下许多吻。他逐渐急促的呼吸声盖住了嘀嗒的雨声。
蹲在自己小天地正和一个毛绒球玩得正欢的疾风号好奇得看着一号主人和二号主人以一种它不能理解的姿势进了卧室,关门声砰一声响起。然而这种情形它早已见怪不怪,舔了舔爪子,低下头默默想接下来要玩哪个玩具。
马斯坦的第一次求婚失败时,他很意外。
那是内乱后的第六年,一个昏昏欲睡的下午。
窗外直射进的阳光很刺眼,马斯坦坐起来去调节窗叶,回过眼就正好看见兢兢业业埋首在文件堆里工作的霍克艾。
自从他升任以来,身边的副官却没多,只有她一个,两个人独享一个大办公室。她剪短的头发又蓄了一些起来,那头美丽的金发被她规规矩矩束在脑后。马斯坦知道那头灿若朝阳的长发披散下来时她会有多么美,正如那一身古板军装包裹住的身体有多柔软香甜。
她总是如此锋芒内敛,只有身边熟识的人才能窥见她的光芒。
他们相伴过年少的青葱岁月,携手守望走过奔往目标的长长路径,为彼此哭过、笑过,将对方早已铭刻进灵魂。
只是或许,还差点什么。当初百废待兴,要忙的事情太多了,谁也没空去考虑两人间的事,那么现在呢?
马斯坦心底一动,一个想法在脑海里成形。他完全没察觉自己凝视了霍克艾多久,直到被早就察觉自己被盯着看的副官提醒,她咳嗽了几声,出言委婉提醒自己正在工作间歇偷懒的上司:“上将,今天还有很多工作。”
马斯坦不以为意:“人要学会放松嘛,适时偷懒是一种人生哲学!”
霍克艾知道自己说不过他,索性不再理会,复又认真工作。她倒是没说错,工作的确很多,这个国家内部存在的问题太多,马斯坦一一着手改革,由此肩上的担子也极重。好在几年过去,迫在眉睫的事情大半都已经解决了。
她聚精会神看一份文件,时不时在旁做上批注。脚步声渐近,她抬眼看去,是教导她要学会领悟“人生哲学”的上将。
“有什么事吗上将?”她疑惑问道。
“莉莎。”
霍克艾一听就冷了脸:“上将,现在是工作场合。请叫我霍克艾准将。”
马斯坦笑着应了,“好的。霍克艾准将,我预计近日提交一份结婚申请,能麻烦你帮我准备下吗?”
啪的一声,霍克艾手中捏着的钢笔重重砸落在桌上。
办公室只闻头顶风扇扇叶旋转声。
静了好一会儿,霍克艾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努力掩饰住自己心底的酸涩,表现得公事公办:“好的,请问是哪家的小姐呢?”她努力在脑海里回忆那些和马斯坦约会过的世家小姐们,他升任上将后,狂蜂浪蝶不断,马斯坦会选择性的赴约,为了获取情报和这些小姐们身后的资源。
她眨眨眼睛,直视着马斯坦报出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却又被他一一否定。
马斯坦自说出那句话后就一直注视着霍克艾,他锐利的眼没放过她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初听闻的错愕,一瞬间后难以自制的沮丧与失望,见他全盘否定后浮上脸颊的不解。
马斯坦说:“怎么全是这些养在温室里没用的名媛?我在你眼里眼光就这么差啊?”
霍克艾动动嘴唇,想反击说你不是一向为了情报荤素不忌吗,又忍住了,偏过头淡淡说:“下属不敢妄自揣测上将,还请上将明言。”不是名媛小姐,那么就是普通人了?她竟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接触到了一个想结婚的女孩子,还真是藏得严实。
马斯坦看她的反应,决定不逗她了,他可不想看她因不必要的误会伤心难过。
他带着一脸笑意凑近到她的脸跟前,“国内与我有过接触的名媛里,你似乎忘记报一个人名字了。”
霍克艾:“?”她不自觉有疏漏了吗?
马斯坦看着她,那双黑眸凝着温柔的光,瞳孔里清晰映出霍克艾的模样。
他一字一句慢慢说道:“古尔曼大总统的外孙女,知名炼金术师也就是我老师的女儿,军部准将兼罗伊·马斯坦上将副官,莉莎·霍克艾。”
短短一句话,让霍克艾心跳漏跳了几拍。从古尔曼三个字从他嘴里吐出来开始,她忽然就有了一种奇妙的预感,直到听到她的名字被他缓缓念出来。
办公室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莉莎,我们结婚吧。”
他没带求婚的戒指,甚至也没单膝下跪,就那么站着她的桌子前,迎着她的目光,热烈直接,像是十七八岁青春少年向心爱的女孩告白,没有额外的溢美之词与花前月下的海誓山盟,懵懂冲撞的少年人只有虔诚捧出的一颗心。
如此简单,却像他擅长的威力霸道的焰之炼金术那样,瞬息间将霍克艾的理智焚烧殆尽。
霍克艾小指都在颤抖,好半晌,她抬手按住自己鼓噪不已仿佛要跃出来的心脏。
“上将你说什么?”
“莉莎,嫁给我吧。”
马斯坦柔声说,没有半分吊儿郎当玩笑之意。他握住她汗津津的手,笑得更加开怀,“哎呀你手都出汗了,那么紧张吗?对你自己有点自信啊,你可是公认的对我最重要的女人,不是吗?”
狙击手的手即使保养得当,也难免会出现粗糙的枪茧。马斯坦一一抚过,那是她的荣耀象征。
霍克艾终于冷静下来了。她很早就正视了自己对马斯坦的感情,说是爱情,却又不止爱情。
她沉思了一会儿,抽回手,对上他满怀期待的眼光,不解风情道:“我拒绝。”
冷不防遭拒绝的马斯坦:???
“为什么?”难道他的感觉有错?
霍克艾正色道:“上将,现在是工作场合,请不要聊私人事情。”
原来是因为这样?马斯坦转过头看了看房间挂着的挂钟。
“现在是下午三点。我作为你的上司,宣布你今天下班了,我也下班了!”
此刻信心满满的马斯坦还不知道他的第二次求婚也将会和第一次遭遇同一个结果。
“现在可以说了吧?莉莎,我是认真的,不是一时兴起。我们结婚吧。”
如果要选一个人共度余生,那么只能是她。
可惜霍克艾没有丝毫动容。她面上浮起几分挣扎之色,片刻后摇摇头:“上将,你还是再仔细考虑吧。”
说罢在马斯坦错愕不解的眼光中,拎起自己的包转身快步走出了办公室,连桌上的公文都没收拾,那架势活像是逃离作案现场。
“上将,既然下班了,那么我先走了。”
只留下两次求婚失败的石化马斯坦一人在办公室里苦思冥想到底哪里出了错。
贝利卡在餐厅里的大笑声引来邻桌人的侧目,她摆手示意了下表示抱歉,转过脸冲坐在对面的自家好友笑得玩味。
“其实我没想到的是你们现在直到现在才想到结婚这种事?不过你怎么拒绝了?”下午收到莉莎说有急事商量的消息后,她就连忙赶了过来,连新男友的约会都推了。她这位好友,沉着冷静,若说有急事,那一定是不能忽视的要紧事。
霍克艾搅拌着手里的奶茶,这家餐厅的菜品她一向很喜欢,今天却怎么都没胃口。
她叹了口气:“七年之约快到了。”
古尔曼大总统年龄已高,预备退位。而下一任的人选中,马斯坦无疑是其中最有竞争力的。
“我不想因为和我结婚而让他被质疑,他的优秀配得上这个位置。”她作为古尔曼的外孙女身份特殊,难免会有不怀好意之人说些狗屁倒灶的话。
这一路走来,马斯坦有多辛苦,在他后背默默坚守的她,再清楚不过,不能因为这些外部因素给他带去不好的影响。
贝利卡听了这番解释,点点头,“可是我觉得上将不会在乎这些。莉莎,你为他考虑得太多啦,偶尔也为自己考虑考虑吧。你怎么知道他没想过这些呢?他是真的珍爱你的。”
霍克艾陷入沉默。
为自己考虑吗?这一考虑就考虑到了马斯坦上任后一年。
期间古尔曼找她商谈过,却拗不过这个外孙女,只得作罢。他作为长辈,当然是希望她能有个好的归宿的。
马斯坦的攻势也没停过,总是抓住机会向她表明心迹。他不怀疑莉莎对他的感情,却不解她的抗拒,即使她解释过千百次。
而那个理由在他上任后更显苍白。
渐渐地霍克艾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么,他一次又一次请求,她一次又一次拒绝。
两人间终于爆发了第一次争执,那时候他已经上任,一次应酬后,微醺的马斯坦坚持送霍克艾回家。
昏暗的楼道内,他把她按在墙上掠夺她的呼吸,也许是酒气勾出了他的占有欲和男人骨子里的蛮横,他吻得极重,霍克艾的唇都被咬破几乎快承受不住。
她没答应他的求婚请求,却没拒绝成为他的女朋友,平常两人间的亲吻都很温柔。
一吻罢,他用嘶哑的声线再次表达了自己的愿望。
短暂的沉默后,“我拒绝”的第三个字尾音还没发出,她就被他滚烫的唇又堵住了嘴。
房门早已打开,两人一路撕扯到卧室,中途疾风号冲上来抱她的腿,被马斯坦轻柔踢开。
那是他们第一次水乳交融,漫漫长夜里,水到渠成的情难自禁。
如潮水般席卷的欢愉中,霍克艾敏锐感受到了马斯坦的零星愤怒。
那纸马斯坦自己填写的结婚申请上,时至今日,依旧没有霍克艾的亲笔签名。
贝利卡明里暗里暗示过好多次,就连艾尔利克兄弟也打趣马斯坦是不是不行,怎么追个老婆这么费劲。
完全不记得自己求婚多少次的马斯坦大总统:我也不想的,都“霸王硬上弓”了啊!
而清晰记得自己拒绝了多少次的霍克艾准将则每天都会有那么几分钟思虑办公室恋情是不是不太好。
日复一日,也就这么过来了。
周六清晨七点半,几缕阳光透射进屋内,生物钟准时的霍克艾在马斯坦的怀中醒来。
“醒了?”紧拥住她的男人自身后发问,喑哑声线在屋子里低低盘旋,性感的要命。
“嗯。”
马斯坦把霍克艾抱得更紧,脸颊蹭着她的头发。一只手在她的后背上慢慢摸索,触及到嶙峋不平的疤痕才停。
那是她央求他灼烧的,是马斯坦将霍克艾从沉重枷锁中解锁的证明。
他第一次见这个纹刻在女孩后背的炼金阵时,惊叹于她的坚强与对他毫无保留的信任。老师唾弃他成为了军队的走狗,可这个眼神里满是天真纯洁的女孩儿,在老师的墓前肯定了他。
他们一起遥望晴空,他听见短发女孩说我不觉得那很幼稚,他曾动摇的心那一刻出奇安定。
他学会了焰之炼金术,随后在伊修巴尔歼灭战中得到了极致的发挥。
战争结束之际,他在一地废墟中找到为异族小孩哭泣忏悔不愿离去的她。
于是他得以第二次得见那副完美的纹身,她祈求他帮她卸下镌刻在她脊背后沉甸甸的命运。
毁灭炼金阵时,背对着他的女人即使痛得双手发颤齿缝里也没漏出一句呻吟。
莉莎·霍克艾是连他的火焰都无法锻造的女人。
他生平第一次明白怜惜是怎么样的一种情感。
那间可以被称作起点的办公室内,两人对站着仿佛宣言起誓。
“我把背后交给你,意味着万一我走错路你就可以当场杀了我,你有这样的权利。”
“我会为了自己要保护的人,毫不犹豫地开枪。”
一串又一串轻柔的吻落在马斯坦亲手在霍克艾后背制作的疤痕上,她感觉有些痒,忍不住身子往前躲了躲,又被马斯坦拉了回来。
温存时,他总是格外偏爱这一处,喜欢不知疲倦亲吻,好似能冲淡那时候的疼痛。她能理解他,就好像她喜欢吻他那双黑曜石般的眼。
在他被夺去视力的那段时间里,她强装镇定的外表下几乎是崩溃的。
他的眼是那么美丽,不同于大多数亚美亚里斯人湛蓝的双眼,是独有的黑色眸子,更像是新国人。
在黑夜中寻找光明,他便是如此的存在。可渴望创作更加光明国家未来的人,失去了视力,是何等的折磨?她光是想想,就痛彻心扉。幸好后来恢复了,倘若不能恢复,她便一辈子当他的眼。
“还痛吗?”他一语双关得问,既是抚慰她父亲在年幼的她后背上纹刻那个巨大的炼金阵时青涩女孩的痛楚,也是怜惜他小心翼翼满眼不忍灼烧破灭那个威力惊人的炼金阵时天才狙击手的伤痛。
霍克艾摇头:“该起床了。”
马斯坦装作没听见,闭着眼赖在床上,双手揽住她不准她离开他的怀抱。
为国家殚精竭虑的总统也会拥着爱人在休憩日的清晨阳光中耳厮鬓磨,多么温情。
他说:“莉莎,不要再拒绝我了。你的想法我都理解,但是如果我会因一个女人绊住脚步的话,这样的我还能配上你的爱吗?你应该选择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他把她翻转过来,直视着她:“我已经站在了最前端,你不应该只是站在我身后了,而是在我身侧,和我并肩前行。”
一起去开拓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去实现年少时的夙愿。
“我知道在你眼中我们早已不分彼此,不需要那些繁琐的仪式和一个名头来彰显我们对对方的独特。可是在外人眼里无比强大的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需要被我仔细呵护的小女孩儿需要被我加倍宠爱的女人。我想和你举办婚礼,想看你穿着婚纱站在我面前笑。我想给我的挚爱最好的一切,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我爱你。”
也许是今日清晨的阳光不复以往的和煦,霍克艾竟然被这阳光刺眼得溢出了泪水。
“哪有人在被窝里裸着求婚啊?”
“不拘一格的国王求娶他的皇后时方式新奇点也不行吗?”马斯坦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摸出一个内圈刻了RR字样的戒指,不管不顾就要往她手上套,还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那张结婚申请和一支笔,拉着她的手就要按着她签字,急切地仿佛下一刻她就会逃跑或者又说出拒绝话语。
然而这一次,一切并不像他想的那样。
霍克艾泪中带笑,把马斯坦坚硬的胸膛当做垫板,歪歪扭扭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罗伊,我答应你。”
罗伊·马斯坦与莉莎·霍克艾的婚礼在本人的要求下,办得极简,只宴请了关系临近的亲朋好友。
席间,爱德华抱着自己的小女儿,无视大总统的威严大声嚷嚷问马斯坦到底求婚了多少次才成功怎么这么晚才把霍克艾准将追到手。后者挠着头挂着三条黑线表示忘了,而坐在他身旁穿着结婚礼服的美丽新娘闻言则报出一个数字。
“101次。”
一次告白就成功的爱德华爆发出得意笑声:“喂大总统,你也太逊了吧!”
人逢喜事精神爽的马斯坦决定不跟他计较,转头在霍克艾脸颊一侧落下一个吻,“总之我现在有夫人了!钢,我会追上你的!”
一顿饭吃得热热闹闹,马斯坦喝了不少酒,回到总统府卧房时,霍克艾递给他醒酒汤,被他握住了手。
“莉莎,我们好像没有交换誓言。”
“罗伊,我自愿追随你那天起,就已经说出过誓言了。”
他把她一把扯进怀里,醒酒汤都撒了,马斯坦毫不在意。
“情况不同,得改改了。”
“我把我一辈子,不,包括下辈子也交给你,意味着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在你身边。我很荣幸。”
“我会为了自己要保护的人,毫不犹豫地开枪。你是我最想保护并且不惜生命都要保护的人。”
誓言缠绵在唇齿间,今夜,必是一个多情且温柔的夜晚。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