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找邓布利多果然是很有用的。在微笑着了解完一切情况之后，他俏皮又和蔼的冲休曼和舒曼眨了眨眼睛，好好把他们——准确说来是对着舒曼调侃了几句。
“……”
直到看见她都轻微的颤抖起来，面色通红还要竭力保持正常模样他才转了话题。
“那就当个转学生怎么样？”他笑眯眯的提议，“不过你既然不想让你父亲知道你的身份……那要用你母亲的姓氏吗？”
休曼看向母亲，他一切都听她的。
舒曼摇了摇头。
“福利这个姓氏……很容易被人戳穿，还是算了。”
“那就姓休曼好了！”休曼兴致勃勃的提议道，“我就随姥姥姓！”
“叫Suman·Suman？”舒曼很震惊地望着他，“这名字也太奇怪了吧？哪有人会叫这个呀？”
“就是没人叫才酷嘛。”休曼毫不在意的说，见母亲似乎还有异议，他眼珠一转，“那我就不改姓了。反正我觉得告诉爸爸事实真相也没有什么。”
“……反正是你自己的名字。”舒曼果然立刻改口服软，“你想这么奇怪的叫就叫吧。”
“嘿嘿。”他卖乖地往她旁边蹭了点，母亲果然心软，又冲他温柔的笑了。
邓布利多一直微笑着看着他们，等他们最后定下后才点了点头。
“等明天早上我会向全校介绍你的，孩子。不过今晚你可能就要先和你父辈的小伙伴们打个招呼了。毕竟得给你安排宿舍。一会儿麦格教授会给你分配……唔。和你父亲以及叔叔安排在一起怎么样？”
休曼立刻就要兴奋点头，他母亲倒像受到了严重惊吓。
“邓布利多教授！”
对面的长者还是微笑，“我只是开个玩笑，舒曼。毕竟宿舍安排可不归我管。”
然而这句话很显然并不能让舒曼放心下来。
“休曼，”等出来的时候她就拽了拽他的胳膊，“你可千万不能露馅……”
休曼看着眼前尚是少女的母亲，她碧绿的眼睛就像是一汪春日里的湖水，着急之时就泛起了微微涟漪。
“不然我真的没法面对他……”
父亲是怎么狠下心能让她这样惶惶不安的呢？
休曼张了张嘴，在母亲愈发焦急的目光中艰难的找到了点气音。
“我真的不明白……妈妈。他怎么会这样对你……”
“他不喜欢我呀！啊……”脱口而出之后舒曼才意识到对着孩子明说父母不相爱似乎是一件很要命的事，她咬了咬唇又赶快改口，“嗯……现在还不喜欢我……所以……呃……对吧？”
“可是他明知道你喜欢他……”到底现在成为了同龄人，再加上相似的性格和多年的了解，休曼还是能轻易看出父亲的想法，所以这就让他更加困惑了，“他好像就是在故意……”
舒曼叹了口气，“真是个好儿子，揭伤疤都专门往痛的地方扯。”她明明应该是很痛的，面上的浅笑却平静又柔和，似乎还有几分宽容的无奈，“他最喜欢有趣的事情了。所以他觉得这样有趣就这样做不是很正常吗？”
“但他这样对你不正常呀！”休曼攥紧手，提高了音调，“他怎么能这样对你！”
“这样对我简直不能在正常了……我们不说这种事情了好吗？”舒曼吸了口气，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不早了，我们去找麦格教授让她安排你的住宿问题吧。”
休曼低头踢走廊上不知哪里来的一颗小石子儿，心里愈发憋闷了。
“好吧，休曼。”舒曼拍了拍他的胳膊，“你要知道，一切事情都是逐渐积累起来的，感情也一样。也许在你的那个时空我们的感情已经积累到了那个地步……那很棒。但我们现在这样也很正常不是吗？我们只是同学、或者……朋友？”
休曼并没有感觉自己被安慰到，他又用力一脚把石子踢得远远的，“他对朋友才不会是那种态度。”
“……你真的是我儿子吗？”舒曼终于不再披着平静的皮，郁闷又怨念的说，“为什么总要戳你妈我的伤口啊？是我看起来太坚强所以你就要欺负我吗？”
“你就是太坚强了。”休曼闷闷的说，“下回他再这样对你你就哭给他看……不把他急死才怪。”
“哧。”舒曼小声笑起来，不知道想起什么又摇了摇头，“那他可能都不会再来找我说话了。行啦，别操心我们的事情了。既然来了……就把自己只当成Suman·Suman吧。试着和自己年轻的父亲叔叔做朋友……多棒呀！你们会成为很好的玩伴的！”
“那样是很棒。”休曼低声说，“可是我更想和妈妈呆在一起。”
“嗯……那也好。反正平时也只有我一个人。”舒曼笑起来，“那就拜托小休曼同学带我到处玩玩啦。”
“遵命长官！”休曼立正行礼，逗得她又咯咯笑了起来。
“突然觉得有个儿子还挺好的。”她踮起脚尖拍拍休曼的肩，“你怎么不早点出场呀。”
“那得问你们啊。”他立刻笑嘻嘻的调侃道。
“……咳嗯。”舒曼脸瞬间红了大半，但还是强撑着转移话题道，“我们快点找麦格教授了。一会儿她下班了怎么办。”
等到了麦格的办公室休曼刚要敲门，袖子就又被母亲揪住了。
“对啦，你的生活必需品……怎么办？”
休曼想了下，抓了抓头发，“就先……凑合？”
“怎么能凑合呢！”舒曼立刻反驳，“嗯……今天是星期四……后天！后天我带你去霍格莫德买！这两天先用我的好了……”
她琢磨着，手指点了点自己秀气的下巴，又抬起眼来认真的叮嘱休曼：“那我现在去给你拿！一会儿在格兰芬多塔楼门口等你！你记得出来找我呀一会儿就宵禁了。”
休曼点头，就见母亲转身就跑，淡金色的长发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跑了几步还回头又看了他一眼，弯起嘴角浅浅笑了一下。
年轻的父亲真是眼瞎掉了。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忍心拒绝她的任何一个要求呢。
休曼摇了摇头，转身敲了敲门。一敲就开，麦格教授就站在门口严肃的看着他。
“你来了，休曼。那我们现在就走吧。”
休曼脸上立刻挂起面对长辈时的笑容，“好的，麦格教授。”
她意味不明的盯着休曼看了一眼，然后走在了前面。
“邓布利多已经跟我说了你的基本情况，他还说你希望和我们学院的弗雷德·韦斯莱以及乔治·韦斯莱住一个寝室，是吗？”
休曼眨了眨眼睛，笑嘻嘻的应了一声。他的大脑里迅速划过了母亲得知这个消息时会露出的崩溃表情，忍不住耸耸肩又是一乐。
这可是校长的提议，他一个字都没有主动说呀。不怪他的。
麦格又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的课程安排暂时还没有通知到其他教授，但你明天早上可以按照你自己的安排去上你所选的课。”她顿了顿，“你有相应的课本吗？”
“唔……”休曼略一思考，很快就有了答复，“我可以跟我爸……咳，别的同学借着复制一份。等这个周末我再去霍格莫德看看有没有旧课本。”
麦格略微颔首，不再说话。
休曼倒是略微兴奋起来，和父亲住一个宿舍？嘻嘻。他已经可以构想出来未来的人生会有多有趣了。
不过按照今天晚上和父亲的交锋来看……父亲大概对自己还是很有敌意的……今天晚上得做点准备了。
他们很快就到了格兰芬多交际厅门口，麦格把口令告诉了休曼，两个人一起走了进去。
二十多年前的格兰芬多和二十多年后的一样热闹，休曼一点违和感都没有感到。除了原本正大笑着的父亲看见他时微微沉下来的眼睛。
嗯哼。自己不回应母亲的喜欢还把她看得那么紧……
如果不是真的是自己亲爹……他都想对他说你活该打一辈子光棍了……
这样想母亲也是有缺点的。虽然美丽温柔但心太大。都被这样对待了最后还能嫁给他那这真的是真爱了……
他本来从小就嫌他俩太过腻歪的，但是现在一看……父亲就该这样对母亲好啊！他又觉得都不够好了！想这样弥补当年犯过的错也想太美了吧！
“……那就这样了。”麦格教授结束了对休曼的介绍，点点头又离开了交际厅。
休曼回过神，对着一双双热情又好奇的眼睛也灿烂友好的笑了笑。
“说真的，”他听见熟悉的嗓音笑嘻嘻的响起在耳边，接着下一秒肩膀一沉，同样熟悉的胳膊以熟悉的力道和姿态搭了上来，“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酷的名字呢！”
休曼对着年轻的父亲展露友好的笑容，“我妈起的，我也觉得很酷。”
“弗雷德·韦斯莱。”弗雷德又主动抓着休曼的手握了握，“以后我们就是室友了！”
喔梅林啊父亲又趁机往自己手里塞了什么……
好在休曼已经凭借多年经验做好了足够的准备，就在握手的时候和弗雷德连着过了好几招，眼见父亲看自己的眼神越来越亮，休曼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先溜一下缓缓。
他觉得自己低估了父亲对自己的恶意。
这熟悉的醋劲儿……啧。真小气。
说到溜……喔梅林啊母亲现在已经在外面了吧！
一想起来这件事休曼就赶快找借口往外跑，只是不知道父亲是察觉到了什么还是单纯的不愿意放过他，怎么甩都甩不掉，还是跟着他一起出来了。
“休曼！”舒曼果然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怀里抱了一大堆东西，一见休曼就往他怀里塞了过来。
她眼睛亮亮的，好像根本没注意到后面的弗雷德，只是认真的拿着一样样东西给休曼解释。
“这毛巾和香皂都是新的，还有牙刷也都是的，你放心用就是啦。洗面奶和牙膏我都是分了一半我的出来，你先试用一下，不行就告诉我喔，我再去给你找找新的。嗯……还有这双袜子是我之前随便买的福袋里开出来的，男式的我差点就扔了。”舒曼拍拍胸脯，“还好没扔。你可以先凑合着穿穿。”
她笑得越好看，休曼就觉得后背的目光越扎眼。
“喔还有。我还给你翻了个杯子出来。这杯子挺好看的我一直都不舍得用。”她拍拍休曼的胳膊，“送给你啦，得好好珍惜呀。”
“放心吧。”休曼笑道，“谢谢……”顾念着身后扎背的目光他真的很想把“妈妈”叫出来，但想到母亲之前的恳切眼神还是只能咽下去。
“你给我的我当然会好好珍惜的！我回去就供起来！”
“噗。”舒曼又被他逗笑了，轻轻拍了他胳膊一下，“又贫……行啦，还有什么缺的吗？唔离宵禁还有……我应该还能再跑一趟。”
“不用啦，这些已经很齐全了。”休曼亲昵的碰了碰舒曼，“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从斯莱特林到这里要爬多少层楼梯呀。”
“没事。就当锻炼身体啦。唔。这也算是为了履行对你的承诺？”舒曼又帮休曼把怀里的东西理了理让他抱着更方便顺手一些，“那我就先走啦，晚安。”
“晚安。”休曼看着母亲的身影渐渐消失才挂着心满意足的笑容扭身打算回去，结果差点被吓得东西掉一地。
弗雷德薄唇紧抿，沉沉的眼神从他怀里抱着的那堆东西慢慢移到了休曼的脸上，接着露出了一个看似礼貌热情的笑容。
“啧啧啧这进展够快呀，”他的语调像是轻快调笑，但是休曼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总觉得自己下一秒就会被揍，“没两天这朵高岭之花就该被你摘下来了吧？”
“呃。”休曼谨慎的把母亲给自己的东西抱紧了些，“其实……我们是亲戚。对亲戚。”
“亲戚算什么？”弗雷德挑着眉好似无所谓的说，“所有的纯血家族都有几代联姻全都是亲戚。有谁在意？”
“我们亲戚关系很近，”休曼连忙撇清，“相当近。”
弗雷德的脸色这才放松了点下来，又拍了拍休曼的肩，直视他的眼睛慢慢道：“相当近的亲戚……？”
“嗯嗯。”
“喔。你抱这么多东西是不是不好拿？我们赶快进去吧。”
休曼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