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耐受力(校园H)--39.一个人真正成熟的标志,就是发觉可以责怪的人越来越少

正文 耐受力(校园H)--39.一个人真正成熟的标志,就是发觉可以责怪的人越来越少

公鸡打鸣,伍厉翻身,发现床上只有自己一个人了。

下床穿拖鞋出房间,对面两间房门都是开着的,都起了。

天还蒙蒙亮,好早。

人都在外面,伍厉走到大门口,高佳就从外面进来了。

“醒了?我们太吵了吗?”

“不是不是,你们这干嘛呢?”

院子的旁边的小房子前,除了那辆黑色捷达,多了一辆面包车。高仁和爷爷正在往车里上下货。

“今天有乡街,哥哥去摆摊,去早点,晚了没有好位置了。”

伍厉了然,“我也去帮忙吧。”

“别了,我都帮不上。来洗脸吧,盆哥哥买回来了。”

小卖部这就开门了?

伍厉出了门站在院子里看,鸡鸣狗吠,还有人拉着马从下面走过,整个村子都活起来了。

早睡早起,是村里人的生活方式。

洗脸刷牙,伍厉抹完护肤品,高佳就把早饭做好了。面条,香喷喷的鸡蛋面条。

高佳让伍厉去叫哥哥和爷爷来吃早点,伍厉过去叫人,正式和爷爷打了招呼。冬天的早晨,吐气成霜,高仁却出了一身汗。

面包车突突突地走了,伍厉开始了东瞅瞅西串串的一天。

看鸡看鸭看猪,前后邻居都是亲戚,伍厉到处去认识了一通,大家都夸她长得像洋娃娃,性格也好。

皮肤白脸小又精致,在村里人看来可不就是洋娃娃。

高佳一早上忙出忙进,喂猪喂鸡喂鸭,伍厉就趴在圈门口看她和它们。圈有味道,但是架不住小动物们可爱,伍厉一天去看好几次。

午饭三个人吃,伍厉和爷爷也能聊起来。吃完午饭,伍厉终于找到自己能干的活了,洗碗她还是会的。

高佳不和她争,拿了扫把里里外外收拾,伍厉洗了碗又去找拖把,帮忙拖地。

洗个碗拖个地,伍厉累得喘气。两人坐沙发上玩了会手机,伍厉直接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下午,高佳带伍厉到处走了走:“这些年到处修路,我们村也刚修起来没几年。以前都是土路,一下雨车都走不了。”

伍厉转了一圈,发现村里的经济水平差距很大。有的人家四五层自建房,豪华程度堪比自家别墅。有的人家却依然破落,住在矮小又漆黑的房子里。高佳家,一层小平房,普普通通。

“哥哥发消息说他买菜回来,今晚好好吃一顿,欢迎你来我家做客。”

“啊?好啊。”

七点不到,面包车停到院子里。伍厉在门口,高仁下车叫她:“过来。”

伍厉以为是叫她去提菜,哒哒哒跑过去。到了跟前,高仁从车里拿出两把野花递给她,“路上摘的野花,你一把,佳佳一把。”

金盏花配紫荆,黄色夹杂粉色,鲜艳俗气,却又莫名热烈。

伍厉咧着嘴笑:“好看,谢谢哥哥。”

伍厉拿花,高仁提菜,两人一前一后进屋,高佳在厨房。

小炒牛肉,烤鸭和土豆炖鸡,伍厉吃得很开心,但是一直在心里计算这一顿又吃了高仁多少钱。

第二天一早,还是同样的时间,吃过早点,高仁又要出发了。

“每天都赶集吗?”

高仁在往大号保温杯里灌水:“今天这里,明天那里,一周要赶四五天。”

“我可以跟着去吗?”

高佳把面汤倒出去给猪吃,回来就听见这句,“你想去?很无聊的,又吵,也没什么好买的。”

“没体验过嘛,去看看乡街是啥样的。”

高佳看哥哥,高仁点头:“穿件厚点儿的外套,我在车上等你。”

“哦耶!佳我今天不陪你在家,上街去啦。”

面包车后面堆的全是货,伍厉坐在副驾驶,雀跃着心情看山看水,颠着颠着就到了乡街上。

高仁从面包车上抽出折叠铁架子和木板,伍厉要帮忙,他递了一大块丝绒红布给她抱着。一筐一筐的东西卸下来,伍厉站在原地守着,高仁去停车了。

摊位摆在一家卖猪饲料的店面门口,伍厉扫眼看看狭窄的街道,两边都摆起来,白天不堵车才怪。

高仁回来,开始拉架子摆摊,伍厉这才知道他卖的是什么。

杂货,真的什么都有。小到针和线,大到锅和盖。除了生活用具,还有些小玩意儿,比如说指甲油和发夹。

伍厉来了才发现自己什么也帮不上,要点力气的高仁都不要她干。伍厉无聊,把小框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摆整齐。

卖小杂货,生意最好,缺什么都来这里问一句有没有。

高仁答应着别人有,伍厉就把东西递到他手上了。

“挺麻溜的。”高仁夸她。

伍厉骄傲:“那是。”毕竟所有东西她都捯饬了一遍。

正午人多,所有的摊位都摆起来了。两人午饭一起吃的快餐,十块钱一份,有肉有蛋。

吃完饭,高仁递给伍厉一百块钱:“去逛逛。”

“不去。”伍厉摇头。

“那等一会儿吧。”

四点,人慢慢少了。高仁叫旁边卖菜的老板娘帮忙看着摊位,要带伍厉去逛一圈。

“不用,没什么要买的。”

“和我一起去,买点东西。”

高仁挑了点水果,伍厉跟他身后上下溜达一圈,看哪个摊位都稀奇,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回到摊位上,高仁整理包里的钱,零碎,但是林林总总加起来也蛮可观,伍厉就杵着下巴看他数钱。

高仁整理好钱,抿几张出来又觉得脏皱,放回去了。掏出手机对着伍厉:“加个微信。”

“好啊。”

两人加了微信,高仁发过来一个红包。伍厉露出小虎牙笑:“干嘛呢?”

“劳务费,今天帮忙看摊的劳务费。”

伍厉点开红包,六十。吃他家的用他家的,还倒拿六十。

收红包挺开心,这钱就收下了,走的时候一并还吧。

“哥,摆摊能挣钱吗?”

“能,不挣钱大家都喝西北风。”

“你一人摆摊支撑全家?”

“嗯。”

“那为什么不给高佳生活费呢?”

“什么?”高仁皱起了眉头。

回家,平静吃完饭,高仁把高佳拉出去,兄妹俩吵了一架。

原来高仁给高佳生活费了,每个月都给,但是她存着没花。高佳上大学没好好上课,兼职挣钱的事情,暴露无遗。

高佳躲进房间哭,高仁捏眉心,叫伍厉:“麻烦你,去劝劝。”

伍厉愣怔点头,高仁转进厨房洗碗,爷爷坐在沙发上抽旱烟,啪嗒啪嗒。

伍厉进房间关了门,上床抱着高佳。

“对不起啊佳。”

高佳擦眼泪:“没关系,我没觉得自己打工兼职有错。”

“但是.....你哥给你的生活费呢?”

“我存起来了,不能用。”

“存起来干什么?”

“伍厉,你没觉得我们睡的房间像婚房吗?”

“啊......”伍厉只觉得被子喜庆,但真没往那方面想。

“去年,我高三的时候,哥哥在备婚。家里翻新和买家具,都是不少的钱。对方看中我哥稳重、肯吃苦,彩礼没给到满意的数字也点头了。但是,好日子近了,女方发现我哥哥手里还有钱,对方父母就说要添到彩礼里面。我哥哥没同意,那是给我上大学准备的。婚没结成,我高考完,手机、电脑、新被子和新衣服,我哥哥体体面面的把我送进了大学。”

伍厉唏嘘,“哥哥对你很好。”

“嗯,我就是他的拖油瓶,他不为我,也不会那么辛苦。”

“家人怎么会是拖油瓶呢?哥哥肯定从来没这么想过。”

“我爸妈一起死的,好多年了。在山上干活,大树下躲雨,雷劈死的。死状不好,浑身烧得漆黑、鼓囊。村里人迷信,说天打死的是惩罚,没人愿意去收尸。家里亲戚跟着去,没人敢碰,爸爸妈妈都是哥哥背回来的。”

伍厉惊得捂嘴。

“政府给了补贴,但是没多久爷爷就病了。要有一个人照顾爷爷,哥哥选了他自己。他那时候说,自己有力气,随便做点什么都饿不死。但是我不一样,我是女孩子,应该好好读书,然后过好的日子,有不一样的人生。”

高佳靠着伍厉,伍厉听完有点鼻酸。

“哥哥很辛苦,这几年什么都干过。他供我上学,我没话说,我将来工作了也会报答他。但是因为我.....他没结成婚,这事儿在我心里过不去。”

虽然但是,伍厉表达了自己的看法:“你哥没做错......这样的老婆不要也罢,你哥肯定能找到更好的。”

“嗯。上大学之后,到处都可以兼职。学费我挣不了,但是生活费还是可以自理。所以哥哥给的钱,我帮他存着。等他将来遇到那个对的人,我就把这笔钱给她。”

伍厉:“攒多少了?”

高佳:“.......我干嘛告诉你!”

亦舒说,一个人真正成熟的标志,就是发觉可以责怪的人越来越少,人人都有自己的难处。

这个道理,高仁很早就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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