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偷听月光--只剩彼此

正文 偷听月光--只剩彼此

谁也不想势态发展到现在这一幕。

人说血缘至亲,流淌在血液中,呈引在面目上。然而当嘉允站在他面前,仰着那张极美丽的面孔,他竟看不出一丝自己血脉留存的叠影。

下午嘉建清在外省开会,收到消息说西渡桥这边大规模停电,匆匆歇场后开了五小时的车赶来。凉风刮在夜里,一旁的阴沟布满浑浊秽物,被涨急的雨水冲到他脚边。

和往常每一次父女之战的结局一样,这一次他们依旧不欢而散。嘉允那副从不肯低头的倔脾气,倒是和他有几分相似。

嘉允是强压着火气离开的,她经过一条长长的宿舍区走廊,在这幽暗狭长的夜路中,仍未消歇心底那股堆积的怒气。

直到,她看见计许,他伫立在那,望向她。

顷刻间心底所有的情绪都被揉做一团,酸涩的滋味渐渐变得绵长。

他捧着碗枇杷糖水,黑亮的眼睛里蓄着笑,他用唇语说:你回来啦。

嘉允僵硬地挤出一个笑,嗯一声,说:“还是你会疼人,知道我要和人吵架,费嗓子。”

她把门拧开,计许跟她进去。

枇杷糖水还散着热,碗口氤氲出一团水气,计许舀一勺出来,喂到她嘴边。枇杷炖透了,沁甜如蜜。

嘉允坐在桌前喝了两口,忽然抬起手把眼睛盖住。

原来喝进胃里的糖水太甜,就更衬出她心里的酸苦。一颗针终于刺进了她心底,把她积攒了那么久的不甘和怨气,彻底卸了出来。

计许顿住,将糖水放在桌上,往前踏一步,摸着她的脑袋压向自己。嘉允环住他的腰,脸埋在他小腹。

无声中,他们能抱住的,好像也只剩彼此了。

嘉允像是落入夏日大海边的浅滩中,仰面是天,身旁是海。这种阳光下的热与躁,将她的心烘炙得不再发颤。

她抬起脸,眼角湿红一片,强忍了好久的眼泪,在望进那一双纯粹的眼眸时,猝然落了下来。

计许抬起手,笨拙地抚拭她的眼角,他什么都没有说,却比说什么都管用。

什么都好,不说话也好,听不见也好。

她不需要过多的质问,更不需要无用的慰词。

她只需要一个拥抱。她只缺一个拥抱。

“计许……”嘉允喊他,吸了吸鼻子。

他的手拂过她的发顶,落在她颈后揉了揉。

【怎么了?】他动动唇,嘉允发现,她现在已经能够识懂计许说的一些简单唇语了。

她将脸贴回计许的小腹处,蹭了蹭,闷声闷气地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生日到底是几号呢。是这个月23号之前还是之后?”

计许听后轻笑了一声,拿出随身的纸笔写:【这重要么?】

嘉允愣了半晌,重重地点下头。

他又写:【具体的我也不清楚,户口本上是23号】

是他被父母遗弃,被舅公接回家的那天。

嘉允看着这句话,扁了扁嘴。

【怎么了?23号前后有什么区别?】

她忽地抱住计许的腰,娇嘤嘤地哼起来,不是平日里的矫饰托词,而是真的有些崩溃:“讨厌……我和狮子座最不合不来的!”

她抬起脸,哭得粉腮坠泪,脂面绯红。

计许懵怔了一瞬,竟不知温情过后,会是如此跳脱的场景。他轻叹一声,俯身捧住她的脸,对着那张娇润的嘴唇,吻了下去。

她呜咽两声,身子一软,依偎进计许怀里。沉醉的气息交缠在一起,嘉允探出舌去勾他,计许将她压在椅子里,吮吻,咬噬。

他们厮磨紧贴,分开时互喘着粗气,他仍不满足,想再与她讨一个吻,被嘉允偏着头躲开,贴在他耳边促急地低喘着:“抱我去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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