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随口编的谎话把黑尾铁朗一个人单独赶上了新干线,在车门关上前和他好似看透了一切的眼神四目相对,孤爪研磨有些心虚地将视线挪开,趁车开走之际低下头对站在一旁的及川瞳问道:
“你有收到我的邮件吗?”
“嗯,已经和阿彻说过了,他说好,然后让我注意安全。”
“……嗯。”
注意安全…联想起他们接下来要去的地方,他总觉得这个词的意思远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不过,他带及川同学去酒店,可不是为了做那些事的。
掏出手机开启地图app,输入之前预约好的酒店名称,孤爪轻握住小瞳的手腕,拉着她跟随语音提示往目的地方向走去。
已经换回原来的衣服,及川瞳背着只装了一个手机的斜挎包,脱下来的泳装被塞进了纸袋里,此刻正提在研磨的手中,随着两人前行的步伐前后晃动。
似乎是彼此沉默了太长时间,少年偏过头瞧了眼盯着前方神色冷淡的少女,尔后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再度低声问道:
“肚子饿吗,我可以绕路带你去吃晚餐。”
抬起头与他对视,小瞳沉默思索了两三秒,接着指向路边的一则广告:
“我想吃那个。”
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除了一款随处可见的泡面广告以外,孤爪研磨没再看到任何与美食相关的广告,大概是同样的两三秒钟的沉默以后,他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小瞳的要求。
只是表面上看着淡定的他实际却在心中感慨这个女孩未免太容易满足了一点,话又说回来,原来她之前一直盯着前面,其实是在看这个泡面的广告……难道她从来没有吃过泡面吗?
研磨又低垂下眼眸看向走在身边的少女,除了她的名字和她与人相处的一些习惯以外,他对这个充满谜团的女孩,还真是一点也不了解。
跟随着手机地图的指示坐上了公交车,由于正值下班高峰期,车上人很多,几乎没有给他们任何落脚的地方,好不容易挪到一个角落站稳,H动漫里最常见的公交痴汉就出现在了两人眼前。
准确的说,是出现在了孤爪研磨眼前,由于小瞳背对着他,完全看不到那个家伙长什么模样,她只知道有只手在压着她的臀部,甚至在往更深处探索。
换做是一般的女孩子,可能会选择惊声尖叫,可能会选择隐忍不吭声直到下车,但小瞳并没有这方面的常识,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正在被陌生人性骚扰,连最基本要劝阻和推搡的意识也没有,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任由人流推挤,任由那只手往内裤的方向伸去。
而孤爪研磨和她不同,他是一个无论三观还是心理都十分健全的男性,小瞳没有任何反应的反应使得他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直到看见站在小瞳身后的家伙奇怪的肢体动作和眼神闪烁的表情时,他才突然意识到及川同学正在遭遇什么事。
伸手勾住少女的腰肢,将她拉拢到自己怀中,手中提着的纸袋顺其自然地在经过周围人流的压挤后隔开了她的臀部与痴汉的手臂,接着便是抬起手机对准一脸惊愕的男人拍了张照。
咔嚓声响起,听到声音回过头的人们看到紧紧贴在一块的少年少女也只以为这对情侣在玩自拍之类的,只有痴汉当事人知道这张照片意味着什么,于是在十几秒钟的下一站到达以后,他便匆匆挤下了车,仓惶逃跑。
一脸冷漠地盯着那个男人慌张的背影渐行渐远,直到他完全消失在自己眼中,研磨才低下头看向怀中的少女。
两人的身高差约莫有10厘米左右,大概是少年的嘴唇正好和少女的耳朵处在同一水平线的程度,被拉进怀中的小瞳抬着眼看他,双眸里还染着迷茫的雾气,而他这一低头,两人脸蛋间的距离就仅仅只有两三厘米。
孤爪研磨愣了愣,几秒后还是低声问道:
“没事吧,有没有被吓到?”
“……”
小瞳轻轻攥紧小手,她觉得自己有些奇怪,胸腔里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滋味填满,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形容才好,研磨把她拥进怀中的用意以及这句简单的问候所带给她的感受就像是之前听到阿月说‘你的身体只能给你觉得重要的人看,不要在不会珍惜你的陌生人面前轻易把衣服脱掉。’还有听到飞雄说‘你有向任何你不喜欢的事物说不的权利,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做,就让我停下,好吗?’的时候一样。
陌生而温暖,温暖到舍不得离开。
可她又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
还懵懵懂懂的少女一点也不懂该在这种时候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她只能跟随本能抱紧少年的腰身,然后低下头把脸蛋埋进他的颈窝,一言不发。
“……”
好吧,转移开视线,研磨姑且把这当作是她表达感谢的方式,只不过在人满为患的车上,他的耳根子也悄悄红润了不少。
她的胸部…未免贴得太紧了。
虽然这只是路上遇到的一个小插曲,但却着实让少年思考了很多。
他原本以为她和小黑在温泉里的性爱完全出自情投意合,是未经任何诱哄和威胁的你情我愿,即便在鬼屋的经历就已经令他对此存疑,之所以要带她去酒店也有这个疑问的一半原因。
可现在看来,她确实对保护自己的身体这一方面一点也不敏感,那么到底是真的你情我愿还是从未想过需要拒绝而产生的顺其自然,也就变成了一个值得商榷的命题。
他很了解小黑,也知道他不会做出强迫女孩和他做爱,亦或者诱哄无知女孩与他交欢等诸如此类称得上人渣的事情,因此这个命题的求解重点不在小黑身上,也不在任何一个和她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身上。
重点是她,是明明熟知性爱的一切要义,无论是接吻还是爱抚都能信手拈来,却偏偏像个从未接受过性教育的六岁儿童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