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对及川瞳不怀好意的家伙由于受到了日向翔阳的震慑而落荒而逃，走之前还要死鸭子嘴硬地给自己的退后着补些什么，可这找补已经没人在意了。
日向拨开水面移到小瞳身前，拉着她离开泳池，不知为何有些急促地往游泳池的另一端走去，仿佛远离人群对他们来说要比直接离开游泳馆要自然得多。
只是在经过两个刚刚上前帮忙的女孩子时，小瞳侧着身对她们挥了挥手，眼角弯弯地微笑起来，似乎是在表达她的谢意。
十几秒后，套着游泳圈的两人来到了泳池角落，日向翔阳终于松开了被他紧握住的纤细手腕，一回头，看见的却是小瞳垂着眼眸轻抚腕部的画面。
他下意识往她遮掩住的方向瞧去，醒目的红印一下就让前几秒还堆叠在大脑里的各种句子烟消云散，紧接着通通化作愧疚和自责，以手忙脚乱捧住少女的小手往上吹气的动作无声低诉他的歉意。
“抱歉抱歉抱歉小瞳，我没有控制好手劲…呼…呼…还疼吗…？我带你去医务室。”
日向微皱着眉，眼神里挤满了小心翼翼的认真，问完甚至不由分说地再度拉住小瞳的手朝游泳馆门口走去，只是这一次的力道要比刚才放松很多。
他一边走一边把腰上的游泳圈拽出来丢到一旁，唇瓣紧抿，神色比前几分钟和安达昌一对峙时还要严肃。
而一直被少年拉着走的及川瞳，则只是盯着他面色严峻的侧脸瞧，好像在沉默着思考什么。
经过了一段两三百米的距离，并在此过程中差点令两三个男孩撞到墙面、一两个女孩捂着嘴微诧，甚至还遇到了正打算从医务室回游泳馆的体育老师。
一路上也不对话的日向和及川只在遇到老师时微微弯腰说了声老师好，然后也不管他什么反应，唰地一声拉开门便走了进去。
把小瞳摁在椅子上，转过身走到药柜前双手合十低语一句失礼了接着开始翻箱倒柜，日向翔阳从十分钟前就开始变得异常奇怪。
无论是和小瞳相处时的状态，还是应对安达一行人的处理方式，都和平时阳光天然的他相差甚远，这也是一路上少女一声不吭的原因。
她盯住翻出跌打损伤喷雾和绷带的少年，盯着他走过来半跪在自己身前，然后取下还围在她腰间的游泳圈，单手捧着手腕开始给她处理伤口。
可爱又帅气的脸庞仿佛染上了冰霜，给翻了个面的手腕继续处理红肿的地方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瞳看着他默然了良久，直到他给自己的手腕缠绷带甚至缠到了手肘以后，她才低声问道：
“翔阳，你在生气什么吗？”
“……”
手上的动作戛然而止，日向微微咬紧唇瓣，眉间的横纹愈发深刻，眼睛里的光亮也一同闪动了几秒。
而后，他抬起头，犹豫的思虑终于结束——
“小瞳…你在帮别人做援交吗？”
“……？”
及川瞳的娥眉也轻轻蹙起，不解的色彩灌进了她的双眸。
可没收到回应的日向却以为这是她生气的前兆，慌乱之下抬起手，强迫自己摆出笑脸，似乎想要让她别在意刚才的疑问。
“援交…是什么？”
显然，少女甚至不理解这个词汇的意思，更别说会觉得自己被冒犯了。
这令日向翔阳脸上的假笑凝滞在原地，愣了几秒以后，假到僵硬的嘴角逐渐弯成松了一口气的真实弧度，他凑到及川瞳身前，认认真真又小心翼翼地再度问道：
“你真的不知道援交的意思吗？”
两人的鼻尖几近相贴，只隔着一两厘米的距离，而看到小瞳点头之后，他严肃的脸色已然软化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
但即便如此，他的所有疑问也还没有完全解决。
“可是…你好像一直睡眠不足，难道是晚上睡不着觉吗？”
“嗯，我一般三四点钟才能睡着。”
小瞳说的是实话，她确实在两个男人无休止的渴求中常常要熬到凌晨三四点，只是，显然话没有说完全的后果便是被日向翔阳误解为是失眠和体质的原因。
他点点头欣然接受了这个理由，然后接着继续追问，只是这个疑问要比前一个要令他更难启齿：
“那…为、为什么…小瞳，你为什么和影山在体育仓库…做、做——”
“做爱…吗？”
接过他的支支吾吾，及川瞳很坦然地承认了昨晚发生的事。
她揉了揉少年的橘色头发，轻声细语地解释道：
“教练说高校预选赛快开始了，大家的压力都很大，所以经理要负责帮助大家排解压力。”
“……排解…压力？”
才刚刚从她承认了自己和影山之间关系不菲的冲击中缓过来，又立刻因这个一点也不正常的解释而惊讶得沉默良久，日向缓缓蹲下身，跪在地上垂头思考她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嗯，昨晚在体育仓库也是飞雄选择的方式，他说他更喜欢这种场合，所以我们才在那里做。”
“……”
不知道为什么，在理解清楚小瞳并非援交少女以后，日向翔阳所受到的打击反而变得更大了。
他跪在小瞳身前，盯住地面的眼眸里黯然无光，连唇瓣也不自觉张开来，似乎是大脑为了不让他之后会因忘记呼吸而窒息身亡所行使的命令。
凝视这般丧气的日向看了数秒，及川瞳站起身拉开椅子蹲到他身前，歪着头瞧了眼他布满不明情绪的脸庞。
而后，她咬了咬微微曲起的指节，跪到地上缓缓将少年的脑袋摁进怀里，小脸轻蹭橘色柔软的发丝：
“没关系，我也会安慰你的，翔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