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水火暹罗--第一章

正文 水火暹罗--第一章

“……你……”

家焱的话音刚落,已被男人拽进了房间。

“嘀”的一声,房门落锁,房间里已经有了凉意。

下一秒,男人已经狠狠地吻上来。

家焱想撇开头,却被男人的手固定住,身子被狠压在门上,这下是动也动不了了。

唯一还受自己支配的双手,却只能拍到男人的脊背,挣扎起来却像迫不及待地要抱住他一般。

他舌头顺势欺进来,不要命一般地扫荡着。等他松开唇,家焱舌根已经全麻了,身子半抵着墙喘息不已。

男人却带着她往房里走,一手捧着她的头,一手揽着她的腰, 走一步吻一步。快到床边时,家焱突然被地毯绊了一下,正要往下坠却被男人裹住了膀子,轻笑了一声,使巧劲轻轻一推,家焱就跌入了床心里,被弹起来了两下。刚刚被绊开的一只裸色高跟鞋顺着脚踝滑到了地毯上,另一只还在脚上摇摇欲坠。

男人已经褪去外套,看家焱撑起了身子,便压了过去。

家焱退无可退,推拒在他的胸膛:“你别…”

男人握住胸膛上的手,在她耳后吻了一下:“别什么?“

一手覆上了绵软:“别这样?”

又缓缓下移,摸进了大腿根:“还是别这样?”

家焱到底没他的浪荡劲,撇开火烧似的脸,轻声道:“我不要。“

“……不要?“男人要笑不笑的,顶了顶胯部,“不要它……还是不要我?”

男人色情的动作让家焱的耳根更红,床上是金线勾勒的暗红色丝绸,又滑又凉,家焱的手还未抓紧,已经从指尖滑落下去。橘黄色的灯光柔柔地打下来,将她的耳珠显得更加通透。眼睫在眼窝处晕出一层阴影,脸上一片光滑。

家焱细细地喘了几口气,男人也不着急,慢条斯理地将她散落的几缕鬓发勾到耳后。再打眼过去,家焱已经转过头来,白腻的脸上莹莹的一双眸子望向他,这是进房为止,不,应该说是这几年来,她第一次这样看着他,又或者说,是她第一次有机会看着他,没有躲避,没有羞赧。

男人心里一动,捉了一只细嫩的柔荑正要吻过去,那道曾扰乱他过去许多个午夜的声音又说了恼人的话:

“不要你。“

男人倏然抬头望去,家焱眸子静静的,水光潋滟,黑白分明,静静望着你的时候,总有股坚定在里面。

那层水光多了起来:“……不要你。”

男人沉眸看了她半晌,突然扬眉一笑:“不要我?那看来是要它了!”

说着,就拉着那只柔荑往下覆上了那团。

“这些年,它也想你想得厉害。“

两只皓腕被他固定在了头顶,唇舌袭来,家焱再想说话也已没有机会。这个姿势让她的胸部更加挺翘,男人手隔着礼服大力揉了一下,酸疼不已,家焱挣了一下,脚上剩下的那只高跟鞋就顺着脚踝逶迤到了绛紫色花纹繁复的地毯上。

刚刚酒会上家焱穿的就是一件靛蓝色的裙子,样式虽然简单,却显得整个人身材纤细,白皙动人。好几个企业的负责人眼睛都快粘身上了,真当他看不见!

男人越想越气,不要他?不要他!

想着就直起了身子,脱去了绣着金色暗纹的西服,又一把扯下领带,皮带暗扣“啪嗒”一声仿佛惊醒了家焱,先前的茫然迷离去了大半,挣扎着支起了上半身,却被华服尽褪的男人又按了下去。

“急什么,马上就来。”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摸上了胸侧的拉链,一双绵软跳了出来,撕去胸贴,男人猛地在白腻上亲了一口,就被一双柔荑推搡着头。男人欲火上头,将她的一对腕子扭在一起,扯过旁边的领带就绑在了头顶。

两团白腻腻的,因为躺着的缘故有些摊软,但皮肉紧实,乳晕粉粉的,顶端也小巧可爱。两团不大不小,一手可握,男人将手覆上去,触感软滑,仿佛好玩一般,男人将手紧了紧,白腻的乳肉就从指尖溢出。男人狠狠地亲上去,从四周一点一点地亲,最后在顶端大力一吸,又轻咬一口。

“厉家淼!”家焱重重地喘息,两颊泛着红晕,被刺激地叫出了声音。

厉家淼抬头看了会她的神态,将两团又揉了揉:“在这儿呢,喊什么。“说完又前倾吻上了她的唇,描着她的唇线,又欺了进去,逗弄着她的舌头。等他退出来,家焱的嘴唇红红的,漫着一层水光。

家焱的裙子被彻底地扒了下来,莹润的脚担在床尾,往上是纤细的脚踝,曲线慢慢变宽,弧线优美的小腿几乎没有赘肉,膝盖窄窄,然后是白皙的大腿。为了穿出那件礼服裙的效果,家焱穿的是一件烟紫色的丁字裤,此时却一下被扒到了小腿上,手摸上腿根,家焱扭动着,想要摆脱开来,也只能是徒劳。

“啊……”家焱突然叫了一声,厉家淼正在她的上方,一根手指插进去,轻拢慢捻,整个人却面无表情,看着家焱难耐地摇头,喘息声越来越大,两颊的酡红原来越深,眼神渐渐迷离,也许是身体的反应远远违背刚刚的温言急语,难堪与难耐交织,眼中盈盈有泪。

下方的手指又多了一根,动作比方才更猛,直往那一点戳去,一股酸麻从体内慢慢累积放大,最后深深地蔓延开来。

“……啊……“家焱脑中放空,呻吟起来,下身一股浪潮奔流出去,高潮过去,除了身体上的靥足和绵软,更多的是心理上的空虚与茫然。

厉家淼举着潮湿的手邪邪一笑,眼中却冰冷一片:“看来你确实不需要我,怎么,现在手指都能满足你了呢?“

家焱喘息着别过头去。

下身却被猛然一顶,男人已经就着刚刚滑腻的液体一入到底,一手把着腰,一手顺势擒住了面前的一团,极富技巧地揉搓,头凑到脖颈出吸吮着。到底还是不耐烦家焱乱摆的头,退开腰间的软肉,捏住了她的下巴,将呻吟厉声尽数堵在了樱唇里,身下动作愈发孟浪起来。

家焱自小长在江南,祖父梁硕人是有名的国学大师,师承民国大文豪匡静山。梁家自清朝世代为官,虽算不上豪奢,却也是清贵簪缨之家。她出生时,祖父已经闲居在家,干脆自己手把手地教她。

十岁时,家里的一位姑姑从国外回来,带回了一只猫,体型庞大,比一般的猫大了几倍,憨态可掬,很是可爱。同辈的哥哥姐姐不是成家立业就是在外求学,只有一位小侄子与她年龄相近。

那只猫在大堂里露了不到半小时的脸,便被人带去看管起来了。

大堂里祖父们和堂叔们不知还在说什么,家焱心思早已飘走了。旁边的中珩呆坐着,被家焱扯着袖子才回过神来,家焱指了指外面,两人就悄悄地溜走了。

等到了回廊里正好撞见了一位婶母,看见她俩倒是笑吟吟的:“正柏,中珩,你们干甚么?”

中珩讷讷道:“叔奶奶,我们想去看看那只猫。”

“在前面偏屋里呢。看可以,不能用手摸啊,不然又该闹肚子了。“

等两人到了偏屋,那只猫已经被关在一个木笼里了,放在一个案台上。

中珩起初还怯怯的,“叔奶奶说不能摸“,点着脚尖,两手扒着笼框,好不可怜。等那只猫用爪子拍了他一下就收不住了,想去摸头,却怎么也够不着,急得直冒汗。

家焱从桌边搬来了两只凳子,两人踩在上面,几乎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姑姑,我想摸一下。”

家焱看着他:“摸下头吧。”说着抓着笼框,费力移近了一点。

中珩的手从框缝里伸进去,轻抚了一下,那猫就低下了脑袋,两人正全神贯注呢,外面突然咳嗽一声。两人都是一惊,中珩忙着抽回手,慌乱之中却被卡住似的怎么抽不出,一个回力两人连人带凳子摔了出去,木笼也掉落地上滑了好远,把里面的大猫吓得直叫唤。

外面的人听到声音进来,也吓了一跳:“正柏,你们干嘛呢?”

家焱喊了声“大哥”,往别处瞟了一眼,梁正桉顺着她目光看去,木笼被摔开,那只猫正蹲在旁边舔着爪子呢。

晚上家里请了医生过来,家焱小臂划了道口子,瞧着不重,却一直渗血,包扎着倒还好。反而中珩,没有外伤,整个人却呆呆的,像是被吓住了。

走廊里碰见的婶母看了,心疼得不得了:“这两个孩子,我还嘱咐不许摸,恁长的口子,可遭罪了。”

梁光玫搂着中珩:“这孩子怕是吓住了,我看那猫也是好玩的,哪想一来就闯祸。”

婶母道:“明天找人来叫叫魂,这孩子从小就心悸,最容易被吓住的。也不知天多高地多厚,恁点个人,爬上爬下的,还怪得摔了。“

梁正桉道:”那猫倒是溜得快,我找人逮住,再给关起来。“

等到第二天,家焱再睁开眼,就看到祖父坐在房间的桌子旁,手里拿了本书在看。像是血缘间的感应,她一醒,祖父便晓得了。伤着的手臂一觉过后又麻又重,但幸亏是左手。祖父坐在床边,她突然感觉踏实:“祖父,我昨天的毛笔字还没练呢。”

祖父淡淡地笑了一下:“今日补上就是。”

家焱不满:“祖父不是常说’当日事当日毕’、‘平庸起于怠懒’吗?“

祖父道:“你倒记得清楚。“

“祖父说的每句话我都记得!“家焱得意起来,”祖父,那只猫呢?堂哥说要抓起来,是不是又被关起来了?“

梁硕人却没再急于回答她,窗外的杜鹃花开得正盛:“正柏,你觉得祖父平时最喜欢吃哪道菜?“

家焱几乎脱口而出:“ 炒青蒿!“家焱想想补充道,“虽然每年春天才能吃到,但每次吃饭祖父都最喜欢夹它。”

“可祖父最喜欢的却是炒秋葵。”

“为什么?炒秋葵一年都有,可祖父几乎没动筷子。”

望着家焱不解的神情,梁硕人道:“正因为家里全年都有炒秋葵,祖父才不会去夹它。喜欢吃一样食物,反而要克制,可劲地吃,只会生腻。祖父喜欢炒秋葵,但若是顿顿吃,天天吃,难保不会厌烦它,那以后还会喜欢吃吗?人对一件事物的喜欢是有限的,不过是多少之分,无论你多喜欢它,你若是过早地用光了对它的喜欢,那留下的就是厌烦,不论是祖父喜欢炒秋葵,还是你喜欢猫。你喜欢你姑姑带回来的那只猫,所以急着去看它。你的喜欢虽然没用完,却给那只猫招来了祸端。那猫在被捉时受了惊,掉进池子里溺死了。正因为喜欢才要克制,祖父是,你也该是。”

祖父那时落寞的神情几乎刻在家焱的心上,尽管那时是一天的清晨,曙色已爬上了天际。

而那时她也还未接触过“厉家焱”这个名字,她是梁正柏。

正柏在一片酸涩中醒来,一夜都是过去的刀光剑影、缱绻丽色,仿佛过去了半生之久。

那件靛蓝色丝绒礼裙被理顺放在了床头,厚重繁丽的窗帘被拉开少许,京城的富丽便急不可耐地挤进来。比之六年前,是更深的繁华喧嚣。但看在如今的她眼里,却是寡淡的华丽,寻常的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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