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我要娶她
大年初二，和往年一样，到陆母那边的亲戚家拜年。
陆明净外婆虽然年过80，但精神依旧很好，头发梳得整整齐齐，穿着喜庆的唐装，这么多孙子孙女里，她最喜欢陆明净，一行人刚进门，就听到外婆喊她的名字。
“这就是小宝的男朋友吧？”外婆看到她身后的沈烈，沈烈往前走了一步，给老人家拜年。
人群中有人说了一句：“陆明净，这不就是那位警察哥哥吗？”
说这话的是陆明净二姨的女儿，曾经将她的日记本当众念出来的表姐，两人因为年龄相仿，从小到大就喜欢黏在一起，自从她偷看了陆明净的日记本，还恶作剧地将之示众后，两人决裂过一段时间。
“小宝男朋友是警察啊？”外婆问。
“你之前见过沈烈的，真忘了？”这时，陆母插嘴：“陆明煜的好兄弟啊，来过咱们这儿玩的。”
老人家一大把年纪了，要她记得这么个“无关紧要”的人物确实有些难度。
“小宝真有眼光。”外婆拍着她的手，笑着赞道。
中午吃饭的时候，外婆非要陆明净和沈烈挨着她坐，陆明净嘴甜，逗得老人家合不拢嘴，一顿饭就没吃多少，光听她贫。
沈烈话不多，但是有问必答，他一门心思放在陆明净身上，耳边一直是她叽叽喳喳不停歇的声音，是有点儿沙哑。
吃过午饭，到了派利是环节。沈烈家三代单传，他从没见过这样热闹的画面，孙辈们将长辈围在一起，一个个笑嘻嘻地讨要红包。
陆明净拉着他的手站在最前边，没一会，手里已经捏着一沓。
“小宝，过来。”外婆朝她招了招手，老人家站在人群中间，手里拿着一沓百元大钞。
“过了今年，小宝有……26了吧？”外婆问。
陆明净摇头：“实岁25，您别把我说老了。”
“沈烈今年跟陆明煜一样，那应该是31了？”
沈烈点头。
外婆当即低头数钱，分别是25张和30张，分成两份放在不同的利是袋里。
众人瞬时起哄：“外婆/奶奶偏心……”
老人家笑得见牙不见眼：“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包的，吵什么吵……”她拉过陆明净和沈烈的手：“今年，也该轮到我小宝了吧！”
整个家族里，陆明净这一辈里就她年龄最小，老人家目前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她成家，见她今年直接把男朋友带回来了，老一辈的观念里，自然默认了这就是孙女婿。
“来，一人一个。”将两个红包送到他们手里，扬声道：“外婆祝你们，百年好合！”
众人又开始起哄，陆明净脸又红了，她转过头去看沈烈，见他正好也在看自己，眼底也带着笑。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他把那红包接过来了，不带推辞一下的。
派完红包，大人们留下喝茶聊天，沈烈被陆明煜拉到一旁不知道干什么去了，陆明净抓了把瓜子，拿到院子里边晒太阳边磕。
肩膀被拍了一下，是表姐。
“这么多年，你也算如愿以偿了。”表姐从她手里拿了几颗瓜子，跟她并肩，边磕边闲聊。
今天在场的人里，除了陆明煜，也只有表姐知道她跟沈烈过往的那些事。
那些日记本里，每一句酸掉牙的情话，如今想来，都极好笑，可是少女情怀嘛，不就是这样？她还记得其中有一篇的标题为《对不起我爱你》，里面抄写了同名歌曲的歌词。
“想给你听我的心跳
想你知道我睡得不好
喝水想着你
搭车想着你
合眼闭眼间出现的全是你
我猜不到你的表情
我等不到你的回应
不想难为你
又不想放弃你
决定告诉你
对不起 对不起 我爱你”
那时候特别流行一句话，“我爱你，和你无关”，矫情的少女陆明净在日记本上将这句话写了几百遍。
以前日记本被偷看，她感到十分羞耻，可如今，也完全释怀了，那样暗戳戳地爱一个人，其实不丢人。
“是啊，这么多年，熬到头了。”她对表姐粲然一笑。
“姐姐佩服你……”搂上她的肩，表姐说：“也祝福你……”
“谢谢。”
沈烈这边，跟陆明净老表们一一打过招呼后，跟陆明煜来到了院子里。
陆明煜给他递烟：“抽一根？”
“戒了。”
“什么？”大学开始抽到现在也得10年烟龄了，这能说戒就戒？
“陆明净说抽烟有害健康。”
“陆明净以前还说你抽烟的时候特爷们儿呢。”陆明煜不屑地嗤笑，咬着烟嘴点火。
沈烈笑笑：“你也戒了吧……”
陆明煜抽了口，盯着不远处玩泥巴的女儿：“你看老子现在家庭美满，老婆在怀，女儿可爱，生活没一丁点不如意的，也就这一个小缺点……人不能十全十美，你说是吧？”他特别贱地晒命。
沈烈哼笑，目光落在不远处嗑瓜子的女人身上，她整个人被阳光包围，嘴角扬起，说话时表情生动，肢体动作轻盈得就像随时要飘起来。
她在说什么，那么开心？
“你什么打算啊？”陆明煜一句话将他的思绪拉回。
“我要娶她。”他的眼睛仍在她身上，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正好也看了过来。
沈烈对她笑笑，她朝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聊什么呢你们？”她在他面前站定，笑问。
“沈烈说要娶你。”陆明煜抢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