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我英]日在雄英--朽木难雕

正文 [我英]日在雄英--朽木难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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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当英雄,而且早就做好了直面危险的准备——对吧?】

【我推荐潮爆牛王,袴田维】

欧尔麦特,你这个大骗子。

不规则褶皱边缘的白瓷盘里,盛着大约三毫米厚的酥脆小饼,上搭配着切成碎块的牛油果,再配一杯装点了薄荷叶的柠檬水——高能,低糖,相当完美的茶点。

真“危险”啊。

我用叉子戳着饼干,对面的潮爆牛王还在喋喋不休。

“……身为英雄,要学会珍惜自己的身体,任何使人习惯于疼痛、受伤、与死亡的经验都会使人无所畏惧——在这个过程中,你的底线会不断降低,行为也会越来越大胆放肆,直到彻底走向自我毁灭——也就是,自杀。”

——很棒的嗓子,温柔澄澈,磁性优雅,读点诗唱点歌,干点什么不好,非用来啰嗦。

切开的牛油果不能久放,否则会氧化成一种比较恶心的颜色,我叉了一块送进嘴里,软软的,像塞了一口核桃味的奶酪。

好吃,喜欢。

思考了两秒,我决定先把茶点解决一下,礼仪问题待会说,反正按照时刻表,现在是休息时间。

袴田·青少年教育专家·维拉开衣领,从桌上端起茶,润了润嗓子。

他盯着就算听到“自杀”也没反应,腮帮子鼓动着、一口接一口往嘴里塞食物的少女,感觉自己刚刚的二十分钟都白说了,纯粹是对牛弹琴。

不怕她反应激烈,就怕她无动于衷。

——不反驳,就等于完全没往心里去。

“准备巡逻。”

伸腕看了眼表,袴田维决定换个方式——既然纯理论没用,那就从实践入手。

我拿起外套披在身上,跟在潮爆牛王身后,保持着他所谓的“最佳反应距离”,五米。

3:00

接下来,巡街三个小时,解决一下诸如“猫咪/风筝挂在树上拿不下来”这样的小问题,一天就结束了。

危险和刺激,根本不存在——或者说,就是存在也轮不到我,我只负责跟在后面看,偶尔跑跑腿,然后在事后对着手机抄个报告,发表一下观后感。

前方衣角晃动,潮爆牛王,万年不变的衣品,除了英雄服,私服全制式,就连睡觉都要穿的板板整整,套上连排扭扣加大翻领的深色睡衣。

沉着,细致,不喜欢突发情况,却很擅长处理意外事故,严格地活在时刻表和计划表里,擅长教育,命令,操控,和领导。

我盯着这位【精英标杆】的高挑背影看了一会,却突然发现一丝不对——右边的袖口边缘被扯裂了,白色的细线冒出头,微微左右转动了一下,有自我意识般扭动着拉长。

有情况?

我立马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圈,然而周围岁月静好,阳光刺眼,偶尔车辆驶过,连着拐了两条街都没遇到人,只有麻雀缩在树荫里蹦来蹦去。

我跟在后面,默默地看着那条细线贴着潮爆牛王半的掌心缓缓游移,一圈圈地绕住他的指根,又一圈圈松开,脱落,再缠上去,脱落,再缠上去。

“看到那边了?”

袴田维停下脚步,指尖动了动,把绕在指间的线收回袖口。

于是我也收回视线,跟着潮爆牛王看向不远处,有3个四五岁左右的小男孩正围聚在水泥建构的白鲸滑梯口。

“他们在干什么?”袴田维回过头。

“玩。"我回答。

我看到潮爆牛王的眉头轻轻挑了一下。

“除此之外呢?”他又问。

“棕黑头发的男孩有可能是旁边那家咖啡店店员、店主、或者客人的亲属,红头发的那个,应该是3人之间的领导者,最后那个一直背对着我,没看出特别之处。”

袴田维也看到了,咖啡厅里的女店员正频频往他们这边看,可能是因为隔得远认不出他是谁,那个女店员回头看了三次,看他们在这里久站不动,已经放下手里的东西,打算往外走了。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在干什么?”

问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肯定有诈,但诈是什么?

“巡逻。”我说。

仰着头回答问题并不舒服,太阳直射,眼球干涩,我不得不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然后莫名地被自己逗笑了——就在刚刚,我的脑海里突然蹦出个小人,红色的眼睛,米色的炸毛,表情恶狠狠的:和人说话时不要老是眨眼!也不要先移开视线!

……不知道百和她哥哥现在怎么样了,后者是否如愿出家了?

其实我觉得玄,听说那家寺院只收名牌大学的毕业生,而八百万八千他毕业于士杰……也算是名牌高中的毕业生了。

袴田维很奇怪地发现——就在刚刚,好像一道霹雳——猛的那么一下,他突然就想起爱日惜力住进他家的第一个晚上,大半夜不睡觉,穿着长长的睡衣在屋子里飘来飘去。

本来他听到动静醒来时大脑还有点迷糊,等走出来一看——吓!!

瞬间清醒。

袴田维记得自己特别镇定——尽管他当时的第一反应是以为家里进了座敷童子或者地缚灵——但他硬是没动弹也没出声,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飘在空中的座敷童子慢慢转过身,露出在黑暗中显得惨白的真面目。

“口渴,找不到水。”

“收起来了,在柜子里,你等等。”

袴田维直接拿了一个能装两升水的超大玻璃壶。

“带进屋吧。”

“谢谢。”

短暂的对话后,爱日惜力抱着壶和水杯头也不回地飘走了。

袴田维则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

最开始,他只是打算稍沾一口冷静冷静,然而就着百叶窗透出的条形月光,不知不觉间,他就回忆起了很多年前的某次试胆大会,失去了时间,就那样坐在小吧台前一直发呆到了天明。

生活其实很无趣,现在再想想,他这辈子最美好的一段可能就是学生时代了——尽管当时的他并不这么觉得。

这原本只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插曲。

但是就在刚刚,袴田维突然想起了一些奇怪细节,比如,爱日惜力的睡衣是纯棉的——他条件反射间不小心操纵了一下,个性流转间,操纵感很干涩——然后,他又突然记起爱日惜力的睡衣袖口上坠着带褶皱的荷叶边,带着光泽的细绸探出同样褶皱的领口,压过她深陷的锁骨,在纤细的脖子后面打了个倒着的蝴蝶结。

喉结滑动,袴田维猛然发觉自己走神了。

“巡逻的意义是什么?”

语速过快,意识到这点后,袴田维不自主地挪开视线。

他突然就有点气短,生平第一次觉得领口太高,闷的自己喘不动气。

“维护治安,安抚民众。”

这次他没等回答,直接给出了答案。

“——还有最重要的,嘉奖。

英雄也会害怕畏惧,痛了会哭,迷茫了也会动摇。这都是人之常情,尽管——记得,这些都不能在镜头前表现出来。”

“你看看那些孩子,那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就是我们的价值所在。你可以这么认为,这也是事实——如果没有一群人随时准备着流血与牺牲——这种场景,这种笑容,就绝不会出现在世界任何一处的街头上。”

我看着棕黑头发的小男孩原地蹦了蹦,跳进穿着围兜的女店员怀抱里。

那是个很年轻的女性,有可能是那个男孩的妈妈,也有可能是他的姐姐。

抱着怀里的男孩,她的脸上露出了无可奈何,又掩饰不住的宠溺笑意。

——流血,牺牲,和不表现出来。

这很容易。

因为这正是我一直在做,而且打算一直做下去的事。

可能是被刺激到了某个点吧,我情不自禁笑出了声——嘴角被面部肌肉牵动,不受思维控制地渐渐翘起。

“所以,这就是英雄的价值体现吗?”

“我个人是这么认为的。”

袴田维侧目一瞥,余光捕捉到一抹像是阳光折射肥皂泡般的笑容。

他回过头,决定结束谈话。

他们又开始沿着街道走,安静地巡逻,但是这次,袴田维注意到身后的人距离他更近了些,而且渐渐由正后,偏向了右斜。

“昨天群里建议你提升重量,缩减慢跑。”

不自觉地,袴田维启开了一个新话题。

“我知道,还听说你要治我的起床气。”

普雷森特,算了,现在应该叫他山田阳射,神经兮兮地截图画圈标重点。

[一定要锁好门啊,你可千万别把相泽绿了]

[放心吧,不会绿的]

毕竟“被绿"得以“交往中"为大前提。

而相泽消太,这男人连手都不给牵,每次亲他都要用强,指望他答应交往?

猴年马月吧。

“睡觉时从被子里拿出头,要面朝上睡。缺氧和压迫心脏,都会导致噩梦,降低睡眠质量,休息不好才会起床气大。”

“是因为美梦被打断了。”

“要不……这样,”我突然有了个主意,“我看你训练时用了投球器,是抓捕训练对吧?”

“你想……?”

“我想训练躲避,但是一般的机械根本不可能打中飞行中的我——这样,从今晚开始,要是你能抓住我,我就听你的,露头且面朝上睡,抓不住,睡觉前你得给我唱首歌。”

“……”

“——说好的要治我呢?这么快就放弃了?而且你可以训练抓捕啊。”

“……”

“不说话,就默认了。”

无所谓,袴田维心想。

因为他只会唱……雄英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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