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鹤唳华亭同人--初吻后

正文 鹤唳华亭同人--初吻后

(一)

阿昔鼓起勇气一推门,却意外发现皇太子殿下没像往常一样坐在桌前看书,而是背对自己站在进门处的书架前,此时转过身来,把手中不知什么书塞回书架,道: “今日怎么迟了许久?我都渴了。” “小人…” 没等阿昔说完,太子已跨步过来,拿起阿昔端的茶呷了一口,放回去,嘟哝道:“茶都不热了。” 言似颇有埋怨。阿昔略感无措地抬眼看他,却正好他也看向自己,目光一相遇,两人都不自在地移开了。昨晚一吻毕四目相对的情景又涌现,太子不自然地微抬头清了清喉咙,振了振广袖,头微微一偏道:“走吧。献俘礼都要被你耽搁了。” 阿昔没说话,低头默默跟在他身后几步之处。

俩人一起走到书桌前,太子刚坐下,却听身后那人似从自责中终于回过神来嘟嚷道:“可是殿下平日不喝茶也可以先批折子…”

“大胆,当值迟了还敢狡辩,谁教你的规矩。”眼睛斜斜瞥着,话虽严厉,那语气却半分威力也无。

这一拌嘴,方才两人甫一见面的局促感冲淡了不少。阿昔便将熟悉的一切张罗起来,将纸墨笔砚铺好,又取了墨条过来,一手捏着袖子,缓缓地打着圈磨着,一时间书房内只闻细细簌簌之声。

(二)

半晌,太子手边已阅的本子已垒起一摞。太子拿过来一本新折,具名正是主簿许昌平,太子将折子摊开正要细看,却陌地想起那句“情愫不会咬人”,又想起昨晚那人似被蛰了一口的惊慌,和囚她于怀中的满足感,及腰长发扫过手背和嘴唇相接的温柔触感,一时胸臆中微微胀涩,不由得抬头去看那始作俑者。

彼时,晨时已过,午时未到,阳光穿过窗纸,映在她低垂的脸上,依稀似能看到他过去好几次都留意到的、未开脸的少女那脸上细细的茸毛,还有帽檐下半透明、会动的耳廓,是聪敏狡诘如她掩饰不能的马脚。

文昔端立许久,似感不对,略一抬脸,却见太子呆呆地,脸朝着自己,又不似望着自己,半垂着眼,脸上似怨似喜,手中执笔在半空,那墨汁聚在笔尖,眼看就要滴在宣纸上。“殿…下?”阿昔疑惑地轻轻喊他。“啊?”太子回过神来,对上阿昔清澈的眼眸,“什么事?”

“殿下…”阿昔用眼睛示意,太子转头一看,奏本上滴落了好大一滴墨,已然晕开去了。“哦…”一向喜洁的太子竟可对这一大团墨渍熟视无睹,草草看了几眼折子,也不知看进去没,却评道,“这许主簿…倒是老练。” 许主簿确是胸中有沟壑,但这二字评语却是不太贴切,便是老练,又与他呈上的这献俘礼拟案有相干?文昔不解,并未言语。房内安静片刻,太子索性把本子一合,放回原处,笔搁回笔架,轻轻往梨木椅背一靠,说:“我累了,歇会儿再看。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文昔略感诧异,却还是恭顺道:“是。殿下…想让小人说些什么?”

“说说,你喜欢…骑马吗?”文昔看了眼太子,见他眼神中是期许和好奇,便款款答道:“皎皎白驹,食我场藿。过去,家父每逢春天都会带着小人去城外踏青,小人便是那时学会的骑马,只是骑得不好。”太子放远神思想了想那场景,微笑道,“絷之维之,以永今夕。纵马出游,赏花问柳,确是乐事。你也是过谦了,那日你勒马骤停,不疾不徐,做得极好。令尊倒是不拘小节,养得你如此…胆大包天。” 说话间,太子已是站起身来,闲闲地踱至顾内人跟前,笑谑地低头看着她。文昔谈及父亲,本来心中难免低落暗淡,只是低低垂了头,忽见一双靴子停至跟前,昨晚不合礼数的场景闪现眼前,交手急急退了两步。“哎…”太子抬手,但这小女子已退出一丈远,抬起的手只好转道扶在桌沿,指节敲着桌面,不知在解释什么,“我真的只是…想说说话。”文昔飞快抬头看他一眼,太子只讪讪瞪着她。顾左右周围,但见窗棂支起,门洞大开,朗朗乾坤,定权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三)

定权向那位颔首端立的高阶内人看去,单薄的小身板浑身上下无不透露着非礼勿动的意志,只是脸颊透着薄薄绯红,与怕毛虫分明是不同的。定权强行压下勾起的嘴角,虚咳一声道:“那,打马博戏也是令尊教的?”阿昔看他确无狎戏之意,稍稍放松心神,随意道:“家父如何肯教,是小人幼时和兄长偷偷学来的。”“从小就胆大包天。”定权抢着又下一评,见眼前人忍住不反驳的样子,笑意愈深,想来幼时的她必定顽皮可爱,被父兄视若珍宝。念及此又失落自嘲起来,此间事若了,她定是要和父兄团聚的,虽非钟鸣鼎食之家,但想来能说出“万民易碎”的这个女子,应是宁做山间云,不羡金谷客的,何况自己自己这锦绣地狱,她既亲眼见过经历过,还如何肯留下?

文昔自决意为父兄昭雪惩戒小人以来,每每在心神上勒紧自己,不回忆往昔和家人相处的时光,以免在需静心筹谋之时陷入无助益的幽懑悲伤之中。今日太子有此问实乃意料外,心中虽有悲伤,却不知为何,许是被他玩笑打岔的缘故,竟也可试着平复心情道出曾经不忍触及的往事了,是以徐徐道:“小人曾经非常乐于其中。家父发现后,只是训诫了兄长于窗课的怠慢,并未禁止小人兄妹二人日后再玩。他道,打马虽为朝廷命令禁止,但只要不耽于此道,实乃人间小乐,不夺他人之乐,君子成人之美。”太子一晒:“君子成人之美…”文昔不知太晒:“君子成人之美…”文昔不知太子心中所想,见他笑意寥寥,神色落寞,以为和上次刑部大狱之外一样,引他伤怀天家父子之相忌,有意宽慰,便道:“殿下的打马戏,是和嘉义伯学来的吗?”太子回道:“是。”顾内人抿嘴一笑:“抓鸟…也是嘉义伯相授?”太子不明其意,仍是点点头:“没错。”只见这大胆宫人抬起一双亮亮的眼眸深深注视着自己,太子迎着她的目光,略感羞赧,不由得屏声息气,却见她朱唇轻启,正色道:“无怪乎竟让小人越过了函谷关,直入尚乘局。” “你…好大的胆子!”太子回过神来,四处上下找黄铜镇纸,却不知昨晚究竟搁在了何处。阿昔见他如此大窘,哪里还顾得上君臣之仪,只是咯咯直笑。待看他开始找镇纸,不由得害怕起来,贴着书架点点挪步,犹豫要不要往外跑。太子回头看这以言犯上的罪臣笑得眉眼弯弯,似要逃跑,哪里还顾得上找刑具,几步冲将过来,一下子就用双臂拘住了这只振翅欲飞的小鸟。

(四)

成年男子的手臂结实有力,像保护又像占有,环着他的猎物。阿昔被囚禁在这小小牢笼里,双臂徒劳地在胸前隔离这个怀抱,掌心真实地抚在眼前这精美昂贵的衣料上,感受着衣料之下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胸膛。

因为笑闹,更因为这情急之下突如其来的肢体相触,两人都微微气喘,心跳如鼓。阿昔觉得自己像是要晕厥了,耳边听不见声音,眼睛更没法看向任何有他的地方,却能感受到他灼灼的注视,他覆在腰上的大掌透着的热力,还有他喷在耳边的呼吸吹起的鬓发拂过肌肤的痒。

定权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他已能够喝两三杯了,甚至有点喜欢上那种微醺的感觉,可现在,便是没有喝,他敢肯定自己是醉了。真的只是想惩罚,但此时眼神无法控制地来回梭巡在那人蝴蝶般扑朔的眼睫,薄薄的眼睑,耳边的一抹红晕,一直蔓延到交领内的莹白肌肤,还有那时常口吐妙言的昨晚令他欲罢不能的微微张开的唇。

“还敢笑我吗?”仿佛过了许久,阿昔听到他低低开口,声音就像纱料的轻轻摩擦。“殿下恕罪…小人…不敢了…”阿昔紧紧闭着眼睛。

身上禁锢的力道消失了,他甚至用手掌带了一下她倾斜的身子,令她不至于摔倒。阿昔慢慢睁开眼,入眼处先是一丝不苟的领口,微微滚动的喉结,收紧的下巴,然后触到他向下睨着她的眼神,分辨不出其中含义。太子向后稍稍退开,阿昔松了一口气,慢慢地重新交手,心有余悸道:“谢殿下…”头顶上立即传来声音:“谁说放过你了?”

“那殿下是要…”阿昔不安地捏紧手,偷偷地抬眼瞥他,冷不丁鼻梁一痛,却是吃了个鼻刮子。再望过去,只见他已背过了身,月白的袍角和广袖转往书桌去了。

“还愣着干什么?”“…啊?”“过来给本宫看茶。”“哦…”“算了算了。你下去吧。去书房门口守着,不准离开。”“啊?”“我看你就是个奸细,来阻挠本宫主持献俘礼的。”“…”“还不快去?”“是…”

这日,太子府詹事许翰林收到鹤座递回的折子,传话的内侍声音一板一眼:“殿下说,许主簿的案子甚好,然紧要之处竟遭污毁, 劳卿宜速誊写,莫要误了献俘大礼。”许昌平打开今早刚刚呈递的奏本,只见当中一团墨渍,竟是晕透纸背,连着污了三页。放下奏本,许主簿陷入了沉思。

(五)

近日来,夕香发现顾内人很不同寻常。自从瀚衣所出来,二人晚间不当值时,时常凑在一起叙话。虽不知顾内人因何家道中落,入了奴籍,但夕香知她定是位书香人家的女公子,见过世面的,那日顾内人如何出得宫去,一纸信笺又如何让陈内人彻底落败,夕香至今仍不甚了了。按说,顾内人手段如此了得,顷刻间定人生死,自己应该感到害怕,可不知为何,夕香信她,更愿意亲近她。可这位误入泥中的女公子女红却实在称不上好,近日不仅突然要学绣,更怪在手指头被扎破,不是皱眉喊疼却是甜甜地笑。夕香真的疑心陈内人的板子是不是落在了她脑袋上,把人打傻了。

夕香摇摇头,把熏好的衣物叠好放入厢笼,香球归置好,想起近日几件浅色袍子似有错色,便往瀚衣所去。 自陈内人之后,瀚衣所几个为首恶的宫人也已被殿下下令逐出宫去了。瀚衣所内,一群宫人正把衣物一件件摊开到竹竿上,层层叠叠,似幕帘般把人都遮起来,幕帘后少女们正欢语阵阵。一名宫人笑着说道:“哎,你们可知,那日送来一件殿下的靛青色袍衫,上头呀,不仔细瞧瞧不出来,可凑近一闻呀,却有茶香!”“这却是为何?难道殿下,把茶泼到身上了不成?殿下可一向喜净。”“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还不是因为…那人?”有几位宫女低声笑。一人问:“可是说那位…顾…” “莫不是她与殿下闹起来,将茶误泼到了殿下身上?”“嘘!声儿小些…顾内人平日里娴静斯文,怎会做泼茶这等无理之事?”“可她…连碳火都泼…”“她还从殿下的寝殿跑回了瀚衣所…” “殿下来请也不走,殿下只好把人卷起来带走…”声音渐渐小了下来,仿佛所有人都在认真思考胆肥的顾内人向她们尊贵的皇太子殿下泼茶的可能性。

夕香暗叹,正欲过去说话,又听衣帘那头有一人道:“茶香这事儿啊,我知道。内院当日一位当值的姐姐告诉我,殿下这是与顾内人烹茶赌书呢!”“何谓赌书?”“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殿下与顾内人打赌,谁将书中的典故位置记准了,谁便先可饮茶。”“那殿下这是…输了?”“是赢了。可赌了三回就赢了这一回,欢喜得茶没端稳,竟是泼了一些。”宫人们又一阵笑。突然有人叹:“内府值事的姐姐们都说,殿下可好久都没这么欢喜了,就连从前太子妃在时也不曾…”一时又沉默下来,似乎都知道此欢喜非只为赌书之乐。“唉…我若是赌书可是断断赢不过殿下的。”“阿莲,你呀,可先把千字文认齐了再说吧!”宫人们又一阵笑闹。

夕香沉思着,慢慢后退,转身,却冷不丁看到一个人站在那里。夕香慌忙交手躬身行礼:“王常侍。”这位伴随太子多年的老者脸色不辨喜怒,只是淡淡道:“背后议论君王,成何体统。你去,该打板子的打板子,该训诫的训诫。”“是。”夕香抬头,见王常侍转身缓缓而去了。夕香皱着眉,低下了头。

(六)

筵讲阁内,日光正好。

一红袍官员入门而来,顾内人交手颔首:“何尚书。”

来人正是太子太傅、当朝大儒何道然。何道然略略颔首,目光如无波之水,掠过面前重新出现的内人,继而转向站在一旁的那位尊贵的学生,躬身行礼:“臣何道然奉圣旨,今日来为太子殿下继续筵讲。”

太子殿下两手扶着腰间玉带,漫不经心道:“哦。你来了。”转眼看到保持着颔首知礼姿态的顾内人正从底下瞥着自己,忙直起身:“那…有劳何尚书。”伸手将何道然虚扶了起来,扶罢往旁边人看了一眼。顾内人也直起身来,双手交握,抿嘴露出一丝满意微笑,又消失不见了。何道然似无察觉,转身入座。

三日前——

“是你赢了。说吧,要什么?”

“殿下选了小人今日方读的书,是礼让小人,因此小人算不得赢。”顾内人离座行礼。

太子睨着她面上似有似无的浅笑,将书卷放下,往后放松一靠,闲闲道:“君子一诺。输了就是输了。少废话,快说。”

文昔看他一眼,低眉道:“那下次殿下筵讲的时候…”“不能带你。带着宫人筵讲,成何体统。”

“殿下…小人要说的,不是这个。”“哦…”太子略不自然地低头喝了一口茶,抬眼道,“那你想说什么?”

“何尚书毕竟是殿下的老师,小人无状,想请殿下对何尚书…恭谨些。”太子诧异道:“他为臣,本宫为君。无论本宫如何都是他应受的本份。再说,我只有一个老师。”眼瞥见顾内人正殷殷望着自己,无奈道:“好好…答应你了。”

文昔一笑,“谢殿下。”太子从椅子上起身,振了振衣袖,走近看着这个女子,不满道:“你倒总是想着旁人。”文昔眨巴一下眼睛,不明所以。

太子踱至窗边,文昔也随他微微转动站姿。正值夏末秋初,午后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支起的窗棂外,三两宫人在小心地修剪院内的栀子花树和含笑。

文昔站在太子身后,小心问道:“方才…若是殿下赢了,殿下会要什么?”

太子微叹了口气,答非所问道:“东宫卫新得了一批马,三到五岁,都是上好的品相,午后我让人带你过去看看。”

“是。”文昔问,“不知殿下想让小人看什么?马匹是用于载重还是…”

“重…是不重的。”太子飞快扭头瞥了一眼这人薄薄的身子,仍是对着外头道:“再过十日便是七月七夕,民间必有车马盈市,罗绮满街,张灯结彩,本宫为体察民生,将微服出游,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呀?”

有风穿窗而过,将是年最后的栀子花香送来,那香如一缕清甜,似有酒气。文昔好似听到簌簌花叶被吹动的声音,又好似没有。眼前人,不再是隔着屏风,可他仍是把君王的背影留给自己,不教人将他此刻脸上的神情看了去,而她,也没有坦白告知他自己是怎样期待而害怕。

太子低头抚摸着袖口绣纹,屏气凝神,却没有听到回应,转过头飞快瞥一眼,但见顾内人一双眼眸似水看着自己,只是那一汪清潭深处却看不清,一如那晚,情动以后。

“咳。”太子好像有些冷,拿下了支着窗的木棱,一手慢慢把窗户放下了。再转过身去,那人已经将手恭谨地握着,臻首低垂。太子看着她,抄着手慢慢靠近,窗户隔绝了外头的声音,一时只闻靴子落地的声音,直至跟前,低头盯着她鼻尖上那一抹红晕和颠扑的羽睫,道:“我知道,这怎敌纵马踏春来得肆意,但国之储君不可随意出城。重阳,是我生辰,当天必有宫宴,但次日我可求了陛下,允我南山登高。游街你若是不欢喜…”

“小人,欢喜的。”文昔捏紧手,飞快小声地说完。“哦…”太子怔愣片刻,环顾左右,不由得吐出一口气,深深地笑了。忽觉得胸中无比得意,负手抬声道:“是夜,民间女郎皆着新妆,本宫开恩,你…便不需做内人打扮了。”文昔面上火烧火燎,声如蚊蚋:“这…不合规矩…”

“我说的话便是规矩。”

“…”

“顾内人?”

“…啊?”文昔愣愣抬头。

清浅鼻息从脸颊一触即走,像一只蝶的停留,像柳絮的爱抚。太子用拇指轻轻抚着刚才亲吻的一处,她的脸这么小,用一只手掌便可覆盖,让人不得不小心翼翼。拇指微微往下,刚触到嘴角,紧闭的眼睑下眼珠子立刻紧张地动来动去。太子志得意满地笑了,轻轻将唇印上那薄薄的眼睑,安抚了那惊慌的眼珠,又将鼻尖相触相抵,追逐嬉戏,享一刻的呼吸交缠…复又往下,寻得那红唇,果断地覆上去,衔住了。

浅尝辄止。却教人晕眩。

文昔睁开眼,那温暖已退开,那人的衣角已拂过她的手背,转往门口去了。

“无已太康,职思其居。”那始作俑者张开双臂快活地小跑起来,回头看着她笑,侧脸上酒窝深深,眉眼飞扬入鬓。

室中一切如故,只有胸膛中砰砰乱跳的心,还有脸上被他相触之处的微微凉意,是情动的证据。

文昔缓步至院中,仰脸承接着煦日的温暖,闭上眼,听得远方鹤唳雀鸣,树叶沙沙作响,坦然一笑:“今我不乐,日月其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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