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时后。
晚晚把吃的解决的差不多了,现在她想回家了。
何霖山脸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有点微红,她多看了几眼,但他自己好像没发现。
原来他喝了酒上脸耶?晚晚想着……像有了新发现,学弟这个样子有点可爱。
本来就唇红齿白的长相,现下更有点易碎的美。
“我要回去了,明天要上班的。”晚晚拿起提包,站了起来。
何霖山难得沉默了一会儿:“学姐今晚要不就住下吧?太晚了,明早我送你上班,也顺手的事。”
晚晚一听回过头来,少年眼眸里荡漾温柔注视着自己。
他这是…醉了么?
“不好吧…这样太麻烦你了。”
“没什么不好,住一晚就当陪我,可以么?”
她本来还想再拒绝,看到他的脸,脸颊两侧发红,语气温温柔柔的,似乎有点落寞。
她要是拒绝他又会让他难过吧,这么一想就迟疑了。长得好看的人忧郁起来也是这么让人感同身受么?让人舍不得不顺他的意。
但是,留下来合适么……
晚晚说不好,但是好像她也不抗拒他这个要求。
何霖山看她沉默不说话,是在考虑他提的要求,就知道这事儿有门。他拉她去另一个房间,推门开了灯:“这间可以么?”
很聪明的不再问她同不同意,而是直接给安排了客房。
“啊?”晚晚茫然跟着他的话看过去,这里摆设跟他自己房间差不多,简洁大气。中间也是一张双人床。
“家里有阿姨上门来打扫,也会按时换床单被套,很干净。学姐睡这间怎么样?”
晚晚还是有那么丁点迟疑,但听了他的话后,已经消散很多了。
何霖山的声音像有什么魔力,就好像洞悉她的内心,并不强硬,却无形中给她做好了决定。而她只能答应。
“好吧,谢谢……”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那么她只能被动同意了。
何霖山很高兴,亲了下她的额头,眼眸弯起,星子般灿亮的眸子闪动着光。
他家是有好几间客房,晚晚估计大抵是一样的装饰风格。
走到自己房间里,开了灯以后她才发现这房间有玄机,床的侧边没有她想象中的平常的窗户,而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视线透出去完全看得到对面的高楼大厦,如果不是反光的话就如同不存在一样,她慢慢靠近摸了摸那玻璃面,壮着胆儿往下看了两眼,一脸惊恐,马上缩回去后退几步瘫到了床上。
晚晚本来是不恐高的,但靠近了这种落地窗往下看,近乎百米的高度,心里打怵。即便她很清楚这种玻璃是足够安全的,却也不想靠近它。
关起房门,把帘子一拉,晚晚把几件衣服扔到床上,开始脱掉身上穿的试这些。
这是刚才何霖山给她的,让她用来换下来身上的脏衣服,不得不说,学弟考虑的确实很周到。
但也挺奇怪的,学弟毕竟是个男的,家里为啥有女人穿的衣服,还都是当季的新款!
想了一下好像……就那么几个可能,她装作很正常的接过了,她和何霖山,只是炮友或者情人之类的关系,她不想问他这种,虽然心里觉得有点怪怪的。
学弟对她的喜欢,或许只是她自己想的太郑重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两件衣服尺码跟她的身材刚好符合,不紧也不松。
背着照镜子的时候,晚晚一转身就看到了吊牌,捏起来瞧了眼,手顿住了,一眼划过好几个零,仔细看居然有四个零!这一件衣服抵得上她几个月工资了!
晚晚有点悲伤,怎么她如此的贫穷,还那么乐观的活着呢……
爬到了床上,她用松软的枕头盖住脸。晚晚捂着自己深沉的思考,等她变成富婆了,马不停蹄的就去包养一堆小帅哥!
床是软乎乎的,云朵一般,埋在里面很快让人觉得有了困意,心理防线慢慢松弛。
人马上要睡着的时候,忽然一下翻身又清醒了。
自己今天晚上还没洗澡呢!还不能睡!
白天出了点儿汗,虽然没什么异味,但要是叫她不洗澡就睡觉,那接受不了。可她现在去洗澡……多少有点扰民吧。
何霖山睡了没有?
晚晚叹口气挠头,撑着胳膊坐了起来,房门忽然传来了两声敲击声,紧接着传来声音:“学姐你睡了么?” 是何霖山的声音。
“还没有,怎么了?” 这声音突然出现让她吓了一跳。
“你要去洗澡么?我给你放好水了,浴室地板有水,小心滑倒。”
“......”何霖山真的和她心灵相通吧……
“……喔,好。”
少年跟她说完话,脚步声远去,大概回了隔壁房间,她听见了门打开再关上的声音。
晚晚马上从床上起来,换了双他给她拆开的拖鞋,打开房门出去,客厅还亮着但没人,这灯是为她开着的。
哎呀,这孩子贴心啊…… 晚晚在内心夸了几句。
浴室洗脸台旁边搭着条干净的新浴巾,散发消毒过的气味…
…晚晚把浴头打开……
………
她舒舒服服冲完身上,温水让人逐渐放松下来,还洗了下头发,在浴室里面吹半干了才回到房间里。
这几天看天气预报又降温了,忽然就刮大风,然后温度骤减。好在暖气还开着,柔柔暖风侵占每一个空间,她裹着浴巾慢悠悠回了房间。
手机在床头充着电,暂时她也不想去碰,晚晚钻进被子里,被套和床单也是纯白的,她没有再穿衣服,擦干净身体以后裹着浴巾在被子里面躺好,望着天花板发愣。
待在别人家里头过夜,还是个男的,这感觉挺新奇。
窗帘拉的紧紧,外面什么也看不到。她也看不到外头什么样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独自一人的时候特别安静,相声有很长时间没看了,最近有几篇专业知识笔记要写,她才刚动笔,愁的没憋出来几个字。
可她现在脑袋里想的,既不是相声也不是笔记的事儿,晚晚在想一个故人。
前一阵儿刚见过的,故人。
她以前喜欢过他,不愿意承认也得承认,可是这些情绪有什么价值呢。初恋这种东西啊,也就是那样吧。那几年的时光,现在看来,不过是清醒之前的一场幻梦。
故事不必追问开头,旁人也总爱沉溺于荒谬。
最初的一年里,算不清的梦里,他还是冷淡的样貌,她努力的向他跑去,总是触碰不到他。后来发生了很多事。她顾不上总想那些意义不明的往事,终于渐渐淡忘。
直到——再听到他的声音,穿花拂叶过几年光阴,近在咫尺。
他声音还是那么好听,让人心颤。让她一瞬间只记得他的好,忘记了他的薄情寡义,从不联络。
也忘了问,她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为什么这么久都没有联系她。
这一次见面,他真的变了很多,她感觉到了,心中好像有些失望。
当时只能怪她不果断,可是为什么失望?江老师...不,江砚清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真的清楚么?那之后他打来的电话,晚晚都没再接过。她该和他说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没什么值得联系的。
这么多年,她从未告诉过妈妈,自己喜欢过那个江家的哥哥。
可是晚晚从来没探究过自己喜欢他什么,喜欢他的才华能力?样貌?
不知道。
他也喜欢过自己么?也像她这样怀念对方吗……
应该是没有的,晚晚想。
可能她怀念的多了,好也是好,不好也是好,跟他在一起过,晚晚已经难以对别人心动,星子万万千千,每一颗都是在银河里流转,可太阳只有一个。结果她到了大学以后就没认真谈过恋爱。
总是潜意识里比较孰好孰坏,比较来比较去,又忽然想起来那人跟她早就是过去。
没有离别纪念的过去。
原来她骨子里根本没有忘掉他。
晚晚把胳膊枕到后脑勺,垫着个枕头。
又觉得自己多愁善感,一向心大的人思考这些不如睡觉。
在梦里见见她心爱的角儿哥哥,不比想些旧忆来的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