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让我看看你的包里都装了什么。”袁姐轻佻地跨过她,将放在上铺装得鼓囊囊的背包拽下来,其他几个女孩都聚过来,里面零零散散的衣物被扯出来,被她们拿在手里打量比划着。
“哟,还是新的呢,连吊牌都没取。”
“M家的,居然还是名牌。”手里拿着一件毛衣的女孩扭头看她,阴阳怪气的语调,看着她的目光颇为不忿。
“嗯?名牌吗?我还没穿过呢?这件我要了!”理直气壮地似乎一切都理所当然。
“什么啊,那件我刚看中的!”
“看!内裤!粉红色还是蕾丝边的!”其中一个女孩用食指的指尖勾着一团布料,十足的取笑语气,其他女生都哄笑出来。
“真恶心!居然还穿带蕾丝的!”
“咦,粉红色,好恶心哦……”
“我初中的时候班里那个最会装的贱人,有次上体育课我们把她裙子脱下来,她穿的就是粉红色带蕾丝的内裤,哈哈哈哈哈全班都看见了!”
把你们的脏手给我拿开——程贝贝低下头,那些哄笑和恶意嘲讽的声音让她握紧了拳,却又不得不忍耐。
袁姐并不怎么在意那些衣服,看着其他女生像划地盘似的挑选占有,嘴角似笑非笑,用脚尖挑高程贝贝的下巴,问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鞋子很脏,一股说不上来的难闻气味窜入她的鼻尖,程贝贝面无表情地移开脸,站起身来,“还没找到爸妈。”
她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从那些女生手里拿过容尚谦给她买的衣服,塞进背包里,甚至还对她们微笑,“我该去收拾东西了。”
大概程贝贝这样的反应不在她们的预期,一时间都有点没反应过来,眼瞅着程贝贝拎着包往自己的床铺走了,有个女孩扯着她的头发往后拽。
“这是你的东西吗?!”
事情发生得很快,她都来不及反应,只觉得头皮很痛,那一块皮肉都要被扯下来似的。
有嚣张的声音在她耳边,“哈,除了你这个人,其他的都不是你的东西,记住了吗?”
随后她的四肢被按在墙上,铺天盖地的拳头落在她的身上、脸上,她好像叫了,又好像没叫,反正之后就有人用毛巾堵住了她的嘴,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在她脸上一划而过。
面前几个女孩的面孔模糊又邪恶,她们大声骂着不堪入耳的话,好像她是什么让人恶心的存在。
明明在今天之前她们还素不相识,她不明白为什么恶意来的那么不讲道理。
她只是不想容队长留给她的一点善意被别人践踏,那已经是她仅有的东西了。
到底哪里才算是安全的地方。
痛到没有知觉,她忍不住想,被拐卖被殴打被虐待,难不成是她自身的问题,不然为什么都从那个地方出来了,还会被这样对待?
真的是她命贱吗?就活该活在最底层被万人侮辱践踏。
“然然……”程贝贝闭上眼,一滴泪从她眼角流出来。
来自同龄人的暴力终于停下来,她们嬉笑着松开她,程贝贝瘫倒在地。
袁姐一脚踩着她的脸,看她像只死狗一样在她脚下喘息,冷笑道,“你这双眼睛真的很让讨厌啊!”
袁姐移开脚,在她脸上吐了口水。
*
“呼哧呼哧”艰难的喘气声。
程贝贝睁不开眼,浑身都很疼,眼睛更是疼得厉害,有什么粘稠的液体在上面。
她想坐起来,但手臂抬不起来,手指也在不停地颤抖。
有人拿了湿毛巾在给她擦脸,同时问她,“你还好吗?”
声音很稚嫩。
她想说没事,但嘴巴像是被黏住了一样。
“她流血了,流了好多血。”另一道不同的声音响起来,听起来很慌张。
“你在这看着她,我去叫张姨。”
“好,莉娜,那你要快点。”
*
似乎在哪里捣事者都不受人喜欢,或者说这样的事情在这里太过稀松平常,莉娜口中的张姨就是董峻所说的张大姐,只是莉娜年纪太小,这么叫罢了。
“莉娜,怎么了?”张姨是个很胖的中年女人,满面油光,看起来很不好相处,头发稀疏,在脑后挽成一个小疙瘩。
“张姨,你去看看吧,新来的姐姐受伤了。”
“怎么又是你们寝室?”张姨小声抱怨着,很不耐烦的样子。
“求求你了,她流血了,流了好多血。”
“我知道,死不了,小袁有分寸的。”张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箱。
莉娜不再开口,到了寝室,张姨看了两眼,从药箱里取出药和纱布就离开了,走前嘱咐道,“安生点,别总惹事,我一天天的事情多着呢!”
莉娜小心翼翼地开口,“我知道了,张姨,谢谢你。”
讲个鬼故事,我觉得我对写肉没有兴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