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无话可说。
俗话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出于保护眼睛的考虑，余可跟在他的身后，一边走一边用手捂住眼睛，另一只手就扯着江湖背后的衣服。
“诶，慢点，帮我看路。”
江湖欲言又止。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路边，江湖抬起手要拦车。
余可从手指缝中看到了他的动作，慌张叫道:“你要打车？别别别，秋梨膏!别打车!”她赶忙拉下他的手。
“不打车，你会飞？”
飞？
余可抬头望天。碧空上，飞机拉出一条白线。她飞上去，不能比肩太阳，也能和飞机肩并肩。在平流层里，飞行员的身体应该能有比较小幅度颠簸……飞机的开法想必和汽车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
余可迟疑着说:“能走路吗……”
一路上，也许会路过无数的工地，见到满大街的电瓶车和随处可见的路边摊……在人多的地方，总会有很多不可控因素产生。人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见到什么。
余可也永远不会知道她的眼睛什么时候“殉职”。
自我否定掉了上述提议，于是余可问:“你有车吗？”
……
江湖觉得不妙。
余可说:“你开车去吧。”
“和打车有什么区别？”
“这不一样。”余可信誓旦旦地说。
“有什么不一样？”江湖不理解她的脑回路。
余可坚决拒绝打车，问了目的地的距离，以两人的速度起码要走一天一夜，因此走路这一选择十分不现实。
综合考虑，还是自驾为上策。
事实上江湖尤其抗拒开车。毕竟初来乍到，都只能求助于出租车。那出租司机的驾驶方式如此震撼人心，多多少少都会让亲历者难以忘怀。
这个世界里，连车都不正常，谁知道在车上会发生什么。
余可想着“万一呢”，说:“不至于每辆车都是那么奇葩吧，应该有正常的汽车。”
江湖心想也是，于是带她绕到医院后门的停车场。那里正停放了一辆黑色汽车。
透过窗口看，驾驶座底下并没有神秘的、黑黢黢的洞口。所有地方都与正常世界的汽车无异。从表面上看，这也许真是一辆正常的车。
江湖说:“我都检查过了，刹车手动杆……都在，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然后他把手打在门把手上，深吸了一口气，才打开坐进去。好一个视死如归的壮士!
余可刚入座副驾驶位，车门一关上，立刻听到提示音:“身份验证准备，已完成。安全测试准备，已完成。”
余可转头看看江湖，他也在看着她。显然是疑惑，他啥也没干，怎么来了声音？
又是智能？
余可和江湖面面相觑。
余可心问:“1，是你说话？”
系统1撇清关系说:“与我无关。”
“请司机控制操作杆，进行点火测试。”又来了一道温馨提示。
江湖反复摇晃手动杆，但是汽车并没有反应。
“操作杆检测，未发现操作杆。请司机取出操作杆。”
“取出？”余可不解。难道这操作杆还是隐形的？隐藏在车里的某个角落？
“操!”江湖突然骂了一句。然后耳根莫名其妙红了起来。
“我要出去!”然后车门打不开。
余可也试了试她手边的车门，像被锁死了。
余可说:“你找找有没有解锁的按钮。”
江湖找遍，甚至把方向盘卸了，也没发现什么东西，甚至也没找见喇叭孔。
敢情这还是一辆内置装潢复古的汽车。表面是汽车的旧样子，内核却是牛逼得不行的智能系统。已经臻至“无形”了！
“系统已进行强制措施。请司机取出并控制操作杆，驾驶汽车。”
那么，杆到底在哪？
两人沉默地坐了十分钟。
余可耐不住问:“啥都没有，怎么搞？”
江湖面色阴沉，语气不善，“眼睛闭上。”
余可眨眨眼，然后顺从闭上。然后感觉有一块东西盖在了脸上。
余可说:“你要干嘛？犯得着这么多层防护吗？”
江湖没有回答。
视线陷入黑暗，而听觉变得异常敏感。她听到江湖窸窸窣窣在捣鼓着什么。
“系统检测不到操作杆，请对准位置。”
然后江湖烦躁地啧了一声。
过了一会就听到:“您已启动引擎。”
车身猛然前冲，余可被吓了一跳，十分好奇江湖到底搞了什么让汽车启动。
“检测到汽车行驶正常，祝您一路平安!”
余可问:“你怎么弄的啊？找到操作杆了？”
沉默。
余可锲而不舍问:“难道车内另有乾坤？还是已经智能到可以使用VR虚拟开车了？那么它的操控仪在哪？”
“闭嘴。”江湖言简意赅。
车内变得安静。只有江湖不太正常的紊乱的呼吸声。
越不给看见，就越想要看见。人都有窥私欲。余可真是心痒难耐。无计可施，她只能场外求助“外挂”系统1。没想到她第一次求助，居然是为了偷窥别人。
系统1:“我不是挂，再说一遍我系统1不是挂!”
它说:“其实我这里没有商城。”
余可鄙视它:“你好捞啊。”
系统1为了挽回颜面，赶紧说:“但是有点技能辅助完成任务。”
“毕竟研究者是在研究过程中需要观察任务对象。既然如此，要有眼睛才行。为了避免研究者在某些特殊情况下不能够视物，研究者往往有一项特殊能力——在任何情况下能够观察。”
“俗称‘开天眼’。”系统1补充道。
余可兴奋:“嘿嘿，真是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虽然是公器私用，但是谁知道呢？余可自然欢快地开启“天眼”了。
然后盖在她眼睛上的布如同空气，视线可以随处畅通无碍。
余可悄悄偏过头，突然感到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这眼前的景象令她血脉偾张！
真是太他妈劲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