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我和程尧跑了不少次警察局,前前后后问了我们很多问题,最后得出的结果是自杀。我心情其实挺复杂的,想起了之前的经历,还有那个吴潇菱提过的自杀的女孩,该说只是报应吗?我有点不太相信警察的判决,虽然跟张成的接触不多,但是我觉得他绝对不会是会自杀的人,所以他究竟是怎么死的?程尧让我不要再纠结这个问题,让我好好整理自己的情绪,然后开始新的生活。
一开始我还是坚持要搬家,总感觉这房子住不得人,虽然说摄像头是隔壁屋那个变态放的,现在他又死掉了,按理说我身边的危险应该已经解除了。但是我总觉得每天都过得战战兢兢,时不时会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出现的又是张成还有那个变态男粉的脸,我想不懂为什么明明他已经死了还要在梦里折磨我。
奇怪的是这栋楼的人似乎没有被这件事情影响,照常过着自己的日子,吴潇菱也只是我回来之后问了我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这件事了,房东也很干脆,给我们免了这个月的房租,还赔偿了合理的金额,其他住户也没有提出抗议,他们真不怕自己的房子也有摄像头吗?这件事仿佛这一切在短时间内就翻篇了,所有人都快速遗忘了,不过我想来也是,连我们这两个直接的受害者都没有搬走,他们有什么在意的。
程尧的态度很明确,即便是这样子他也不愿意搬走,就像是这里有什么东西牵扯着他, 这个问题植根在我的脑海里面,不得到满意的解释我就没有办法完全信任程尧。至于我自己,我为什么心里总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要留下来。我不得不承认我的心理变得有些扭曲,这里肯定还有我没有发现的秘密,等待着我去找寻。
后来我还是听了程尧的话,去看了心理医生。治疗后,我似乎变回了原来的样子,但是我知道我心里充满着对身边事物的怀疑与不信任。
很明显的表现是对程尧,他最近状态很奇怪,时不时会走神,发脾气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 对我的态度很是奇怪,时不时会用恐怖的眼神看着我,每次都看得我心头一颤。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他受我的情绪影响,我也很配合医生好好吃药,有情绪的时候也不会去打扰他。但是久而久之我发现不是这个样子的。应该说他一开始就是这样子的人,只不过之前的他一直有伪装,再加上我看他带有滤镜,以至于他现在漏出一点马脚都会被我抓的死死的。
本来我觉得情侣之间应该保持一定的空间,尊重对方的隐私,到最近我才发现,这样子反而让我们越来越远,我越发觉得我始终没有走进过他的心里。却正是因为这种怀疑我的好胜心与不甘被激起,眼前这个看似被我征服的男人,我想再一次赢得他的心、找回他的注意。
我开始趁他睡觉或者洗澡的时候偷看他的手机,背地里调查他的行踪,甚至对我们的共同好友旁敲侧击,想要问出一些我未曾知道的事情,但是很可惜收获甚微。
直到那天我听到他接了一个电话。
当时我们已经睡下了,程尧看我吃了药,以为我睡着了,也没有特别防着我,拿起电话就走到房间外的小阳台接了起来,恰好那个地方离床不远,讲话大致能听得清楚。
“你到底想怎样?!你说的我都照做了,为什么晓晓还是能是收到那种信息!”我能感觉到他的激动,他也从来没有在我面前有那么激动的情绪。
对方不知道答了什么,程尧居然开始发飙,对着电话压着声的在吼:“你最好别漏出什么马脚,你要是敢伤害晓晓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程尧聊完电话之后在阳台站了很久,他没有关阳台门,外面燥热的风涌了进来,吹乱了空调产出的冷气。我从来没有听过程尧提过晓晓这个人,那么这个晓晓究竟是谁?
我和程尧也算是让旁人羡慕的一对,当初我还在读大四,在实习的时候认识了程尧。他也算了年少有为,就比我大两岁,已经是一家小公司的财务总监了,样貌也是上等。当初他追我的时候也没少费劲,但也好在这个人懂分寸,进退有度,相处起来特别舒服,所以我也没有太犹豫,便跟他在一起了。他在朋友里面风评很好,平时不爱吸烟喝酒,按时按点回家,对我又体贴,算是我交过的最完美的男朋友。
果然过于完美的背后,肯定必有隐情不是吗?
我脑补了很多关于那个晓晓的事情,最大的猜想就是我被绿了。那样的话这程尧藏得也太好了,我甚至找不到那个女人存在的一丝一毫的痕迹,连他的朋友也没听过他认识一个叫晓晓的人。
我甚至都没有想明白这件事情,程尧最近居然向我表示想要做爱。他这般反常是我意想不到的,我想他表示这方面的需求已经不止十几次,每一次他都会拒绝,最过火的不过只是揉揉我的胸,然后就再也没有下一步动作了。那到底现在他为什么要这样子做?我没有做好这方面的准备,脑袋一团乱,还在思考着自己究竟有没有被绿,哪有心思跟他做爱。
终于我忍不住拿出佑紫给我的东西,那是一个内存卡,还有一把钥匙,跟我们这房子房门钥匙长得很像,还猜想是她家的,但我也没有想明白她给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内存卡里面装的是一款软件,需要装在电脑里面,一开始我没有禁得住诱惑,安装后发现是连接窃听器的,而它监听的是程尧的手机。等我搞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之后我第一时间把它删掉了,佑紫怎么可能会在程尧手机里面装窃听器,而且还要把这个东西给我。我感觉自己掉进了一个局了,每走一步都被安排着,从一开始的张成,还有吴潇菱和佑紫的恰好出现,再到摄像头,再到程尧,最后是这个窃听器……如果一切都仿佛是安排好的,那安排这一切的人又会是谁?佑紫吗?如果是她,她又是什么时候接触过程尧,甚至可以拿到他的手机,装下这种东西?
一切仿佛陷入了一个僵局,我不想随着她的意思走,但是又想要发现程尧对我隐瞒的事情,我如果不顺着她给的方式走,我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发现?
等等,如果佑紫连程尧的手机都能装窃听器,那我手机上面会不会也有?那这间房子呢?除了窃听器还有没有别的?一想到这里我就觉得背后一凉,趁着程尧还没回来又把家里搜了一遍,果然在家里各个隐蔽的角落发现了摄像头。这次我没有选择报警,上次警察来搜的时候,已经检查过一遍了,为什么现在还有?能进我们房子的除了程尧还有手里有备份钥匙的房东,但我最近基本没有长时间出门,不可能是房东干的,那就只剩下程尧。
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听见程尧讲的电话,“你说的我都照做了……”所以这个照做是在家里安装摄像头吗?这件事情还暂时不能跟程尧说,我有很大一种预感这件事就是程尧干的。
我思索了片刻,并没有把家里的摄像头都卸下来,发现这些摄像头的位置都有几个盲区,还没有搞清楚那个背后的人,我暂且把它们先放着。我只感觉我现在特别冷静,那个人既然想要把我们玩弄于股掌,我偏不想他如意。
最起码我现在可以知道的,佑紫想要我听到或者说是发现程尧的秘密,这个秘密很有可能跟那晚上听见的那个叫“晓晓”的人相关,而也是因为这个人,程尧受到了威胁,做着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她仿佛是个观众,想要邀请我看那么一出戏,而场上的戏子包括程尧,包括那个威胁程尧的人。
一想到程尧的所作所为,即便是被威胁我也觉得很是气愤,于是便丝毫没有愧疚之心的窃听着程尧的手机。程尧此刻正在上班,手机上监听的内容大多都是跟工作有关,听上去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就这样子一连听了三天,也没有发现什么,但是我仍然不死心。
终于在第四天,我听见了程尧喊出了“晓晓”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