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择南派人清了场,整个店铺门口空荡荡,连刚刚那个我进来还在打瞌睡的店员都没了踪影。
玻璃门外我只看见一排排黑色身影站着,挡尽了所有外人好奇窥视的目光。他真是下了大手笔来抓我,毕竟用他的身份搞这么高调的排场,会让他自己的人身安全都陷入了不安。
看见我人从试衣间出来时,石择南眸色沉敛下去,他紧攫着我,似冰刃般要把我一刀一刀剜尽血肉,薄唇吐出来的字眼冷得嗜血:
“……过来。”
他盯着我,呼唤我,“易靖。”
我怀疑他在生气,但感觉却未免太过冷静。
这种状况,诡异得令人心绪难安。
我立马转身试图往别处逃,既然他把大门堵住,那我去后边找窗户爬就是。但我并没未来得及找到逃处,石择南已然猛地起身追了上来,我下意识的往个小房间里躲,他却用手硬是卡住我关门的动作生生撬开一条缝。
我吓得冷汗直冒:“你快放手啊你还要不要你的手了?!”
可石择南犹如没感到疼痛似的,好似那只手不是他自己的,他仅仅只是皱眉,声音冷淡:“开门。”
“石择南,我现在不想见你,求求你了。是我举报你姐的,你大可派人直接抓我走就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我不想见到你。”
他闻言怔了怔,从被硬是卡开的门缝,我感到他刀刺般的视线投射到我的脸上打量了一会。我以为石择南是能看出我的诚意,会大发慈悲的答应我一回,谁知他抿着薄唇,随后启唇冷冷吐出:“……不行。”
我觉得他真的有毛病,在某个点上固执到让人胃疼。
我更想违逆他,可又怕夹伤他手,犹豫不决之中我只得硬着头皮恶言恶语激他,好让他对我失望透顶,“我不想见到你啊!你没听到吗?石择南!你……你!……啊!”
他竟然生生抠碎人家简陋的小木门上的边框,随后一声细响,锁都被他撬下了。
这一系列操作看得我目瞪口呆,果然搞地下工作都有非凡身手不成?
我见这门支撑不住又被他搞坏,下意识愣了会,被石择南逮住机会一脚踹门进来了。
可恶——!干嘛吗?!干嘛非要对我一个人穷追不舍啊?!
石择南轻轻甩了甩手上沾到的木屑,一脸严肃的迈开长腿缓缓向我走来。
他进一步,我退一步。
被扣住手时,我浑身一震,脑壳突地拉响嗡嗡的警报,让我精神顿时绷到了极限:“不要!”
我甩开了他的手。
石择南瞳孔一凝,拧眉神情沉默的看着我,死死盯着我的眼睛,好像非要从那里看出什么般,我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石择南低头俯首过来,这次则是抬头掐住了我下颌。
我试图挣开,但石择南箝制的力度甚大,他覆唇要压过来,我避开他,伸手要扇他,却被他反手压制。
石择南真的恐怖,我知晓他只是看着长得瘦削而已,但有时候他的力气又大得离奇——直至以后我才明白他是用了些巧劲。
而此时此刻,我被他扣得牢固,一只手就令我动弹不得,随后石择南的另一只手就搭到了我腰侧,指腹擦略过我内里肌理时我惊得一颤。
却不能躲开。
他把我推到墙边,钉在他的掌控之下。
我厌恶这种感觉,被男人霸道的控制掌握在他强权之下,总让我会想起难堪的回忆,令我恶心得想反胃,想起前男友嫌烦的面孔、想起他对我的施暴。
可我抬眸看见的是面无表情的石择南,他垂低眼眸下来,纤长密麻的睫毛一颤颤的,更显得他五官俊秀立体,我倒吸一口气,把自己从这美景之中抽出理智,仍是挣扎着拒绝着他:“就算我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我也不能被你这么……对待啊!石择南……你!”
“易靖。”
他语调淡淡。
“给我时间。”
“不……我不要。”我果断开口拒绝了他,“我不是你的谁,我不是姐姐,更没有乔香的本事,你放过我吧,你换一个人,她会比我更听话的……”
我缓了缓,一字一顿:
“她们都会比我更听话的。”
我不想再做那种事情了,我不想让他透过我身上看到谁的身影,我更不想继续装疯卖傻的雌伏顺从在他脚下当着第三者。
任务已经结束了,我已经尽我的努力去报复那些怀抱纯粹恶意的人了,我想歇歇,更想逃开——我不想承认我真的动了心思,在某日清晨从石择南怀里醒来时,真的只想从此沦陷在这臂弯里风花雪月,再不用顾他人左右。
但现实艰辛苦涩,面前有千道万道障碍架在路上,又有乔香这座铜钟般厚重却锐利的警告声在回响,告诉我不过是异想天开,不要做白日梦。
毕竟我赢不过任何人,充其量就只是替代品,或者可以说是备用轮胎。若不是乔香过于骄纵蛮横,石择南能愿意见到我?
可石择南听到我那句话当置若未闻,他仍是固执已见的紧紧扣压着我,我希望他能在这种时候说点什么,然而他偏不出声,只是抿紧薄唇站在我面前。
所以才说这样令人讨厌,就他那寡淡惯于缄默性子,别人都气得翻上天了他还两言三句平淡得乏味,架势都没有办法架起来。
在这种溢满尴尬的情势下,石择南还是信奉了他自己的信条——行动说话。
他吻了过来。
吻技差劲得让我好生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