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陆灵蕴派。
一位身穿广袖长袍的中年男子御剑飞上灵蕴派四十八脉后山顶。
男子腰间夹着一个少女。
少女穿着灰白色布衣,也不知道是冷还是被人带着上天给吓着,小豆芽似的身子抖个不停。
“你就在此不要走动。”男子把她扔在地上,背过手走向前面的院子。
手上火辣辣疼痛感,药女眼角噙着泪,抖着手清理泥土。
“出去!”
院内的房子里传来声音,药女竖起耳朵,听着里面的争吵。
“师兄,这是掌门……”
“我让你出去!”
随后又是一阵响动,屋门开了,中年男子退了出来。
还坐在地上的药女抬头,看他肩膀上多了道伤口,血说着手臂流下,药女不自觉地伸手指了指他的手:“你流血了。”
中年男子脸色十分难看。
“话我已经带到了,你进去吧。”
“我……”药女小声嗫嚅,她怕……
中年男子却连一个眼神都不愿意施舍,又掐了诀御剑飞走。
药女撑着旁边的篱笆站起来。
探眼瞧了瞧,院里有一小块药田,种的是最常见的灵药。四五间屋子并排坐落,那中年男子就是从中间那屋出来的。
一阵强风吹过,药女瑟缩着走进去。
只是,刚一踏入,寒光闪过,身着青衫的少年持剑堵住她的去路。
少年冷声道:“跟我来。”
药女被眼前人吓得不轻,咽了咽口水,点头跟在少年身后。
——
来到这已经七天,药女什么事都不能做,也出不了屋子。每日所需用品都有一位哑仆送来,她只要按时吃饭喝药,其他再不用操心。
药女自小就被当做“药”养大,这是她第一次从笼里出来,又进了另一个笼子里,倒也习惯。
那天以后,药女再见不到青衫少年露面,哑仆又说不了话。
主屋倒是住了一个人,只是她接近不得。
每天隔着墙都能听到那里传来的男人低吼声,不知道他是生了什么病呢?如果是疯病该怎么办?
她有点好奇,正在出神的时候,隔壁又传来响动。她竖起耳朵,却听不真切,鬼使神差地贴上墙。
墙那头许默钊喘着粗气。
吐纳凝结的灵气此时正在他的体内窜动。
每一寸经脉都被乱闯乱窜的灵力冲击,他却继续运转内功心法,吸纳灵气。
只不过,每每灵气集成气旋,他脸上的疤痕便闪现微光,气旋又化作灵力反击。
七窍缓缓淌下污血,许默钊若再继续运功下去,不出一炷香的功夫,就会爆体而亡。
一直隐在房内守卫的青衫少年卫陟忍不住现身,护住他体内的血脉,阻止许默钊再吐纳灵气。
“师兄。”卫陟跪在地上,眼泪打在他的手上。
“小七。”许默钊躺倒在榻,挥了挥手:“你下山吧。”
“结丹初期需要御化丹固体,你守着我,我可没办法给你炼丹。”
“我不走!”卫陟倔强地摇头。
“你走吧,我没事了。”
卫陟去年便已经结丹,本该在灵蕴派享外门长老的待遇,却在这灵力稀薄的后山守着他这个废物。
“若不是因为我,师兄又怎会!”
回想过去的种种,卫陟不自觉握紧拳头。
看着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许默钊,卫陟眼光斜向身旁的厚墙,心生出一个疯狂念头。
掌门前些时候派金磊送来的药女。
药女,他是听说过药女的。
从小被灌予各种灵药,没有任何修为有的只有纯粹的灵力。采补药女就如同进补灵丹,甚至通过女体转化的灵力比灵丹更容易吸收。
药女能增长功力,能驱百病,被誉为“万用活丹”。
当然,卫陟不知道的是,这药女通常只在四大拍卖行竞价出售,没人知道是哪个门派或者哪个势力提供,况且竞得这药女所需的灵石,不是灵蕴派所能负担得起的。
卫陟检查过那药女的身子,确实是半点修为没有,却有着充沛的灵力,与传闻吻合,认定是药女无误。
既是如此,哪怕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也要让师兄尝试一下这种可能。
就算这药不能让师兄恢复修为,让他起了凡心,对这人世有些牵挂也是好的。
抱着这种复杂的想法,卫陟来到药女的面前。
卫陟突然出现,让药女委实吓了一跳。
她还保持着贴墙的姿势,嘴巴微微开启,眼睛看了一眼卫陟,又迅速低下头不敢再瞧。
“收拾干净,晚上过去服侍。”
药女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应道:“好。”
卫陟见她一副懵懂模样,不知她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皱着眉头问道:“那你知道该怎么做?”
药女呆滞了片刻,总算明白卫陟的意思,利索地解开上衣的系带,露出一片雪白的肌肤。
“你!”卫陟只需她回答知道与否,却看到这幅景象,猛然转过头去。
“你且收拾好,晚上出来找我。”
卫陟离开。
药女迟缓地把衣服拢好,对着窗外发呆。
傍晚时,哑仆送来洗浴的热水,一件丝衣,一个木匣。
药女轻轻摩挲着匣上的纹络,解开上面的铜扣。
匣内是一纸丹封封住的丹盒,她撕开丹封,取出盒内丹药。
一枚云纹灵丹闪着幽光,这是她的本命灵丹。
药神殿售出药女时,会抽离她们体内的灵力封入丹药之中。
失去灵力的药女即使服下云纹灵丹,也无法恢复功力。
药女的凡人之躯,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这是药神殿想出的一劳永逸的招儿。
至于强行抽剥灵力给药女们的身损,药神殿不会在意。而药女,如同傀儡没有思想的更不会在意。
药女将云纹灵丹置入口中。
这比寻常丹药更加苦口,她皱了皱眉头吞下丹药。
“哑叔怎么没给点果脯呢?”
药女嘟囔着褪下身上衣物,光洁白皙的女体不断闪现金黄色的光芒。
她没有修为,看不见身上四溢的灵气,门窗缝中渗入的冷风让她打了个寒颤,她抖了抖身子,攀进浴桶里泡起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