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柔被孟青亭压在餐桌上“教育”了一番后,终于意识到这仿佛不是梦境。
她边喘气便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
疼!完蛋!
她居然真的借着梦劲儿把学弟给睡了?
还不知道怎么把孟青亭也搞来了,她心虚地看向已经把衣服扣子扣好的慕星野,又看了看衣服丝毫没乱的孟青亭,脸红得仿佛能滴下血来。
孟青亭扯了扯领口,长腿一迈坐在了沙发里。两条手臂搭在沙发上,看着刚刚回过神来的纪柔,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柔柔,坐过来。”
慕星野一双澄澈如水的眼里仿佛盛了一地窖的碎冰,看着怪让人心疼。
他倚在门边,什么话也没说,就直愣愣看着纪柔。
委屈巴巴又小心翼翼地喊她:“学姐。”
要命。
两个谁也得罪不起。
室内的空气仿佛瞬间下降了十八度,冻得纪柔瑟瑟发抖。
正在三人诡异的沉默中,咔哒一声,钥匙插进门锁,门哐啷一声打开。
纪柔回头看过去,祁炀捏着她房间的备用钥匙,一步就跨进门里。
还没等纪柔反应过来,祁炀身后又走进来两个。
一个是西装都没脱的卫彦,一个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顾行歌。
六个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再次陷入了沉默。
纪柔觉得头从来没有这么疼过,老天爷是不是觉得她伤天害理,所以一定要在今天惩罚她?
一来就凑了个全套。
祁炀板着脸看得出是生气了,顾行歌倒是抱着胳膊一副在旁边看好戏的样子。
纪柔没忍住狠狠剜了他一眼,顾行歌却只是淡淡扬着嘴角。
卫彦扭头看看顾行歌,又看看纪柔,倒是很意外:“你们认识?”
顾行歌撇了撇嘴,远远看了一眼卧室门口的慕星野:“纪小姐应该不希望我认识。”
四道目光一齐射过来,纪柔觉得自己身上已经浑身是洞了,往外冒血那种。
“毕竟,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有些小小的误会。”顾行歌走上前去拦住纪柔的肩膀,笑得优雅动人。
妈的,顾行歌你闭嘴啊啊啊啊啊啊!
纪柔一想起自己被裹着红绸穿好情趣内衣的样子,就恨不得掐死顾行歌。
其他四个人看向她的目光更多了一分凌厉。
纪柔欲哭无泪地开口:“不是……你们听我解释。”
“解释吧。”顾行歌把她肩膀搂得更紧一些,“我补充。”
卫彦反应最快,他走上来,拎开顾行歌搭着纪柔肩膀的手,把纪柔转了个面推进浴室。
“乖,先去洗个澡。”关上浴室门后,气氛剑拔弩张起来。
五个男人各自拉开一把椅子,围着餐桌坐了一圈。
孟青亭率先开口:“我要带柔柔走。”
“不行。”慕星野抬起头,收起人畜无害的少年感,看向孟青亭。
祁炀跟上补充:“柔柔想考警校的事,少爷也知道的。现在带她走,她未必愿意。”
“我就怕没等她完成自己的愿望,先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慕星野冷笑一声:“是孟先生怕自己留不住学姐的心和身子才这么着急吧?”
顾行歌第一次看慕星野怼人,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继而收获了祁炀的一记眼刀。
“顾sir,你的事情可还没交代清楚。”祁炀阴森森地补了一句。
顾行歌有些好笑地看着他,弯了弯嘴角:“如你所见,我只不过是她众多床伴中的一位而已。你不必对我这么大敌意,毕竟,在座的每一位不都是一样的吗?”
“好了,好了。”卫彦喝停了这场针锋相对的争执,“柔柔现在里面洗澡,大家有什么想法都可以直接说出来。”
孟青亭仍旧坚持:“我不希望她继续留在训练营。”
顾行歌戏谑笑道:“我都无所谓啊。”
祁炀和慕星野在一边沉默,卫彦右手握拳撑着下巴点了点头:“无论大家想要什么样的结果,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柔柔自己身上的。希望在座的各位都明白这个道理。”
顾行歌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纪柔擦着头发走出来的时候,心如擂鼓,脚步虚浮,生怕一步走错就万劫不复。
卫彦把她牵过来按在椅子上坐下,说道:“大家想听听你的意见。”
“什么意见?”纪柔茫然地仰着头看了看卫彦,卫彦的喉结动了动,“你还想继续留在训练营吗?”
纪柔握住睡衣的卷边揉了揉,又把卷边松开,沉下一口气又吐出来:“我,想的。”
祁炀和慕星野都松了一口气,孟青亭却坐不住了,他霍地站起来推门出去。
纪柔目露询问地看向卫彦,卫彦冲她轻轻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去追。
自己披上衣服跟了出去。
一时间屋子里就剩下四个人,纪柔坐在椅子上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那里,顾行歌收起笑容,淡淡看了慕星野一眼:“走吧,还打算在这儿过夜吗?”
慕星野闷闷地站起身,和他走出去。
祁炀把纪柔安顿在床上,用被子裹好,又给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宽慰她:“少爷只是一时生气,等他气消了你哄哄他就好了。”
祁炀退出来要走时,纪柔拉住他的胳膊问:“那你呢,你希望我怎么做呢?”
祁炀叹息着在她额间落了一个吻:“我希望你永远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无论是待在哪里做些什么还是选择床伴,跟随自己的心才会快乐。”
卫彦追着孟青亭出了宿舍楼,看他靠车门处抽烟,伸出手一下掐灭他手里的烟:“做人要愿赌服输。要么你收好自己的心,要么你相信她心里也有你的位置。”
孟青亭仰着头看了看满天的星星:“卫彦,你就真的甘心?我们算是一起长大的,你说的那么大无畏,可你问问自己的心,还能不能坦然地接受她和顾行歌、和慕星野?”
卫彦笑了笑:“我第一次遇见她的时候,有很多惊喜。卫家旁系的那几家人,盯着老宅那么久,盯出了我硬不起来的好消息。所有人都觉得,卫家嫡系这一脉到我这里就算是玩完了,他们早晚能分得上一杯羹。就连我自己也这么觉得,但我遇见了她,我不放手,就这么简单。”
孟青亭沉默了一会儿,接口道:“她很有可能就是陆家当年走丢的小女儿。”
陆家是孟家在国内的世交,早在孟青亭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两家的娃娃亲就定好了。
孟青亭七岁那年去了一次陆家,陆家的小姑娘水灵灵地扯他的衣摆,让他带着她一起出去玩。
他同是同意了,可他嫌小姑娘爱哭,怎么也不肯牵着她的手一起走,就故意快步走在前面。
小姑娘走得慢,也就追不上他。等到孟青亭发现她忽然没了动静的时候扭头一看,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他只当是她跟的累了回家去了,回到陆家才知道,她根本没回来。
陆家和孟家连带着卫家一起发了疯地找,可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失去了踪迹。
孟青亭心中有愧,一直帮着陆家寻找,直到去年他才找到了一丝线索,说陆家的小姑娘也许是在西市某个地方。
所以一回国就来了西市,也是该他还债,让他一来没多久就遇见了纪柔。
后来帮她料理她家那些人的时候,又意外发现了她的身世疑点。
只消让她和陆家做个亲子鉴定,就能确定下来。
孟青亭本来都想好了,一等结束就先把婚定下来,免得节外生枝。
同意祁炀把她带进训练营,也是希望能够好好保护她,来补偿他的愧疚。
可是却一通电话打成了现在这个局面。
他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看着卫彦:“小舅舅,车你开吧。我有点累了。”
卫彦打着方向盘,把车开出了训练营。
第二天一早,纪柔意外接到了一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