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殿前欢--狼子野心 加更

正文 殿前欢--狼子野心 加更

如杨平所言,他并没有马上领旨,在家中闹了不少脾气,他现在是世子,虽不过十八但在军中呆了将将四年,所以便仗着身份资历骂娘打人,骂的是夏家,揍的是夏旭。

还是萧乐出面,安抚了下去。

杨平在家呆不住,虽无战事,但京都这些应酬实在不想去,本说过了元宵再走,呆到初十,实在熬不住,回西境去了。

过了两日,宁远侯也动身回大理去,一同入京觐见的,包括圣上的那几个兄弟早在初八初九就走了,宁远侯是因老夫人舍不得小女儿宁氏,才一留再留,但大理诸事都等着他,不舍也需走了。

宁氏舍不得母亲,天气又好,便带了女眷孩子一块去送母亲,这一送送出了事。

宁远侯也是镇守一方的武将,急着赶回去,便带副手骑马先走,让母亲一行慢慢走,故而老夫人不着急赶路,宁氏便跟着送了又送,一直送出了京都郊外。

就在宁氏与母亲说要明日分别的那天晚上,落脚的客栈走水了,一场火烧得什么都不剩,连尸首都没有。

唯一一个逃出来的是宁远侯留给自己母亲的贴身侍卫。

那侍卫一路策马逃回京都,身中数箭,在到达京都城门口时,浑身是血的从马背摔落倒,口中血流不止,昏迷不醒。

侍卫手里还死死拽着一封信。

那封血迹斑斑的信,被颤颤巍巍递到御前。

这是一封杨晋的亲笔信,里面说,杨平在西境大权指日可图,只要北丹与杨家里应外合,拿下京都便如探囊取。

旁的人拿这信就罢了,偏偏是宁远侯的心腹侍卫,宁氏的娘家人。

据说,圣上拿到信后,当场把信重重拍在书案上,连拍了好几下,又连骂数声“狼子野心”,还是气不过把书案踹翻了。

圣上传令禁军并金吾卫两军共捕杨家,阖家老幼主仆一概不论,皆以叛国罪论罪。

禁军与金吾卫都到了杨家,但一个都没敢进去。

萧乐孤身一人站在杨府门口,放话,“想进杨家抓人,先从我尸体上踏过去。”

禁军两位统领,一个杨昭,另一个萧乐,金吾卫上将军是杨英,所以圣上是传令两军副手领兵去的。

几个副手本就觉得害这都叫什么事,又碰上大长帝姬撂这等狠话,谁敢动?

还是太子从中调停,圣上与这女儿各退一步,杨家不入狱,刑部与大理寺共查此案,查清之前杨家封禁,任何人不得出入,由禁军与金吾卫重兵把守。

萧乐目光如炬,扫过一众副手,又深又黑的眸子透着肃杀,俊美面容扯了个冷笑,一言不发。

一众副手一个头两个大,在寒冬中瑟瑟发抖。

萧珩入宫向圣上复了命,再回到东宫,天色已晚,东宫门口,杨微持剑而立。

萧珩脚下稍顿,顾泽握紧了手中的剑,快步挡在太子身前。

杨微抬头,绝色姿容悲怆欲绝,眼眶湿红,一双琉璃色眸子满目悲痛,就这般盯着萧珩,“萧珩!杨家就这样让你视为眼中钉?叫你这么急着除之而后快!”

萧珩抬手扫开顾泽,俊颜挤出一丝宽慰笑意,“天凉,先回屋去。”

宫人扑围在杨微身侧,哭喊着太子妃劝阻。

杨微以剑身扫开宫人,拔剑向萧珩而来,步子走的不快,却异常坚定,越靠近萧珩,眼底恨意越深,目光似箭,恨不能将萧珩射穿!

周身之肃杀之气,竟有不输萧乐之势!

顾泽心惊,这可是生在军营长在军营的将军之女,所历大小战事无数,在场谁人能比?

饶是如此,顾泽仍越步挡在杨微身前,“请太子妃回宫。”

杨微冷冷一眼扫过,爆怒喝道,“让开!”

顾泽握紧了剑,哪里敢让?

杨微冷笑,“凭你也想拦我?”

顾泽还想劝,眼前一花,宝剑已刺到身前,顾泽抬手拔剑,却顾及身份不敢伤人,这一迟疑,哪里抵挡得住杨微又快又狠的攻势,不过数招,顾泽已被逼退到一边,而杨微,已持剑飞身至太子跟前,那柄亮如水的宝剑剑刃贴在太子脆弱的颈。

“羽林军!”

顾泽喝道,飞身向前剑指杨微,“太子妃,现在放下剑,尚不算晚。”

东宫门口,羽林军团团围住,一队弓弩手更个个手持弩箭淬毒的强弩,直指杨微。

“退下!”萧珩沉声喝道,“伤太子妃者,以犯上论罪,杀无赦。”

杨微冷笑,握剑将剑刃往萧珩颈上按的更重,有血珠贴着剑刃渗出。

顾泽惊恐不已,大叫,“太子妃!”

杨微看着那血珠,笑的悲凉,“怎么?我杨家妇孺老幼死的连个尸首都找不到,他萧珩连血都不能流?!”

说着,杨微又把剑推得更里,血珠连成片,贴着剑刃缓缓滑下。

顾泽握紧了剑,便是被诛九族,也必要护太子安全!

“哐当”

突然,杨微掷剑于地,冷声嗤笑,“你萧家的血,不配洗我杨家的轮回路。”

说罢,便如幽灵一般,失魂落魄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萧珩冷冷环视一周,“今日之事若有外传,罪当截舌。”

若是在东宫里,或许还能瞒得住,这是在东宫门口,多少人都看见了,消息当夜便暗暗传遍了宫中以及京都。

杨微回到栖凤阁,云晚与云意皆眼眶湿红,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掉下泪珠子来,一边帮着收拾,一边求杨微去求一求太子救救杨家,如今能救杨家的,可只有太子了。

杨微面沉入水,望着院墙说,“你们看,若这院墙要倒下,以你们二人肉躯能阻挡么?”

云晚云意不明白。

杨微无力一笑,“杨家这面墙要倒了,让太子一人去拦只会把他也压垮。”

云晚云意似懂非懂。

当夜,萧珩回到栖凤阁时,所有杨微的衣物用具一应都不在了,连赤那也不在了,宫人回禀说,太子妃去了绛云苑——一个东宫最是偏僻,离西宫门最近的院子。

萧珩闭了闭眼,轻轻一声长叹,挥退宫人。

那一夜,栖凤阁的烛光不曾熄灭。

第二日,杨家遇难乃太子手段的消息不胫而走。

虽无证据,但是太子妃如是认定,并为此与太子闹翻是事实,那场大火来的不明不白,说不准便是太子在幕后操纵,且圣上如此态度,杨家看来是保不住了。

这日,东宫闭门谢客,太子一步未踏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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