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娈宠(百合)--重逢

正文 娈宠(百合)--重逢

猫们在猫婆的呼唤下,呼朋引伴的走出了巷道。就这么远远的一行猫缀在身后,俨然十分可观。多个猫团子挨挨挤挤的戏耍、打闹,引得一片瞩目。

猫婆无甚么行礼,打了个旧布包,系在脖上。里面的东西,也与自己无关,多是喂猫的破瓷碗,爱猫之深切,可见一斑。

林靥原想劝劝她,自己那处什么都有,怎样也不至把人和猫缺衣少食了,大可放心。转念一想,人和猫或许都恋旧,提出来反倒拂了她原本的好意,也就笑笑帮她一并收拾。

林靥临走前还特地路过了之前遭灾的老伯家,扣门致歉并解释缘由,希望老伯出于安全考虑,也能一道回去。老伯言道本不是林靥的过错,自己孑然一身,与人同住怕是并不习惯,如今有钱了也打算搬家,希望林靥不要介怀。林靥又褪下钗环希望能找位医师好好查验,多多保重,遂将此事中无辜被波及者了结。

且说士官这边,难得吃了个大亏,领着底下的兵,风风火火的回到府邸求见。齐燮刚梳理完书生上访一事,正是头痛之际,见人也没什么好脸色,“何故如此慌张!”侍从不敢隐瞒,一一禀知。

齐燮听闻林靥为不累及他人,自作主张,现如今生死不知,心突突地跳,手心里竟难得出了一层薄汗。本就不太顺意,又有这些人在这拱火,越发怒发冲冠。

“好,好的很!朕自问待尔等真如腹心,尔等食君之禄,行忠君之事,京中出现强匪,已然渎职,如今更要给朕这样一个交代?!”

底下人十分惊怵,连道“陛下息怒”,屏气敛息的听着她的训斥,知道这下是动了真火。好在赵中堂来了,原是给齐燮出谋划策,了解她的秉性,权当些挡风墙的角色。只见赵中堂轻轻的一拱手,“陛下息怒。此刻责罚他们,于事无益,不如仔细密计商议,令其戴罪立功,还能有所回旋。”

总归是老臣,齐燮卖了他几分薄面。遂收集散卒,乖乖的听她宣排。齐燮改换衣服,与士兵们领了一哨人马,命人走街串巷的搜罗着,却怎么也找不到当初的领路人。齐燮心底的不安越发重了,只觉得隐隐有不详之感。

有道是“民以食为天”,京畿内顶好的正店——丰乐楼于御街旁边,接连几日,顶层雅间皆被贵客包下,这客人也奇怪,既不烹龙煮凤,也不宴饮行乐,难不成真是来“一览众山小”来着?掌柜的心中纳罕,却也不耽误他拨拉心中的算盘,嗨,总归这钱不耽误赚,又嘱咐伙计多续上几壶好茶。

且说那顶层雅间,门栏窗柩,皆是细雕新鲜花样,两人临窗对坐,耷拉着眼皮,耐心的慢慢地喝茶。

持刀的护卫自寻了个高处密切盯梢,眼见目标有异动,急切步来,附耳禀明。他的步伐沉稳,颇有些练家子的风范。

“也是难得,黄爷竟亲自出来寻了。”钱阁老略一睁眼皮,眼中闪现几抹精光,除却神色外怎么看怎么像个富贵人家的和蔼老者。“还不是阁老妙计频出啊,说到谋略,黄爷仍旧是个黄口小儿,怎么也不是您的对手。”明知对面是恭维话,仍旧笑吟吟的吃捧,“哪里,李兄过誉了,那小丫头专美于前,着实坏了囡囡的好事,即便黄爷当真喜欢女子,那显贵之位,也不是她可以染指的,如今派些人给些教训罢了,最好伤了颜色,看她还有几分好处。”钱阁老说罢,幽幽的吹了口茶汤。

李尚书听到有可能伤了颜色,脸上不由得露出一种扭曲的快意,上次勤政殿之行,简直是奇耻大辱,

无法怨恨齐燮不假,但收拾你一小小宫妃还是够的,便问道,“哦?敢问阁老,若她伤了脸颊,阁老可有下策?”

茶汤渐温,正适合入口,钱阁老悠然一品,“依照黄爷的性格,必然大动干戈。恰好可以借此时机,从我等家族中多进御些轻年姝丽,充斥宫廷了。”

李尚书听罢,笑道,“那便提前祝令媛得偿所愿了,唉……可惜我家中并无适龄的嫡女,反倒有几位不成器的庶女,年纪渐长,却不知趣,前日试探,惊惶无惜,很是不愿,实在难当大任。”

钱阁老笑吟吟撵须,颇有深意,“李兄此言差矣,要知这女子也可决胜于庙堂之上,纵使开头不愿,渐渐得中上意,虽属荏弱女子,也可为国宣劳,为家族荣耀奉献了。”李尚松如梦初醒,“钱阁老所言极是,现下大局已定,何不叫他们呈上几盘好菜,你我庆贺一番?”“是极,听闻此地炰鳖脍鲤*十分鲜美,今日老夫也是有口福了。”

钱阁老自以为摸透了齐燮的命脉,二人相顾,皆大笑不止。

就在这二人谋划之时,被谈及的林靥恰巧与来寻的军士相逢。无他,实在是奉了命,四散开去,人手一张林靥肖像,逮着人逐一问询,恰巧见到不远处人头攒动,隐约瞧着一伙人围着什么。便命人拨开人群,“都让让,都让让。”原本正在兴头上围观的人被打扰正要恼怒,转头见了身着甲胄的士兵,讪讪道,“军爷,您请。”那士官听罢,冷哼一声,不置一词。

民众自发站成两列,初时只见远方人影幢幢,十分热闹,不时能瞧见各色小团子似的物事移动。随着前进,人声鼎沸,直到走上前来,左猫开道,右猫护持,虽形容狼狈,却映着越发似神仙妃子,众人皆屏气凝神,更无喧闹。

真可谓得来全不费工夫,只见那杏脸桃腮、美人魁首——可不正是所寻之人!不禁大喜过望,遮于林靥面前,跪奏道,“臣等救驾来迟,愿领责罚。”林靥抱猫而立,只得好言安慰众军。众人执意不起,言道主子余怒尚存,恳请林靥上轿,军士们腿脚轻便,抬起个把个软轿并无妨碍,遂可速回府邸。

林靥顾及猫婆年迈,好言拒绝。大约是摸准了林靥一贯的好脾气,几十个小伙子仍旧直挺挺的跪着,静默催促。林靥长叹一声,“罢了,我自行便是。”就要绕过他们继续向前。

军士们眼见无法扭转林靥心意,只得要求随驾而行。事宜速快,又分出几人先去回禀,四个精壮小伙在林靥授意下自发站上前来,恭恭敬敬的将猫婆请进软轿,齐呼一声,大步向前。余下的则抱起各色猫团,铁血汉子配着圆滚滚的猫仔,手足无措,只怕自己轻了重了,引得一片笑语。

齐燮在外搜寻,心如火炙,又加之烈日骄阳,口干舌燥,才被人劝下来歇上一歇,连茶也喝得不安稳,总显出一副坐立难安的模样来。好在先头部队紧赶慢赶,总算是将讯息回禀。听闻林靥性命并无大碍,这才将紧皱的眉头松开,又听闻她衣裳破损,心又揪了起来,唤上医官,听清了方位,套马而去,急如星火。

齐燮快马加鞭,却没料到此刻人流密集,为避免冲撞行人,“吁——”的一声勒紧缰绳,行人躲避,马蹄扬起,近乎人立——两方人马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见了面,林靥脸上还挂着残存的笑意。

齐燮面沉如水,原本的焦急顿时转化为一股无名之火,冷哼道:“你倒是知道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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炰鳖脍鲤:烧甲鱼和鲤鱼脍,脍,即是生肉、生鱼切成的薄片,类似如今的生食三文鱼。但因为淡水鱼寄生虫危害更大,这种生吃淡水鱼的方法逐渐弃置。海水鱼则因渗透压的缘故,较为安全,但现今世面上有拿淡水虹鳟鱼以次充好,爱生食三文鱼的读者朋友最好多加辨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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