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凌王仍然跪着,可是一双眼里面透着狼的笃定和凶狠。
他看宋九果真转过身来,自信的勾了勾嘴角:“赣榆的性格,你我都知道,多疑又自负。沈嬷嬷带着你逃跑后,赣榆怎么可能没有派人去寻,是崔二爷拼死守护为你们砍出了一条生路。”
“当年,崔二爷善后,我们都以为他死了。可是呢,三个月后,他竟然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殿下,你说赣榆为什么放过他呢?因为……崔二爷被喂了药啊。”
他说到这里脸上瞬间有些狰狞的张狂:“是什么药呢?殿下想必比我更清楚。先帝死时,最舍不得的可就是殿下你啊。”
宋九默默听他说着,他嘴一张一合,在她看来,却像一个地狱的恶鬼在满嘴嚼着腐烂的骨头。
寒风凌冽拍打在窗上,北风呜呜作响。
“你只是想说这些吗?”她的声音欲远欲近。
宋九一点反应也没有,信凌王不禁挑了挑眉:“看来殿下是早就知道了啊,那殿下也知道这药是有解药可解的是吗?”
宋九不想听了,再次转身欲走。
身后忽然传来扑通一声,原是信凌王双膝跪地,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这是最大的诚意了。
“殿下,我知道那解药必须在毒存体内八年后才能服下,但中了这毒还能撑八年的人,我至今为止只看到过一个。”
“你说是吧,殿下?崔二爷真是坚韧啊,活活熬过了七年,明年该是要服解药了。”
宋九没回头,手放在门上勒撑拳头,指间泛白,但她依旧冷静:“怎么,你有解药?”
信凌王忽然笑了一声,似乎心情变好了:“殿下说笑了,这个解药里什么都好寻,但唯有一样,需得血缘亲系之人才能完成。我这个异性王,总归不是皇室血脉啊。”
宋九凝眉:“那你说这么多到底是想告诉我什么?拿这个威胁我吗?”
信凌王急忙膝行几步,几乎到宋九面前:“这怎么能叫威胁呢?殿下,我知道这药引需要的是至亲之人的……幼婴骨血。不知殿下可否给我这个机会,孩子我不要,我也可以尽最大的力量让崔二爷活下来。我需要的只是……殿下,你。”
宋九讽笑一声,轻的让人听不出声音来,语气里是满满的慵懒:“真不知,堂堂一个霸王,整日里纠缠儿女情长。信凌王,我这边就不劳您麻烦了……你的爱妾桑林,我这次也给你带了一个过来正好赔给你。”
言毕,素手一推,雅间门应声而开。
宋九走出,信凌王默了许久,才缓慢起身,掸去膝盖上的灰。
眼睛里厉光渐起。
裴崇安,你够狠。
雅间门口守着两个侍卫,小梅站在楼梯拐角处,一副探头探脑的模样在看见宋九后立马变乖巧了。
宋九招手,喊她:“小梅,你过来。”
小梅亦步亦趋:“小姐,我们这就走了吗?”
她还什么都没听到啊,这门隔音也太好了,门前站着侍卫她也不敢凑上前,只能远远偷听着。
宋九摸了摸她头,头上素净的很,只簪了一朵梅花。她笑着从自己头上拔下一个鎏金的蝴蝶步摇,要帮小梅戴上。
小梅连忙摆手,身子向后移:“小姐,这太贵重了……”
宋九不顾她动作,帮她插好后,又仔细的端详她。小梅长得颇为清秀,鼻子最是好看,额头上梳着齐髻。
“小梅,给了你的就是你的。你不是想知道雅间里是谁吗?我告诉你,里面是信凌王。”
小梅瞬间错愕的看着她。
宋九手指轻轻划过她的脸蛋,凑近她,呵气如兰:“你以前的事,我暂时没心情去管。不过,现在里面可是个大机会,一步登天。你想不想去,只看你自己。我在楼下等你半刻钟,若是你选择和我走,那我回去也是不敢用你的。若是你留下,你的家人我会帮你安排好的,你自己有能有什么成就,全看你以后的手段了。”
……
傅送从进宫开始就没离开过赣榆的乾清宫。
明面上官复原职了,实则被软禁着。
陈公公命人端来午食,高着嗓子道:“傅大人好歹吃一口,饿坏了可是自己的身子。这次你可是大功一件,陛下晚上还要见你,傅大人以后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宋九在楼下等了一刻钟。
小梅没有下来。
她拢着盖头,披风牢牢裹住她的身子,一张莹白的小脸被绒毛遮掩了大半。
早上还是小雪,这会儿外面早成了大雪。
傅二应该已经替她在京城了。
她出生那年,朝廷不稳,北边有夷古铁骑,内有淮南盐商大乱。
上京渐有谣言不断升起,说是女帝当国,犯了阴气,朝廷的龙脉被削减了,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那阵子百姓里的反声很大,朝廷里也出了一些幺蛾子。几十位官员跪在上书房门口,跪求女帝顺应天意,禅位给武厉王赣榆。
而她就在这样的境况下来到了这个世界。
女帝为了安抚百姓,宋九一生下来就被对外说是皇子。
而朝廷里的腌臜,也在女帝的雷霆手段下恢复了平静。
夷古退兵,淮南设立了官盐部,一切事情终于有条不紊起来。
而宋九,从皇女变成了皇子。
沈嬷嬷带着她逃跑时,宋九就换回了女装,不然那时还不一定能逃过赣榆的穷追猛打。
武厉王是女帝的弟弟,女帝继位,他一直心怀不满。
那一任国君一生只有女帝和武厉王两个孩子。
武厉王又从小在母妃的教导下,理所应当的认为皇位应该是自己的。
没想到,最后父皇竟然传给了大公主。
赣榆怎么能服,心里那口气怎么也顺不下来。
现在他真是皇帝了,却又整天疑心这怀疑那的,身子也垮了下来。
接过国师手上的碗,那里面是呈褐色的药,有点浓稠,表面还泛着血丝,闻一下满鼻子都是血的腥味。
赣榆却毫不犹豫的喝了。
宫人为他擦嘴,腰后垫了枕头让他能侧坐起来说话。
傅送一直维持着跪见的姿势。
赣榆看了看,让他起来:“别跪着了,坐吧。”
傅送依言而做。
“你呀你呀,算了,以前的事就算你一时糊涂,朕也不怪你。不过我也是真没想到,我找了那么多年的人竟然就在我眼皮底下。”
傅送垂头耷拉着眼,似乎一夜就老了十多岁:“臣愧对圣上,是臣之错。”
“什么错不错的,傅遂连中三元,朝廷上下都看着。傅行却连夜来我殿中禀报,说自己的父亲被蒙蔽了,那傅二根本不是傅家的孩子。”
“傅阁老为大夏鞠躬尽瘁这么多年,朕又岂能将这话置之不顾。”
“这一查啊……果然,傅二是你在西楚的时候雪地里捡回来的,那孩子醒过来却什么都不知道了。却有时又会突然的冒出几句母皇,凤皇的词,这可真是奇啊,也不知是真是假。”
“臣,臣……”傅送张口欲言,嗫嚅了许久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罢了罢了,朕知道,你养了他许多年,有舐犊之心才正常。只是,如今你也该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了。他的的确确是先帝,我那姐姐的唯一一个皇子啊。呵!”
宋九养在深宫,女帝将她保护的很好,看到过她的人没几个。赣榆也是不知道自己那侄子的长相的。
之所以确认傅二就是当年的皇子,一是因为时间太凑巧了,凤凰宫破那一年宋九八岁,隔两年傅送就捡到了什么都不记得年龄也只是猜测的傅二。
二是因为,傅行作为傅家的嫡子,没理由针对傅家,和他的亲生父亲。后来也证明,傅行说的都是真的。
三是因为,国师已经用傅遂的血做药引给他喝过。
这药引的血只能是他裴家人的血,这些天他明显感到好转,
还有一样……傅二的身上被查出了青玉佩。
青玉佩,那是什么,圆心雕刻真龙,圆中藏着金碎,那是上任女帝的象征。
想到这里,刚才还容光焕发的帝王瞬间有点疲惫了:“傅卿,我已命人重新修缮上京的傅府了,这段时间,你就好好在宫里住着罢。”
这是变相的软禁了。
“行了,你先退下吧。”
“是,臣遵旨。”
……
宋九没有再回岷县,直接从西楚往上京而去。
一路舟车劳顿,行了数日,刚歇在沭阳,洛江的信就直直赶送了过来。
宋九读着那信,心渐渐生疼起来,手指拿着信微微颤抖,似乎就要拿不稳。
面前人穿着侍卫服侍,风尘仆仆跪着回话:“女郎走的当晚,老爷的病就复发了,现如今府里上下全都战战兢兢。老祖宗已经封了院子,差遣我直接去往沐阳,在这驿口等你,定能将消息带到。”
这么快,怎么这么快,离上次病发不过两个月时间,这第七年竟如此难熬吗?
宋九忍下担忧,淡淡的放下手中的信:“好……我知道了。”右手却忍不住一遍遍抚摸自己的小腹。
她心里不停的默念:一定赶得上,一定赶得上。
隔日,从沭阳出发前。
宋九戴上纱帽,从药铺后门出来。
坐堂的先生掂量着手里的银子,望向宋九离开的背影摇了摇头,看这小娘子方才得知自己有喜的样子,一点高兴的模样都没有,肚子里的孩子多半不会要了。
欸,世间多造孽啊。
宋九出来,马车在街口等她。
一名黑衣卫从车后将她恭敬迎来:“殿下。”
宋九却久久无声,也不动作。
无风抬起头来,恰好风吹过,吹过遮住她的幕帘,她眼睛含泪,眼眶已经通红。
“无风……我有了,二爷有救了。”
她几乎喜极而泣。
信凌王第一次见到宋九是在十二年前。
那时他刚被封为大将军,一腔热血,却也有自己的私心,女帝重用他,却也忌惮他。
无意一次他救下了宋九,他开始猜测宋九在宫里的身份。
女帝知晓,只好喊他到议事堂一谈。
宋九在小间里偷听着,以为没人发现,其实她小小的影子早就在烛火的照射下无处遁形。
那时他还被人叫做原将军,而不是什么信凌王。
他把宋九从水里扑腾上来,宋九软糯的说:“谢谢原将军。”
谢谢他。
好,那他就承她一声谢。
为表忠心,他主动吃下了女帝尚在犹豫给不给他的毒药。
果然,也正因此,女帝终于对他信任有加。
甚至在几月后的在北塞和夷古对战大捷后,直接封了他为异姓王。
说实话,异姓王他一点不在乎。
他一直在等,等着宋九长大,他会帮着她坐上皇位,而自己也会成为她的唯一。
宋九送了小梅过来。
他当然不会拒绝。
他从上到下在小梅身上嗅了一遍。
嗯,好像有一点,她的味道。
作为她的贴身婢女,也只沾染了她的一点气息。
信凌王看着禁闭双眼羞涩难当的小梅忽然轻轻笑了,温柔的将她拥入怀。
衣服一点点的脱尽。
桑林本是渔家女,偶然一次军队路过,手下的郎官领了桑林到他面前来。
“奴家阿林,是过来伺候将军的。”
原术停下笔锋,抬头打量她。
穿着该是被打扮过了,一身女儿特有的细腻肌肤,披风里面是薄纱若隐若现。
他问:“你多大了?”嗓音已然有点沙哑。
“奴十六,家中阿妹十五便已嫁人了。”
他招手让她上前,她羞着一张小脸一点点向他走来。
绕过策案,到他面前,原术一把抓过她到自己怀里。
一手掐着她滑嫩的脸蛋:“妹妹嫁人,姐姐不嫁,是不是因为这张脸?你母亲想着你能去更好的人家?”
阿林在他怀里,忽然双手拦腰抱住他:“将军这里就是最好的。”
原术笑了,一把推开案上的册子,将她抵在案前。
渔女害羞。
小梅和她如出一辙。
女人雪白的身子就像是煮熟剥开的鸡蛋。
原术轻轻轻吻上去。
手指却在身下极其老练的伸进尚未开苞的花蕊里。
躺在案上的阿林呼吸急促,满脸通红,三分害羞,却一点都不惊讶。
而被压在床上的小梅,她的身体有点推拒着,但又不敢反抗,渐而也慢慢享受起来。
原术知她们皆是第一次,至于渔女,他的手下不会找一个不干净的女人送上来。
他的手指刚伸进去里面就春水潺潺,甚至滑落下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