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丶初潮
苏乔惊讶地看着滴落在洗手台上的暗红血迹，这，这是处女膜破裂的残存血液，还是——大姨妈？
身体很快给予了她答案。
绞痛一阵又一阵传来，苏乔脸色铁青地蜷起身子，私处又涌出了大量经血。
“乔，你怎么了？”
这怪异的现象让艾克斯慌了神，伴侣机器人为了情趣，确实会在下体储存类似血液的液体——可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流血，流个不停吧？
看到少女神色痛苦地咬着泛白的下唇，艾克斯的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给……杰森……打电话……”苏乔忍痛说出这几个字，一阵天旋地转的巨大痛楚过后，她失去了意识。
——
“艾克斯上校，这里。”赛琳娜朝不远处举目四望的艾克斯招招手。
艾克斯看到她，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
赛琳娜今天穿着一身素白的裙子，绝美的五官略施粉黛，一头长卷红发悉数盘在脑后，显得优雅而端庄。
她手上拿着一捧花，是来探望兰瑞莎的。
艾克斯心中有事，原本是十分不愿意陪她来这一趟的。
不过刚才医院通知他，兰瑞莎醒了，他就一道过来了。
“上校，伯母的情况还好吗？”
“一切顺利，”艾克斯声音淡淡的，礼貌而疏冷，“感谢您专程来探访。”
“应该的，”赛琳娜也笑笑，“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
艾克斯点点头，没有再回话。
“叩叩。”敲门后，艾克斯领着赛琳娜进了病房。
“母亲，这位便是赛琳娜公主。”
赛琳娜朝着兰瑞莎微微鞠了一躬，绽开笑容：“伯母好。”
“好好！”兰瑞莎半躺在倾斜的病床上，脸上写满了愉悦欢欣的神色。“好孩子，快坐吧！”
赛琳娜动作轻柔地把花束放在床头柜上，端坐下来，温声询问完兰瑞莎的病情，又聊了一会儿天。
赛琳娜和兰瑞莎一样，受过高雅的宫廷教育，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都让人无比舒适。
兰瑞莎对这个儿媳妇相当满意。
可令她担忧的是，她没有从两人的互动里看到爱意——或者说，他们俩个人根本就没有互动。
特别是艾克斯，一言不发，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艾克斯送走赛琳娜后，很快又回到了病房。
兰瑞莎责备地问他：“怎么不和人家一起吃个晚饭？”
“她应该还有事要忙。”艾克斯随口一答。
“胡说，我看是你根本就没有邀约。”兰瑞莎瞪他一眼，“姑娘是个好姑娘，就是你不用心。”
艾克斯沉默，不置可否。
“艾克斯，我是很认真地跟你说。”兰瑞莎语重心长，“我希望你能拥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在我看来，赛琳娜公主是个良配，你对她有什么不满意吗？”
“没有，我们彼此都很满意。”艾克斯耐心解释道，“她和我三观相近，性格温和，婚后应该可以做到相敬如宾。”
“既然满意，你就应该多亲近亲近她。多找她聊聊天啊，约约会啊，加深一下感情。”
艾克斯蹙眉，想到母亲还在恢复期，他现在应该顺着她，不能惹她生气，便点点头。
“好，我会的。”
——
苏乔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她察觉到下腹的疼痛已经减轻，不知是谁给她换了一身睡衣，还给她穿了条类似尿不湿的内裤？
“苏乔小姐，您醒了。”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你饿了吗？想吃什么？”
苏乔撑着身子坐起来，发现她面前站着一个中年妇女。“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您在东区g925公寓3901号房内，”中年女人微笑着回答，“我是这里的家政机器人阿里，负责照顾您的生活起居。”
“是谁送我过来的？”
“杰森先生。”
“哦。”苏乔松了一口气，解除紧张的戒备状态。
“我饿了，你可以帮我煮点粥吗？”
“当然可以，苏乔小姐。”阿里说完，微笑着退出房间。
苏乔怔怔地望着她离开的方向，这还是她第一次见识真正的机器人——难怪这么久她一直没有被戳穿身份，31世纪的机器人和活人真的没多大区别……
还没等她发几秒呆，终端视频响了起来，是托尼。
“苏乔，你醒了？”
“嗯，托尼老师，这儿就是你说的为我准备的公寓吧？你怎么把我弄到这儿来的？”
“今天中午，艾克斯慌张地给我打电话，说明了你的异样。我隐约猜到了是怎么回事，对他解释说是新产品编程有问题，需要把你带回来公司修理。”
托尼顿了顿，“他对你似乎很关心呢，一开始他坚决不同意我带你走，要我把修理工具带到他那去。后来我说再耽误下去你的记忆芯片会损坏，他才让我把你带走。”
“这样啊……”想到艾克斯为了她急得团团转的样子，苏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在回来的路上，没有遇见纳米搜寻兵。”
“嗯，的确万幸，辛苦你了！”
“不辛苦，这是我的职则。这个公寓的位置恰巧是纳米搜寻兵的监控死角，你只要不出门，就不会有被发现的危险。我会继续潜伏在安吉拉公司，没有特殊情况不会过来，以免被追踪到。”
“好的。”苏乔连连点头。
“对了”，托尼一改严肃的神情，慈眉善目地说：“苏乔，忘了恭喜你了，你是有卵女性！”
“额……谢谢……”苏乔尴尬地笑笑，头一次因为来大姨妈而被恭喜，还是被一位大叔恭喜。
“等到你有了合法身份，你就可以去生殖中心登记了。”
“嗯呢……”苏乔含糊地绕开这个话题，“托尼老师，那你跟艾克斯说我什么时候回去啊？”
“回去？”托尼声音一滞，“你还要回去深蓝公寓去吗？”
闻言，苏乔有片刻的失语。
不……回去了吗？
是哦，她糊涂了。她都已经冒险出来了呢，干嘛还要再冒险回去呢……
“可是，我就这样凭空消失，艾克斯不会追查吗？”苏乔不死心地发问。
“放心。还记得我按照你的模样1：1打造的机器人吗？他的‘伴侣机器人’会给他送回去的。我会告诉他记忆芯片已经损坏了，在行为性格上与以往有些差异，也可以解释为错乱的程序已经修复。”
“哦，那就好……”苏乔面上笑着，可心里的失落和难过却铺天盖地一般将她吞没。
——她这个假冒伪劣的伴侣机器人，终于要退场了。
夜里，苏乔在柔软的新床上翻来覆去，她失眠了。
一些从未想过的问题在脑袋里此起彼伏——
不知道在以后恢复合法身份了以后，她和艾克斯，还会有交集吗？
艾克斯还会像现在这样喜欢她吗？
她……一个犯人之女，配得上身份尊贵的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