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城六月,盛夏,太阳不留情面烤得地面直嘶嘶冒烟。
周绰逃了一节数学课,噌噌窜进一条小巷。她不老实的穿着校服,白衬衫扣子全部解开,索性当防晒衣穿着,露出里面刚能捂住胸口的短背心,衣摆随着她的步子前后摆动,少女独有的纤细、白花花的腰身若隐若现漏着一截。
“周绰!”唐沛沛见她走近,高声叫道,随手扔向她一盒冰激凌。
周绰挎了挎她那只装了一张14分试卷的包,胳膊扬起,稳稳接住。
唐沛沛和姜珂靠在阴凉处大口吃着冰激凌,离她们不远处一个胖子正喘着粗气,天气炎热,汗水浸湿他的后背,更别说那个胖子还穿着春秋款的校服长裤。他抚着胸口,说话声断断续续:“沛沛姐,姜珂姐……全买来了,那我先回去上课了?”
唐沛沛和姜珂两人头也不抬,不耐烦地朝他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开了。
周绰和胖子迎面走着,她忙不迭往旁边迈了一大步,用食指象征性地掩了一下鼻子,男生夏天出汗,那得多难闻,周绰忍不住一阵恶心。
胖子看见周绰这么一番矫情动作,不好意思地朝她点了一下头,勉强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事实上周绰并不在意,连一分眼光都没分给许遐,她仍然扬着她那不可一世的头颅,下巴抬得几乎快要和眼光平行——周绰走路不看路,她好好地平安地活了这么多年没有掉进过下水道,全靠运气。
唐沛沛从那盒巨大冰激凌里抬起头,关心了她一下:“班主任找你谈话,谈得怎么样?”
周绰两指捏着冰激凌的盒子,仔细回忆了一会儿,“忘了……这个没心情吃,昨天又挨了一顿骂。”
姜珂也停下了动作,“这回因为什么?”
周青阑的更年期提前了。昨天给她好一顿骂,骂来骂去也无非就是“你没用、恨铁不成钢”那几句话,等周青阑发泄完怒气后又让她在书房对着她爸的遗像站了一整夜,直到周青阑早早出门,她才跑回卧室睡了一小会儿,刚睡着又被管家从床上拎起来塞进车扔到学校。
周青阑发话了,以后不用对周绰客气,省得她蹬鼻子上脸。
周绰很困,上千块的粉底也遮不住她的黑眼圈。
她扯出包里14分的试卷,两三下撕碎,扔进了路边垃圾桶——周青阑会翻她包,看见这张试卷说不定又会发疯。
周绰得从源头上杜绝。
姜珂眼快,惊讶道:“14分?这不是语文试卷吗?”
周绰点头答是,“我也是刚知道。”
唐沛沛和姜珂同时发出了一声“嘶”,尽管她们对周绰的“闭门造车”一向很了解,但是架不住有人会投胎。
有人=周绰。
周绰的外公在本市富豪榜上排前五,只有一个独女,连给周青阑找老公要求都是入赘,周青阑又只生了周绰一个孩子,以后周家的一切还不都是周绰的?
她们的家里虽然也有钱,但远远没有达到周家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