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嘉沉浸在黏糊糊又阴沉沉的思绪里，漫无目的地在小区四周绕来绕去。
终于回过神时，却发现自己走的竟然是到穆洵工作的那家西餐厅的方向。那家店在学校附近，离穆洵家不算太远，也许是出神时潜意识里只记得告别前穆洵提到的地点才会走到这来，不过神奇的是，自己竟也能找到从他家走过来的路。
进门时没看见穆洵，她被一个女服务生引着找了个桌子坐下，便抬头颇有兴趣地四周找寻着穆洵的身影。没想到竟正好和穆洵眼神相对，两人都是一愣。穆洵穿着一身西餐厅的制服，但和其他服务生一样的衣服在他身上却显得特别有股贵气，让人眼前一亮。
季嘉内心腹诽，这人打工的所有店的老板都该给他加几倍的工资，不光干了服务生的活，简直就是店里的吉祥物，大多数女性生物的眼睛都在悄悄往他身上瞟。
没过多久，吉祥物却来了她的桌前，顶替了之前女服务生来给她介绍菜单，刚刚的惊讶已经被藏住，只是有些疑惑地问她是否找自己有事。
好像有点尴尬，季嘉想。季大小姐面无表情地说昨天欠了他一个人情，中午又欠了他一顿饭，所以想等他换班以后请他好好吃一顿。
穆洵露出一个温和的、该值很多很多小费的笑，神情有些苦恼：“小事而已，不必这样，而且一会儿我还有下一份工作要做。谢谢你的好意，不过请我吃饭就算了吧。”
“那我自己吃顿下午茶吧。能帮我介绍一下吗？”季嘉好看的眉头微皱。
听完介绍，季嘉问：“听说这种地方客人点酒的话，服务生可以拿提成？”
穆洵怔愣片刻，点了点头。
“那我要这个。”季嘉毫不犹豫地指了菜单上最贵的那一款。
他表情有些无奈：“季嘉，你昨天才喝成那样，对身体不好，而且你这样其他人会以为我被富婆包养了的。”
季嘉微微垂了垂眼，只是低声说，“你别管，我心情不好，我想喝。”声音还有些沙哑。
穆洵看着那微微有些泛红的漂亮眼睛，低低叹了口气。
菜渐渐地上来，但没有那瓶酒。季嘉边吃边看着穆洵四处忙碌，吃了一半，就看到他跟一个经理一样的人说了些什么，经理神情复杂地朝她这边看了一眼，然后又说了些什么。季嘉一头雾水。
接着穆洵很快就站在了她桌旁。“我提前下班了，之后的兼职也请假了，出去转转？”她愣了一下，点了点头，付了帐便跟着穆洵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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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下午的阳光强而干燥，晃得人心里燥热，无聊的下午怎么还不结束呢——刚刚四处乱逛的时候，季嘉一直为此觉得心烦。现在阳光依然燥热，但她却觉得安定了不少，至少只需要跟着穆洵不用想自己要去哪儿，可以放空大脑。
从西餐厅出去的街道上很安静，没什么人，只有大片树影窸窸窣窣，季嘉脑子空空，踩着明明暗暗的树影往前走。
“你猜那天如果你没出现我会怎么办？”穆洵突然出声。
季嘉扭头看他，眼神不解。
“我会直接答应那个女人，然后管她要很多很多钱。”
季嘉愣了一下。
时明时暗的树影投在穆洵脸上，勾勒得那张俊美的脸格外深邃，有点像第一次见到他时“川流”的灯光。“上床而已，她长得也不算太差，我没什么道德底线，也不会因此鄙视自己。”
他勾唇笑了一下，弧度有些惑人，不是平时温柔的笑，而是带着些戾气，但感觉更真实。“别以为我真是什么好人。”
季嘉想，果然，面具终于碎掉了，露出冷漠锐利的内里。
可是很矛盾，明明像一把藏锋的剑终于见刃，但她却觉得眼前的穆洵格外柔软。
他侧头看过来，眼神交会的一刻季嘉像被电到一样晃了晃眼，本能般移开了视线。
“为什么要说这个？”
“交换一个秘密。现在你可以说你为什么难过成这样了。“
季嘉内心猛地颤了一下，也笑着开了口，眼底却很阴沉，“昨天是我母亲的忌日，她在我小学的时候就死了。她爱我父亲爱得付出一切，但那个狗男人却婚内出轨，小三很有手段，最后设局让我母亲被我父亲和他一家人赶出家门，她身体不好，病情加重过世了。普通的豪门狗血而已。不过我真没用，就算这样了，还是没办法和他决裂。”
还别说，把憋在心里的事情说出来的感觉真的挺爽的，季嘉深呼了一口气，感觉心里难过的重量好像轻了不少。
她认真地窥探了一下自己内心深处，发现自己其实已经期待有人可以安慰自己很久了。但是真的说出来以后，好像又有点害怕别人怜悯的眼神和不知怎么开口的安慰。
大概遭遇变故的穆洵也会这样想吧，她突然福至心灵。
“那我们现在去哪？”心跳得稍微有点快，她还是赶紧转移了话题。
“那回我家吧，做点东西给你吃。”
季嘉无所谓地点头，全然忘记自己刚刚才吃了两顿饭的事实，只要能从这沉重的难过思绪里逃出去，任何提议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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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剧情好难，我好菜，枯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