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下去肯定不是办法。攸月将桶里的段邈捞出,擦干身体,给他盖上厚厚的棉被。
但是他的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上摸上去冷冰冰的。更可怕的莫过于手指,现在他的指甲从透明渐渐变成紫色。
每到子时,阴气最重的时候,他都会浑身颤抖,攸月在第一晚发现他着这样之后,每晚都将自己衣服脱光,赤裸的抱着他,用体温暖和他冰冷的身体,他才慢慢安静过来。
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段邈的指甲颜色越发加深,还有顾行止的不闻不问,攸月知道,自己不能等了。
已经是第五天了,攸月表情越发严肃,她下定决心,去找顾行止。
她到了他的寝室,看到他的眼睛变黑,突然觉得对红眼的他有些怀念。
她敛去眼中多余的情绪,面无表情,“你这里有没有炎心草?”
顾行止淡淡道,“没有。”
他这番淡定的表情让她恼火,只有自己为了段邈的事情忙的焦头烂额,而他却冷眼旁观,欣赏着自己的慌张与无助,他心里大概是笑着的吧,笑她的愚蠢和自以为是。
攸月闭了闭眼,她从未讨厌过顾行止,哪怕他夺走自己的初夜,拒绝和自己双修,随便为她选择双修伴侣,她都认为它是被迫的,是无奈的。
可是今天,她完全看清楚了他,也对他彻底失望,“段邈是你的徒弟,他现在寒毒深入骨髓,你都不担心他吗?”
顾行止缓缓闭了眼,语调平淡,“那又如何?”他双手合袖,安静端坐,丝毫不为外界所动,“怎么化解寒毒,想必蓝溪都告诉你了吧。”
他什么事都知道,包括蓝溪来找她的事,他只是,什么都不说。
攸月越发觉得他可怕。
“炎心草你应该能取到,你这里……”攸月还没说完,便被他打断。“没有。”
他拂袖,一下子将她挥出门外,门“唰”地全部阖上,“解毒的方法已告知与你,如何解毒在于你的一念之间,炎心草师父没有,回去吧。”
他这是在逼她做选择,要不就让段邈和处子发生关系。自己亲自断了和段邈的感情。
因为段邈要是知道,自己让他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就算只是为了解毒,心里难免会有疙瘩。而且那个女子可是他的救命恩人,拿自己的命换他的一命,他肯定一生都难以忘怀。
自己和他本来缘浅,这般折腾下去,估计也是断了。
但是自己对他什么感情呢?攸月眨了眨眼,陷入思绪。
虽然他现在是龙念烟的道侣,而且长得和凡间的凌云一模一样,但是攸月认为他们是不同的,而且他的确是因为自己才被丢进寒冰水牢的。
但她还是记得他挡在她面前的独自面对师父的时候,说要和龙念烟和离的那一刻。
不管怎么说,自己都要救他!
坚定了决心,攸月按着原路走回了房间。
空无一人的寝室里,她拿出之前君极给她的玉佩,狠狠摔了下去。
仅仅一眨眼的功夫,君极就来了。
他扫了一眼周围,见攸月安然无恙,皱紧了眉。
“你以为我的时间这么多?”他甩了袖子准备离去。
攸月扑上来,从背后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
“主人,别走!”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主人,你的小宠物想你了,你就不来看看她吗?”她脸上都是晶莹的泪花。
一开始是演戏,但哭着哭着变成了真正的嚎啕大哭。
她发现她真的好想他,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用担心,什么都不用害怕,他永远都会宠着她,并且无所不能,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帮助她。
比如现在。
她哭着哭着,用他衣服来擦脸上的眼泪。
恰巧被君极看到了,君极原本不耐烦,但是看到许久不见的小宠物这么伤心,心里还是软了软。
他转过来,双臂把她抱在怀里,帮她擦拭着眼泪。
“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他云淡风轻地问。
攸月觉得始终瞒不过去,索性坦白了。她怯生生地看着君极,“我的初夜没了。”
“哦?”君极挑眉,语气没变,但是浑身的气质突然变了。
攸月知道,这是风雨欲来的先兆。她必须要认真回答。
“是顾行止。”她扯了扯君极的袖子,“是主人说要勾引他的,所以我……”
“所以你就和他上床了,”君极气极反笑,“很好。”
他的手早早从她脸上离开,放置在一旁,现在更是紧紧握拳。
“我怎么和你说的?是不是让你把处子之身给我?”他将她推离,冷冷地说。
攸月能够遇见这种场景,但是还是忍不住伤心,“是他强迫我的。我也没有办法。”
君极将她推开下来,她还真的像个小动物,就蹲在地上缩成一团,默默擦着眼泪。
君极心里又记了顾行止一笔,深吸几口气,发现自己实在难咽下这口气。
他走到攸月面前,伸出了手,“起来。”
攸月拉着他的手站起来,哭肿的双眼也露了出来。
君极有点哭笑不得,他想了想,的确没必要因为这个小笨蛋生气,只能怪某些男人色胆包天。
想到这,他眼睛暗了暗,抱起攸月,“跟我走。”
攸月愣神,“干什么去?”
“替你报仇!”
君极使用凌云术带着她飞到上空,一会停了下来,攸月看了看下面,发现这不是顾行止密室所在的后山么?
君极勾唇一笑,笑容肆意妄然,手指一卷,一团火从他指尖落下,落到地面很快点燃,倏间变成了燎原大火。
“带你看个好戏。”他抱着她远离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