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医生来查房,徐宓已经排过气,医生刚开出半流的医嘱,白景初就提着一个保温壶进来了。
对着徐宓疑惑的表情,白景初很自然地解释:“早上医院的半流饮食是白粥加酱菜,我记得你不吃酱菜的,就给你买了份皮蛋瘦肉粥来。”
“您不是回去了吗?”
“回去了,今天早上临时有事来医院,顺便来看看你。”
徐宓没来得及拆穿他,电话就响了,是周凌峰:“宝贝,你没事吧,昨晚怎么不接我电话?”
“昨晚和朋友出去喝酒了,回到家迷迷糊糊睡着了,没听到电话响,刚想打给你的,你就打来了。”
“宝贝想我吗?”
房间很安静,电话里的声音第三个人听得清清楚楚。
徐宓有些故意,娇娇地说:“好想你好想你,每天都在想你,你有没有想我嘛?”
电话里周凌峰沉默了一瞬,一个浓重的呼吸音之后:“想!怎么不想!每天都想操你!等哥哥回来好好操你!”
徐宓立即把电话挂了,脸红得像火烧的一样,她低着头,都不敢和白景初对视。
真是太丢脸了,啊啊啊!周凌峰个色情狂!
白景初感觉酸水都要从喉咙里冒出来了,稳稳呼吸,他假装没听到,把保温壶里的粥倒出来,“你快吃吧,吃完我带走了,通知过朋友了吗?下午有没有人来陪你?如果还有需要帮忙的你给我打电话。”
徐宓刚想说话,电话又响了,这次是一个陌生号码。
“徐宓吗?我是徐扬。”
徐扬是徐宓的亲弟弟,但自从他和父母一起移民出国以后就没再联系过她,弟弟从小也对她冷淡,从不叫她姐姐,都是徐宓徐宓地喊。
但终归是自己的弟弟,徐宓接到他的电话还是很高兴的。
“徐扬是你吗?你还好吗?爸妈还好吗?好久没联系了,过得都……”
没等她说完,徐扬打断了她:“我还有事,就长话短说吧。爸妈过世了,有份文件需要你签一下,我约了律师,后天早上十点你到律师楼里签一下就好了。”
徐宓怀疑自己没听清:“徐扬你说什么?爸妈怎么了?”
电话里的男孩很不耐烦:“他们去世了!出了意外都走了!听见了没!爸妈以前就说过,家里一切都是我的吧?你赶紧把字签了,我这边还要办手续呢!”
徐宓一下子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窖里似的,浑身发冷,她不敢接受这个现实,颤抖着问徐扬:“爸妈怎么走的?什么时候的事?你怎么都没通知我啊!”
徐扬被她烦死了,如果不是法律规定一定要她签字才有效,他才不愿意费那么大劲和她磨蹭,他语气越来越不好了:“和你说又有什么用?你一个女人能干什么?他们倒霉,遇到枪击一起被打死了,死都死了能有什么办法?通知你就能活了吗?我还有事,就这样,我把律师楼地址发给你,你赶紧给我去办好!”
“喂…徐扬……”还没等徐宓再说什么, “嘟嘟嘟……”徐扬挂了电话。
徐宓还处在无比的震惊中,找到刚才的电话打回去,可是徐扬再也没接她的电话。
爸妈死了?她的脑子空空的,没办法消化这个消息,她呆呆地直视前方的白景初,但是眼神却没有停留在他的身上。
白景初自然也听到了整通电话的全部内容,本来他已经决定放弃,从这个房门走出去,让他们的关系重新恢复到老师和学生的状态,但是看到她这个悲伤难过的单薄身影,却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离开。
怎么能离开呢?她不喜欢他,那有什么关系,只要她过得好,他付出再多也是愿意的。
白景初走近她,牵起她的手,小手冷冰冰的,他伸手摸摸她的脸,也是冷冰冰的。
“徐宓。”他轻轻叫了她一声,没有反应。
“徐宓,你还好吗?”他又叫了一次,手把她的脸扶着,对着他的脸。
徐宓眼睛终于对焦在他的脸上,问他:“我爸妈死了?是真的吗?”
白景初把她搂到自己怀里:“不要难过了,我去查清楚。”
徐宓被他抱着,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热量,眼泪终于决堤了:“他们怎么会就这么走了呢?徐扬为什么都不告诉我呢?走了我都不能去看看他们吗?为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为什么……”
温热的眼泪把白景初肩上的衣服浸湿了,看到她那么难过,他的心好像也被刀剐了一样,他想他是真的栽了,可他却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