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他心灰意冷,音乐学业,所有的东西对他来说都变得毫无意义,他仿佛没有了人生目标如同行将就木的人般,行尸走肉地沉沦肉欲和药物酒精的熏染中。
可是,依然忘记不了她。那个对他来说,深入骨髓的女人。
他依然记得,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自己的心就沉沦了。
本来就不情愿被叫去参加言宸朔的生日,但因为看到她,而感到庆幸。
一开始同情她竟然做了言宸朔的女朋友,后来脑海里每每会突然蹦出她的身影来,那个在陌生人面前安静沉默的女生,被女生们主动搭讪时露出的腼腆尴尬表情,最后却放开了般肆意捉弄言宸朔时露出的笑容,彻底惊艳了他。
即使后来没再见到了,但总是时不时会想起她,想她是不是跟言宸朔分手了,是不是跟他认识的大院里的小姐姐一样被伤得很深,想象她难过哭泣的样子。直到在大学里,突然遇到了她,认出了她。
沉默孤僻得可怜。
那晚分开后,他们再也没有见面,他无视了她发过来的所有忧心忡忡的信息和来电,她显然把他接下来的举动都当成是她的责任,但他从不回复她,他幼稚地想让她为自己难过担忧,同时又拒绝她自我忏悔般的关怀,仿佛惩罚她般同时也惩罚着自己。
甚至,到了国外,还取消了手机号,过着放浪形骸的生活。音乐,此时对他来说,就是种折磨。他痛恨音乐,他吸烟喝酒跟无数女人上床,用尽一切办法毁了自己。
可是心就像开了个洞,永远有风吹进去,空虚占领了他的灵魂深处,他不再在意网络上任何人的评论和恶语相向,只想逍遥快活。
于文呈从长久的悲痛中回过神来,转过身去看着一脸因他而哀痛难过的言妍欣。
“刚刚,我故意强吻你,只不过是出于对你哥的报复心理。我想着,要是得到你,占有你,再抛弃你,让你伤心欲绝痛苦不堪,那么,你那个护妹心切的哥哥,是不是也能尝到自己妹妹被人渣欺辱伤害的滋味,他就能体会到自己过去也是这般肆意玩弄别人的。看清楚了吗?这样的我,才是真实的我,而不是你印象里那个孩提时代可笑到令人捧腹的于文呈。以后,都要离我这种混蛋远远的。”
“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喜欢替别人做决定?我有自己的选择权。虽然,我不知道你跟哥哥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不愉快,但我知道,你不是混蛋,永远都不是。混蛋的人根本不会像你这样,说自己是混蛋,也不会劝别人远离自己!还有,你一点也不可笑,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我认识的于文呈一直以来都是既温柔又坚强的!即便现在,他暂时失去了方向,我依然坚信他能很快就站起来继续前行。”
我希望,他能让我在他伤心难过的时候陪着他,说说话就好。这句话,言妍欣没说出来,但她那双小鹿般真挚的眼睛,却完全暴露了她的心思。
“继续前行?”
于文呈一副处于恍惚的精神状态中的失神模样,仿佛听到了无法理解的事物,“我还能继续前行?”
言妍欣用力地点头,“可以的,你一定可以!”
这个印象中柔柔弱弱的女孩,竟然也能拥有这种令人炫目又震撼的表情,于文呈仿佛从她脸上看到了类似光芒的东西,直击心灵。
耳边,萦绕不去那夜深幽海浪的哀鸣,他以为自己会一直被埋葬在那暗黑无边的波涛汹涌里,然而此刻,他感觉到耳边那股海浪声渐渐消去,那个深黑无边际的远处,仿佛出现一丝光亮,就要迸射开来。
久违的,希望的味道。他以为,他再也不会好起来,自从那个女人判了他“死刑”,他的生活就失去了全部的意义,逃离般躲到了国外,却终日借酒浇愁,甚至越来越作践自己,从肉欲沉沦到毒品麻痹,他尝了个遍,堕落后,死亡的气息如影随形。
没有人,跟他说过,他还能重生,他以为,自己已经死在了那个夜晚的海浪声里。
“我真的,还可以前行?”
言妍欣生怕对方看不到自己的诚意般,鼓起两边的腮帮子,用尽了力地点了又点头。
“哈~哈哈!”
于文呈被她的样子逗笑了,露出了这大半年里唯一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
可是这笑容对言妍欣来说,实在太具魔力了,她承受不住地低下头,害怕被他看到黑夜里,自己那张躲藏不住红着的脸。
研二下学期开学快一个月了,纪玥留学的G国目前仍旧是假期,她得处理好学校的其他事情,再过去。
最近腹痛的感觉越来越明显了,虽然距离每月的周期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星期,想着也是该来的时候了。但这次,明显比以往的经痛还要令她疼痛难忍。
这天,是她连日来腹痛最严重的一次,仿佛到了极限。安静无人的女厕里,她坐在马桶上,满脸冷汗,手脚都在抖,下腹部子宫传来的剧痛,让她感觉自己快要痛死过去了。
感到了异物滑出阴道,她使了些力,让它们流出得更快些,仿佛疼痛就能快点减缓。
只是流得越多,疼痛并未减少丝毫,她觉得自己快要脱力了,浑身发抖,使劲也使劲不起来,因为一用力,下面就更痛,生生撕裂的痛。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的时间,她感觉下腹部终于停止了异物的涌动,纪玥用了很多纸巾擦拭血淋淋的下体,擦一点又流出一点,用了两包纸才算完事。
等到她终于站起来,眼前一阵阵星光闪烁,差点就摔了,还好伸手及时撑住隔间的门。等到眩晕过去,她才回头,看了眼马桶里那跟水混合在一起的异样血污,按了按,浑浊的水便冲刷走了,涌上一池新水,再无前物的踪影。
下腹依然痛感明显,纪玥颤抖着双腿,慢慢步出隔间,来到洗手池前,镜子里的自己,有张如脱水般汗虚无力又病态苍白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