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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谷换了一身衣服,和物间出门去吃饭。
出门的时候,物间故意落后绿谷三步,用挑剔的眼光看着绿谷一身的装扮,然后问:“你还挺喜欢嘻哈文化的?会rap吗?”又快步上前,同绿谷并肩而行。“今天看你穿着一身牛仔服,跟在潮爆牛王身后巡视街区,还有模有样的。”
两人走进电梯,物间宁人嘴上也没停。
“真好啊~突然拥有个性什么的~”浮夸地感叹着,物间两根指头扶住自己的下巴,歪了歪头,暗金色的刘海随着动作滑过眼睛,灰色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看着绿谷,“所以是为什么会被要求跟着潮爆牛王呢?而且对方也不放心你吧。把材质是棉纤维的衣服统统换成牛仔面料地。是吧~绿谷君~”突然地用起敬语,表情却和尊敬没有一元关系,出于对自己推理的自信,物间宁人的表情再度失去控制,得意洋洋起来。
聪明的人总会对自己的推力十分自信。
他们不盲从主流,从有目共睹的事件中提取令自己在意的信息,然后总合起来进行分析,得出结论。
似乎是在意之前在绿谷面前丢脸的表现,物间此时的眼睛里可以放出光来。两个少年在电梯间面面相对地站着,直到电梯门“叮”的一声朝两边滑开。
走出电梯。
“因为之前在静冈的烤肉店,有敌人突然发动无差别攻击,一下子卷进去好多无辜食客。”绿谷和物间肩并肩走着,重复之前说过无数次的解释,“我由于过当防卫的攻击,被要求跟随职业英雄进行学习,以矫正自己……你想吃什么?”
“那个时候,你是作为无个性进行反击的吧?”物间四处张望了一下,“作为无个性反击了敌人,拯救出人质,还要被进行管教。真是不错的社会啊~他们对你的期望一定很高吧。推荐你来的那位职业英雄前辈。就那个好了,我们去吃那家家庭料理吧。他们以法国风味家庭料理出名。”
“好啊。”绿谷跟着物间朝那边走去。
能开在商业街的家庭料理,一定有很能打的料理水平和可观流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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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爆牛王站在窗户后面,目送着两名少年消失在街角,湛蓝色眼眸里是一如既往的一切尽在掌控中的镇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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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物间坚定声称这种社团活动逃了也没什么,但在绿谷同样坚定的弧度不变的温和笑颜里只好乖乖买上返程的车票,然后心情不甚美妙地同绿谷告别。
“绿谷出久。”物间突然完完整整地叫出绿谷的名字,“你真的很不可思议。要不是我的个性让我可以确定先前的你是个货真价实的无个性,恐怕直到现在我还在怀疑你是在故意隐瞒个性。”
“我所拥有的一切,的来源于我曾经遭受的苦难。”面对突然正经的物间宁人,绿谷出久也袒露出自己的真诚——即便从未隐瞒,“谢谢你的担心。今天我也愉快哦。”
“哼,那是当然。”物间一秒恢复嚣张笑容,“不过别误会了,我只是想找你借借个性玩一下。既然复制不来,那就算了。”
车站提示播报响起。
“那么再见了,物间。”
“下次见,绿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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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车站,绿谷低头看了一下手机收件箱里面被点开界面的那封邮件。
“欢迎光临东京!旅途劳顿,今晚来夜星玩一下如何?”
发送时间是在两个小时前。
按灭手机屏幕,绿谷把手机揣进兜里,大步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下午还有事情要做呢,先回去换衣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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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完下午的工作,绿谷在宿舍里收拾了一下东西,背着包走了出去。
快到目的地的时候,就到厕所里面换上另外一套衣服,在手腕上套上一些配饰,又在脖子上层层叠叠地挂上几条细项链。对着外面的镜子抓出一个朝后的发型露出光洁额头,用遮瑕膏遮盖住脸颊上的小雀斑以后,画了一整套比较drama的妆,又拿出一管口红在嘴唇上涂抹出一层绿色。
完成!坏孩子的游荡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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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背上盖上荧光印章以后,一进门,绿谷就被等候在旁边的人引上楼上的VIP席。
一个相对密闭的包间与可以直接从楼上看到楼下状况的台子相连,一关门,空间就被隔绝成两部分。打开门,则可以直接走出去,看见俯瞰下层的涌动人群、台上打碟带动气氛的DJ和七彩斑斓闪动光效。
一切全凭客人心意。
走进去,宽敞的沙发上只坐了一个人,其他人都恭敬地站在周围。
看见绿谷来了,沙发上的那个人高兴地鼓起掌,“是绿谷来了!你们都出去吧。”然后话锋一转冲周围的人下达命令。
绿谷和沙发上的那个人之外的所有人安静迅捷地离开了包间。
“你好啊,小泉。”对这样的阵势显然不是第一次见,绿谷淡然自若的同小泉打了招呼。
“无聊的问候就让我们省略吧!哈哈哈~”被称作小泉的男人有着一头长长的黑发,水润光亮的发质使他的头发在被固定在包间房顶的灯光照射下显出水泊一样的光感。苍白的肤色,体格却不显瘦弱,同样是绿色的眼睛,嵌在这样一张脸上却是给人以一种和绿谷不同的快活的癫狂。“真是令人高兴啊……能在这里看到你。我从之前听说那只小老鼠让橡皮头把你交付给潮爆牛王教育开始,就一直期待着今天了。”
看到明显进入自说自话状态的小泉,绿谷自己找了个位置坐下去,手随意地搭在交叠的双腿上,荧光绿的通行证图案在朦胧的光感下莹莹地亮起,是一张大笑着的嘴。
“把整个东京当笼子关住我……也亏那群老东西想得出来。真是无趣啊~”小泉一手撑住脸,手背上是如出一辙的笑脸,“明明这个社会已经摇摇欲坠,就像是用布丁堆成的高塔……只要那么一推,就那么一推,啪叽,一切都会摔得粉碎!就像是一摊稀碎的布丁!哈哈哈哈!!”撑住脸的那只手移动到脸前,手掌对内,印了荧光标记的那张大笑着的嘴对外。明明未被遮盖住的上半张脸里面惨绿色双眼中空无一物,印在手背上的那张荧光绿色的大张着的嘴却让人有一种在笑着的错觉。
“明明只要抓捕我,公开我,所有人都会弄明白怪诞人是谁,以及真相又是怎么回事……但是比起国|民|安|全,还是政|治|家的脸面更加重要吧?绿谷,你说呢?”
“不用试探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装扮怪异时尚的少年冷静地说,涂抹绿色唇彩的嘴唇张合,“人能做到的事情是有限的,把所有希望和信赖依托在一个群体或者说某个特定个体上的行为本身就存在问题。既然消灭不了问题,那就消灭提出问题的声音……我还以为处在这个位置上的小泉你,会比我更明白这个真理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泉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他捂住肚子,眼角闪动着泪光,“是啊,所以我才想看看,问题大到遮掩不住的时候……他们又该怎么办呢?”
“就算是紧急到赤手捧着一团被纸包裹着的火团的程度,只要没有烧到身上,也会努力掩盖,假装不存在。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吧。”作为受害人的少年姿势浪|荡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搭在沙发背上,微扬起头,看着天花板上光点游移,“人是救不了人的。如有必要,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通过迫害其他人来满足自己的私|欲……越是玩弄计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就像拿着两块木板过河,以为一拆一挪就可以无止境地朝前走去……只会溺死在河里而已。”
先前还在狂笑的小泉突然安静下来,他手脚并用地从沙发那头爬向绿谷坐的这一头,把手搭在绿谷翘起的那条腿的膝盖上,做出一副纯真无邪的模样。这样从下方仰望着绿谷,一双苍白有力的手攀附在后者面料丝滑的裤面上,然后把脸侧放在上面,一下下地蹭了起来。“真是不错啊……”保持着和居高临下看过来的少年的视线接触,小泉呓语一般的说道,“如果是绿谷的话,一定能拯救更多的人,制造出更大更有趣的乱子吧。”
水滑的黑色长发一缕缕地在在小泉的背后蜿蜒,还有少许自面颊边垂下,落在绿谷的身上,发尾打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圈儿。
自发缝间,小泉惨绿的眼睛闪动着兴奋狂乱的光彩,“到了那一天的话,我一定……”未言尽的话语消弭在闭合的唇间,小泉一下子睡了过去。安静下来的他就像是无害的大犬,安静地伏靠在绿谷的膝头,丝绸面料的衣衫拓印出他耸起展翅欲飞的脊骨。
不到一分钟,那些人又从门外涌了进来,一就是一点声息也无。他们沉默着朝绿谷致意,然后井然有序地合力将小泉合抱起,从包厢的另一个门出去。
看着似乎是与墙壁一体的另一个门,绿谷歪了歪头。
接下来,就是自己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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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楼上俯瞰下面,像是永远没有疲倦这一概念的男女兴奋地在舞池摇摆身体,各种酒气和香气混合在一起,带着体温一般,像是被直接从人体肌肤表面蒸腾而起盘旋着向上飘去,然后消失在通风口里。
绿谷倚着扶栏看了一会儿,还接收到底下抬头发现自己存在的几个女孩子隔着光影和人群送过来的飞吻。
化了妆的绿谷和日常的绿谷可以说除了发色眸色还有身形外没有相同的地方,说起来,这套妆容的灵感还是来自小泉。
在晃动的灯光下的绿谷就像是一支昂贵的人造花朵,由翠绿玉石打造,黄金为杆,白银为叶,完美不似真人,却又好像从碧绿的花瓣上淌下致命毒液。即便如此,也仍有人大张嘴想要接住那几欲滴落的汁液。
挑唇笑了一下,绿谷朝台下摆了摆手,就转身离开了看台。
如果没看错的话……刚才被装扮精致的女士追绕着的,似乎是自己现任的顶头上司——潮爆牛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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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雄一词对于学生时期的人们来说,似乎是光辉正义的代名词。啊,对于普通大众,似乎也是如此。
但只有自己切身成为英雄,经营属于自己的事务所,自己的排名被民|意和种种微妙因素左右,作为政|府的暴|力|机|关在社会奔走维护秩序安稳之后,才真正意义上的理解了英雄这个词背后的含义——职业。
成年人的世界里总是有太多身不由已,对于潮爆牛王莱说,牺牲下班后的时间陪政|府|官|员的千金吃饭游玩,还美名其曰保护其人身安全,也是其中一项。
是的,袴田维可以拒绝这样无厘头的要求,但是当对方阶层高到一定地步,就是爆潮牛王无法拒绝的了。
如果只是如此,倒也不是不能忍耐。但令人头痛的是,这位千金还有自己的想法。
酒里有问题。
袴田维作为职业英雄磨砺出来的对危机感应雷达滴滴作响,对面女士的神情里也流露出这样的信息,然而还是礼貌地接过,然后在灼灼注视里一口饮尽。
“很美味的香槟。”如此夸赞,“接下来请容许我去一下厕所。”请求的口吻,不带对方反应过来的转身,潮爆牛王迈动长腿轻松地在人群里挤过去,直奔厕所。
手抓在洗脸池的两侧,经过刺激食道刺激处呕吐感,袴田维弓着腰朝光亮的人影可鉴的洗脸池中吐出粉色的冒着气泡的酒液。水流打着转儿地带着呕吐出来的酒水流向下水口,袴田维感知到身上逐步升高的体温,和变得凝滞的思维,不幸地得出酒里面的料似乎是接触粘|膜就能起作用的高|级|货。似乎是有长着小翅膀的小天使举着喇叭对耳朵吹响来自天堂的靡靡之音,又像是有一千个海妖拍着礁石围着自己歌唱,袴田维感知到自己像是一根飘飘然的羽毛,在种种幻听里越飞越高。
面色潮红,被卷直手肘的袖口下是绷紧的肌肉,被裹藏在长袖牛仔服里的肌肤是牛奶一般的乳白色,此刻奶面上飘动着大片的绵延的桃色。被发胶固定得一度都不会出差错的发型此时因为沾上水散了下来,刘海湿|软地搭在额前,发尖儿滴着水粘附在潮爆牛王眼睫处,水滴自汇合处流淌下来,一时间竟以为他在哭泣。
进到厕所来的绿谷看到的就是这幅景色。
嗅到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蜜桃香气,绿谷想到了之前做着玩儿弄出来的药剂,视线不由地飘了一瞬。
这都是医生的锅,又和我绿谷出久有什么关系呢?
流畅地甩锅,绿谷联想到守在厕所外面的那个娇辣美人,一瞬间想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于是打算假装上个厕所就溜。
然而……
“绿谷出久?”带着醉酒钝感的声音响起,明明白白的是潮爆牛王的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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