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白甜--第五章 大婚

正文 白甜--第五章 大婚

成亲的日子定在了五天后,听做喜服的人说,是找人看过的好日子。

全部的人好像都对这次和亲充满了期待——除了对这娇弱弱的新娘子不满意以外。

喜服男女各一套,红黑色相间。女方的帽子镶着珍珠,还有用银饰和珠宝穿成的头饰。

布日固德怕白甜穿不习惯,又叫人把衣服改了改,偏了些汉人的风格,倒也看着好看。

白甜穿着改好的衣服,看着一旁试衣服的布日固德,头发扎起来,配上那华丽的喜服,煞是英姿飒爽。

——正经的时候,看着还是像个可汗的。

布日固德在下人的赞美声里转了一下身子,然后让裁缝修改不合适的地方,头一偏,就看到白甜拖着腮帮子望着他。

“好看么?”男人对她扬扬下巴。

“倒也不难看。”白甜撇嘴扭头看着一旁。

呆了半晌,又闷闷说了一句,“是好看。”

男人听到轻声笑了起来。

白甜闭上眼不理他,要不是今天开心,她难得说一两句好听的话。

昨日听到能离开,晚上难得睡了个好觉。早起起来被伺候洗漱,一个带着布日固德长大的婆婆过来,和她说了不少话。

——比如小时候为了和兄长挣一只鹿,弄丢了自己猎到的野猪。

——比如到了十六岁,布日固德还没找别家姑娘在一起。找了不少人,布日固德没一个看得上。他母亲急坏了,以为他不喜欢女人。

“后来可汗没了娘,催他婚娶的人不少,可一直没同意过。直到这次,把你带了回来。”

白甜听到怀疑布日固德不喜欢女人那里,已经笑成了一团,还想再多听一些,那男人就回来了。婆婆给白甜梳洗完便退了出去。

“怎么笑的这么开心。”男人手掌不老实又去捏她的脸。

“没什么……”白甜哪里敢说实话,她还要哄着让他送自己回家。

布日固德拿来一个木盒,塞进白甜怀里,“看看吧。”

那木盒里装的是一整盘桂花糕。白甜连忙看着男人,“你怎么知道我爱吃这个?”

“快吃吧,这几天见你吃的少,怕你饿坏了。”

边说边拿了一块递到白甜嘴边,这人生怕自己不会吃饭一样。

白甜忍不住赶忙大咬一口,和木札城里桂花糕一样的味道。

布日固德像喂猫一样抱着白甜吃了好几块桂花糕,等白甜心满意足的吃饱,布日固德就抱着她去了外面。

“我自己走,放我下来。”白甜急忙说道。

白甜不是没听到别人怎么说自己,自己娇气归娇气,可有的时候明明都是这个人非要抱着她走来走去,弄得好像自己金贵得不愿走路一样。挣扎了半天,布日固德只是收紧了手,大手往她屁股一拍。“别动,我带你去试衣服。”

“什么衣服?”白甜扭头看着他。

“咱们的喜服。”

喜服?

“喂!你不是答应我放我走吗?”白甜乱了分寸,揪着他的衣领忙慌慌的问。

布日固德停下脚步,抬眼看她:“那也要等咱们成亲后。全族都知道过几日咱们成亲,等礼成后,我答应你的,全部都会做到。”

他勾住白甜的小拇指,“我绝不骗你。”

大婚的日子很快就到了。

一大早白甜就被拉起来,洗漱化妆,穿上华美的喜服,带满了首饰。

然后布日固德过来给她脖子上挂上一个银饰吊坠,又给她脚腕戴上一只黄金做的脚环,上面坠着一个小铃铛。

“小娘子,这是我额娘留给我的,我今天一起送给你。”

布日固德帮她穿好衣服,在她额头亲了亲。

“你是大金最好看的新娘子。”

白甜禁不住这般,忍不住脸红起来。

布日固德又想凑过去亲她,被白甜用手掌挡开。她红着脸低声道:“你别忘记咱们的约定。”

手掌又软又有一种香甜的气味,布日固德探了舌头舔了一下,“嗯。”

大金的结婚风俗和汉人区别很多,汉人不会让新娘子去接待宾客,但在大金,却要和布日固德一起去接待从各个部落赶来庆贺的人。外面摆满了食物和鲜花,中间堆着客人送来的贺礼,空气里都是酒香和烤肉的香气。

众人围着他们,让他们一起去咬一个苹果,寓意平平安安。

等天色渐晚,这婚宴终于可以结束了。

按照大金结婚的习俗,男方需要去女方家中送三次酒,女方把酒喝掉,这才算有了婚约。但因为是和亲,所以婚宴最后,还要补上这三杯酒。

白甜从未喝过酒,却也不能破坏了习俗,只得硬着头皮将布日固德递来的三杯酒一一喝光。

索性那酒被换成了奶酒,白甜喝完也没有觉得头晕。在将酒杯递回给布日固德时,男人拉着她的手,在众人面前亲吻。

在大家起哄和祝福声里,这场婚宴终于结束。

布日固德去安顿远来的宾朋,白甜被送回了属于她和布日固德的帐篷,这是他们的婚房,里面挂满了红色装饰,还学了汉人撒了百合莲子,祝福着他们百年好合。床上铺着花瓣和白色兽皮,红色纱幔上是金线秀出的点点繁星。

好像酒劲有些上来,白甜坐在床上有点喘不上气。下人送她回来后都离开了,偌大的地方就只剩她一个人。白甜心想,她要去看看布日固德是不是按照约定准备了马匹送她离开,便偷偷溜了出去。

外面还有没散的人吃着东西喝酒交谈,她沿着帐篷一边找马一边透气。大金的星空满是亮闪的星辰,清凉的风吹过,白甜才觉得自己没那么闷了。

“甜甜?!二姑娘,是你吗!”忽然一个声音响起,白甜循声看过去,才看到远处马厩前站着四五个人,还有一个跪在地上,身上绑了锁链,对着自己叫喊。

那声音太过于熟悉,但是白甜不敢确定,慌忙跑上前去看清楚对方。借着周围的火光,白甜才看清楚才敢确认——那是她又思念又挂心的杨先生!

可怜她的杨先生,在她面前一直都是干净的好像不是凡人,如今、如今却被锁链困着狼狈不堪。

白甜心里一酸,哇的一声哭出来,冲上去抱住了跪在地上的杨先生。

“杨先生……你为何……这般……”,白甜抱着他哭的喘不上气,双臂抱着杨先生不松开,旁人上来竟一时没能将二人分开。士兵念及这是可敦(可汗正室的称谓),也不敢轻易动手,只得看着这两人抱着哭的肝肠寸断。

“先生……我对不起你……我……”白甜心里疼的厉害,杨先生身上没有伤,但一看就受了不少苦,她心疼杨先生那么干净温柔的人,白白受了这般罪。

她哭着捧起杨先生的脸:“你哪里疼……没关系……没关系……我带你回去,咱们一起回木扎。”

杨先生也禁不住红了眼,“我……”

“啊!”

杨先生还没说,白甜就被人用力扯了起来。

布日固德抱起白甜,不悦的看着两边站着的看守,大怒道:“为什么不拦着可敦?”

看守们不敢回话,白甜用力挣扎着要下去,但她力气小,哪里是男人的对手。最后气不过,便用力甩了男人一个巴掌。

布日固德看着她,第一次眼神里带了愤怒。白甜心里一颤,却还是骂道:“你为什么要把先生绑到这里来伤害他!”

布日固德冷冷看了眼跪着的人,“我没有抓他,是他自己跟着和亲的队伍,要拦马车,这才把他绑了起来。”

和亲队伍——白甜难过的想,那就是说,从她来大金开始,先生就这么一直被关着。她恨这个人欺负自己,还伤害自己爱的人。

白甜眼泪落着,但还是鼓起勇气问:“你答应过我的,你会放我回木札。”

布日固德点头,示意让看守离开,然后把白甜放在地上。

“我说过,我会让你选择,我说到做到。”布日固德从怀里拿出一块新娘的喜帕,又指了指远处绑着的马匹。“你选喜服,还是马匹,都由你自己。”

随后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低头轻声在白甜耳边细语:“不过,你一离开大金,那这个书生就会马上人头落地。”

白甜身上都在抖,本来好似酒劲让她喘不上气,现在更是愈发让她头晕。这个人!这个人!害她没了木札,离了父母……现在,还要害她的先生!

白甜转眼看了杨先生,看着杨先生焦急的眼神,泪水止不住的淌。她忍住不哭,可却控制不住,只得背对着杨先生,“……先生,你先回木札。马备好了,顺便……拖先生给我娘亲……带……带个平安。”

“二姑娘!不是说好一起回木札……!”杨先生看着白甜抖着身子,抓了那可汗手里的喜帕。布日固德笑了一下,便盖到了白甜头上。

布日固德抱起白甜,白甜头靠在他肩上,洇了一片水痕。

“这是你自己选的。”男人轻声道,怀里的人没反应,男人给手下示意,抱她回了属于他们的帐篷。

远处还有喝酒嬉笑的人,弹琴唱起游牧民族的歌曲。今晚注定承载着美好祝福,祝福新婚的人长长久久,幸福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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