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草莓的第一次告白，她自认为不算失败。
起码他在学校里偶尔碰到她，不是忽视。
而是厌恶。
挺好的，肖草莓想，厌恶是种深邃的感情，这说明他们有了羁绊。
最后做不了他喜欢的那个人，也能做他最讨厌的那个人。
这她不在意的，她只怕他印象不深。
草草写了封情书，她觉得很妙。
——内容如下——
致傅时寒：
你有兔子喜欢的胡萝卜，我是你喜欢的小草莓。
肖草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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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六六很污，她一眼就看懂了，当场拒绝帮肖草莓递送。
她发狠地戳着肖草莓的脊梁骨，“居然敢给1班校草写淫诗！你还想不想在A中混了？”
“哪里是淫诗，分明就很小清新……”肖草莓撇撇嘴，“再说，连我追求真爱都不帮把手，算什么朋友？”
“把手是谁？你追求真爱我我为什么要帮他？”
肖草莓苦了脸。
上课的时候假装肚子痛，扭到厕所前灵活一闪，进了储物室。
经过1班时装作不经意往里看了一眼，还什么都没瞥见，就迅速摆过头去。
要是真的视线相对，她怕猝死在这里……
“跟我做吗”那样的话都说出来了，不知道为什么还会怂。
1班的置物柜都在这排，肖草莓一眼就看到“傅时寒”三个字。
在最高一层，通常是分配给身高180以上的，主要是为了有些同学，就比如像肖草莓这样的，可能会够不到。
太遗憾了。
她第一次送情书，被身高扼杀了。
“做什么？”清冽冷沉的声音。
肖草莓转过身，看到一个逆光的身影，眯着眼适应了一会，看到傅时寒的轮廓。
这是上课时间，他的出现是不合理的。
肖草莓一点不慌，不打算隐藏她的真实目的。
她有点渴望一发即中。
因为她想不出比这更巧妙的情书了。
真实的欲望，沾上文艺的光，就是艺术了。
她想摸他，也是行为艺术。
不算骚扰。
吧……
她注意着他的表情，实话实说，“送情书。”
末了，又加了一句，“给你的。”
傅时寒没理。
他略过她，打开自己的柜子，将里面一堆信纸明信片零食礼物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
肖草莓愣愣地看着，说了一句：“有魄力。”
傅时寒照例皱眉，“你的，自己丢，还是我给你丢？”
摇摇头，肖草莓后退一步，刻意天真地抬头，“我想念给你听！”
“有病。”
肖草莓暗爽。
还好是“有病！”，不是“不行！”
“你有兔子喜欢的胡萝卜，我是你喜欢的小草莓。”以为风情万种地读完这句诗，肖草莓觉得好像没有预期的效果。
她把情书递到傅时寒手里，真诚地建议，“一定要看，不然有些奥妙你体会不到。”
“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不看感情，也要尊重知识，别放弃任何学习的机会。”只皮一下，肖草莓是不会满足的。
转身走的时候，做作地优雅。
少女背影的消失带了羞涩的特效，傅时寒打开那张纸，不消几秒，舒心地笑了，突然又绷紧神经，皱着眉，将手里的纸团成团，扔进垃圾桶。
这太轻易了……
傅时寒猛捶着胸腔，提醒自己，让良心跳起来。
她喜欢你是无知，没人喜欢寒山地狱。
你却在这沾沾自喜，太没有出息了。
……
肖草莓因为正经告白了很兴奋。
她没有想为什么这么巧傅时寒也在那里。
他被默许来去自由的特权。
除了女厕所，他去哪，都没人编排他。
阶级在哪都会存在，A中反而比其他地方人道，除了象征绝对特权的1班。
财力，能力，权力，成绩，必须顶尖。
傅时寒，各个指标的最高点。
像用来估测A中平庸生的标尺，高低立下。
这把尺，还该死地美型，同时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有很多正当理由迷恋他。
她也不差。
不过少了一些运气。
1是特权，13是特殊。
夹在两把标尺中间的，才最平庸。
……
今天好像回来得太早了。
厨房还是早上的样子，看来肖冬栗还没有晚饭的打算。
她有些饿。
打水的时候，她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肖冬栗房里传来的。
放下书包，走过去，贴在门上。
咿咿呀呀的呻吟。
她了然一笑，没去打扰他。
看了看剩余的菜，搜索着菜谱，做起晚饭来。
半个多小时，肖冬栗才出来。
他走到冰箱那里，又拿了一盒奶，“你今天回来得这么早？”
一口气喝完，总不记得舔舔嘴角，只急着嘲笑姐姐，“懒鬼居然会做饭了，被拒绝了所以要提高其他方面的技能么？”
他等着回怼，结果只等到一个暧昧的笑。
“很累吧？”她把砍好的排骨和胡萝卜块放一起，用矿泉水瓶比划着500ml。
“什么累？我在家有什么好累的。”肖冬栗看不下去了，拿着炖锅直接在水龙头下接了。
“家里还有纸巾吗？”她干脆转手让他来，脱下围裙，没头没脑地问道。
“怎么突然问……”肖冬栗不解地嘟囔，突然噤声，变了脸色，“你都听到了？”
她点点头。
肖冬栗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感觉呼吸都乱了套，吐不出一个字。
不至于吧……
肖草莓暗自吐槽，她是那么不开明的姐姐吗？
“你这什么表情？我又不会怪你。”她嫌弃地瞪他一眼，“你把握好频率就好，别太频繁。”
她出走厨房，突然又探回个头，“次数太多对发育不好。”
肖冬栗笑骂她。
同时也松了口气。
晚饭时间，她特意给他盛汤。
他白她一眼，嘴里骂她，伸出手好好接着。
似是无意，肖草莓头埋在碗里，声音闷闷的，“你看的什么片啊？怎么都只听到男的声音？”
他拿筷子的手一僵。
汤却撒了。
肖草莓反应迅速地拿纸给他擦袖口，数落他吃饭不专心。
他不慌不忙扯出纸巾擦着桌子，“有女的啊，那女的声音挺粗的……”
“嗯？”肖草莓随意地嗯了一句，又回忆起似地点点头，“那是有点粗，听起来跟男声没区别……”
肖冬栗沉默地喝汤。
他们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