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那小子八成又是去哪里打架惹事了吧,正所谓‘半大小子气死老子’……行了行了,我这不是帮你去找他了嘛,你先好好地把这单子拿下,要不然我就扒了你和你那个臭弟弟的皮!”言喻说完,挂了电话。因为这条小巷子明显是没有办法让车子过去的,言喻只好下车,走进去。
住在这一片的街坊邻里,坐在家门口择着菜准备做饭的妇女、搬了张凳子在外面乘凉的老人家以及一群正在玩着游戏的小孩子,城中村里的景象与市区那边灯红酒绿截然不同。这些人一早就注意到了在巷子前的车子,以及刚下车的言喻。虽然不是豪车,但这样的车子出现在这里仍然显得格格不入。言喻身着利落的西装,脚下踏着高跟鞋,一步步发出的“哒、哒、哒”声,击破了小巷子里的悠闲。这个点还没到上班族们回到家的时候,而这又是一个陌生的面孔,村里的人们忍不住注视着言喻。
言喻没有理会这些好奇的眼神,只是左右张望着,寻找着自己的目标。心里却颇有些感慨,自己原本也曾住在这样的一个地方,甚至是更为破落的地方,现在回想起来倒像是遥远的历史。
要在这样的小巷子里找到一个人并不容易,但要找到一群人却没有什么难度。
言喻很快就在巷子里更幽深的地方,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有人的叫骂声,也有阵阵的、像是拳脚砸在肉体的声音。
当言喻绕进那个声音的来源处时,瞬间一惊。虽然是有了心理准备,但当言喻看到这场混战的情形时还是头痛不已。
这群还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并没有注意到有外人的闯入,杀红了眼般,只是紧紧盯着眼前的对手,没有什么章法地,单纯一拳一脚地砸着对方。
咣当——
一个花盆砸落在一个人的脚边,像是按了暂停键似的,他们终于停下了拳脚,眼睛搜寻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就看到一个穿着西装、头发是长波浪的成熟女人,手持着手机,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打架斗殴,我已经报警了。”那女人红唇轻启。
谁信呢。但是万一是真的怎么办?
到底还是学生,虽然知道有可能是这个女人的恐吓,但是一想到可能的后果,还是忍不住怯了胆。
一拨人先起了退意,走之前也没忘了恶狠狠地向对方和言喻放了狠话。
言喻目送着那波人离开,才转过眼看向剩下的那拨人。
才注意到有一个野兽般的眼神,像是锁定了猎物般地,将言喻盯着。
他的眼神幽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潭水,又像是有无数只手从中伸出,要把所有凝望的人都吞噬进去。
言喻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自然不会被这少年给魇住。眼睛从那口潭水移开,注意到了他原来长了一张这么好看的脸。他的脸十分的白净,没有成熟男人的刚硬,也不是孩童般的稚嫩,那是介于男人与男孩、成熟与幼稚之间的特殊的魅力。他微微喘着,嘴角还带了一丝血痕,没有一刻离开的眼神,像是刚撕咬着的猎物被言喻从口中夺走了。
后面的一个少年有些担心地喊了句:“辰哥——”并示意着是不是也应该离开了。
但那个被叫做“辰哥”的少年一点也没理会他,眼睛继续盯着言喻。
直到有个脑袋从后面探了出来,弱弱地喊了声:“言喻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