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凌波有些慌乱的看向凌安林,凌安林的脸上都是惊愕和担忧。
被带入暗室中,扒了衣衫让稳婆验身,重回公堂上,林凌波就知道此事恐怕难以翻盘了,那马氏过于狡诈,豪赌之下竟让她赌对了自己已非完璧,若想护得自身就要供出凌安林,若想护得凌安林便要选择一死。
稳婆禀告王大人:“回大人,老妇验得犯妇已非完璧,且这两日都有行房迹象,身上还有斑驳痕迹未消散。”此话一出,堂上的众人都开始纷纷讨论,看林凌波的眼神也变得鄙夷轻贱。
王大人捻了捻唇边的胡子,心想着马氏果然对案件了如指掌,连此等私密事情也知晓,只是不知如此案情明了,为何还要塞银子来让我速速定案呢?管他呢,有钱拿还能办大案,自然不吃亏。
“犯妇你还有何抵赖?凌安林体弱多病,就算和你圆房,定无法造成如此痕迹,你和暗鹰通奸,且合谋他人家财谋财害命。本官现在判你明日浸猪笼。识相的就把暗鹰藏匿的地点供出来,我可以免去你扒衣之辱,否则的话——”后面的话王大人不再继续,只是充满威胁地看着林凌波。
林凌波索性不再说任何话语,她唯一担心的是如此情况,怕是暗鹰要出动了。
“大人!凌师爷晕倒了!”有捕快慌张地呼叫,林凌波着急回头,凌安林还发着热呐。却看到椅子上垂下的手朝她摆了摆,呼,大概是装的吧。
几人七手八脚的把凌安林抬到堂后师爷书房的榻上,王大人将林凌波收监之后也去探了凌安林,此刻他已转醒,只见他眉头紧锁额头冒汗面色苍白,显然是受了极大的打击。
“唉,事实已是如此,师爷你也切莫再伤心。此女心思歹毒,实非良配,你要以身体为重,你的母亲可是很担心你啊。”王大人语重心长。
“咳咳……谢王大人关怀,不知凌波要如何处置?”
“嘿嘿,与人通奸自然是要浸猪笼,不过本官还想趁此机会引出暗鹰,将他一并擒获!”
凌安林又咳喘几声,暗自揣测着恐怕这次要干一票大的了。
是夜,由于凌安林身体不宜走动,就留在了衙门里过夜。
月黑风高的夜,除了监牢的哨兵,便再无人醒着。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监牢的屋顶,正是穿了夜行衣的暗鹰凌安林。明明知晓这是个陷阱,可马氏和王大人里应外合,一个狠毒妇加上一个糊涂官,硬是将他逼得没其他办法。况且明日再当中劫走凌波也不妥,第一是他们浸猪笼为了引暗鹰出现,势必要极尽侮辱凌波,这是他完全无法接受的;第二是明日必然看守和围观众多,众目睽睽之下也不便行事,他只能选择夜探监牢。
悄悄寻到关押林凌波的监牢,看到她根本没有睡觉,在牢内焦躁地走来走去,凌安林暗暗腹诽原来她还是会担心自身安危的,殊不知其实林凌波根本是在担心他冲动行事。
凌安林使出大盗的入门功力,轻松弄开牢门锁。林凌波听到动静,借着昏暗地油灯看到来人身形便知是凌安林,当场大惊失色,走到他面前压着声音急速说道:“快走!埋伏!”说着就用力把他往外推。
“要走一起走!”凌安林坚定地抓着她的臂膀就要带她离开。
“哈哈哈哈!暗鹰你果然来了,既然主动走进我这大牢,你们两个就谁也别想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之后,只见王大人穿着官服,身边围站着七八个捕快,各个抽刀相对。“没想到吧,我的陷阱不在明日,而在今晚!暗鹰啊暗鹰,你犯下这么多案子,没想到还真是个痴情种,竟然为了这个女人回来自投罗网。”
“呵,就这区区几人,还想拦住本大爷吗?本大爷说来就来得,说走自然就走得。”现场的气氛剑拔弩张,凌安林偏过头小声对林凌波说道:“搂着我的脖子爬到我背上!”
“可你背上……”林凌波有些犹豫
“别磨磨蹭蹭的,不想一起死就快!”
林凌波不再犹豫,她迅速搂上凌安林的脖子跳起来,双腿盘在他腰间牢牢贴在他背上。
“还真是一对亡命鸳鸯。给我上!”随着一声令下,众人纷纷递刀砍来。
凌安林沉着冷静,双手翻转间射出六柄飞刀,击落几名捕快的长刀,却并未伤及无辜,都是平日一起办案的同僚,如何能够下狠手呢。可心慈手软也给他带来了麻烦,无法迅速制敌会拖延打斗,何况他背着凌波,行动不如以往迅捷。
“攻击那女人!”王大人见几人齐上也拿不住暗鹰,便要从林凌波下手。
众捕快有些犹豫,只有一人举刀真的砍向林凌波。凌安林想也不想,一柄飞刀穿手而过,刀落血溅,那飞刀竟完全刺入手腕,只余刀柄在外,那捕快大叫着倒了下去。
“王大人杀女人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拿下我,我倒看看有我在,谁敢将她浸猪笼!”凌安林浑身紧绷,双瞳因为愤怒而迸射如火一般的光芒。
真的目睹暗鹰如此高强的功夫,且自己弟兄又受伤,反而激起了众人的血性,捡起刀更凶悍地杀来。
监牢内地方狭窄,凌安林只来得及吼一句“抱稳了”就抽出腰间软剑,手腕急甩,灵巧如蛇的软剑在空中划了一圈,格挡住几支近身刺来的刀。
众人心知无法以功力拿下凌安林,但又无其他办法,只得勉力抗争,面上表情也渐渐显露慌乱。不同的是凌安林始终沉稳冷冰,只见他灌力入腕,软剑迅速缠上一把长刀,那刀竟登时如朽坏的木头一般,发出几声轻响,之后断成数截纷纷跌落在地,清脆的声音震慑了衙门所有人。暗鹰的功夫竟如此深不可测!
凌安林手上不停,边打边说道,“哼,惜命的就该知道我一直未下杀手,若我使了全力,你们无一可活,我暗鹰虽是江洋大盗,可我从不杀无辜之人,我做的是劫富济贫的大义,杀的是十恶不赦的奸佞。你们心中若还有公义,便去好好查查那凌家马氏做过些什么,总好过在这里为难一个女子!”
语毕,在场的长刀皆被震碎,那软剑依然寒光耀眼没有半分损伤。众捕快已停了手,王大人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们这群废物!不要停!快快拿下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