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面想看她生气的样子，另一方面我想探她的底限，前提是如果她还笑的出来的话。没想到对方回话了，她无所谓地耸耸肩，说：
「没差，我本来就不聪明。」
「我知道。」
「干。」她笑着骂了一句。
就这样，每天递给她七星(注：菸名)的几乎都是我，每天帮她结帐地几乎都是我，每天跟她聊天的也几乎都是我。我也没办法，一个人站柜真的很无聊，迫於无奈只好跟她聊天。
(藉口、藉口，全都是藉口！)
有次她居然还给我叼着菸进来！
「不准动。」我说。
她顿了一下，然後看我，看到我拿着海豚造型的玩具水枪瞄准她。
「你也太……」
「熄掉，」我还是瞄准她，「不然我会开枪。」
她把菸自嘴边取下，拿到我面前，完全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两眼巴巴看着那根菸，扣板机的食指使不上力，谁叫这枪里没子弹呀！
扭捏半天，我说：「……我还没装水。」
「去装呀，我等你。」
後来她没有买七星(注：菸名)，也没有买伯朗蓝山(注：饮品名)，只拿了瓶波蜜(注：饮品名)结帐，打发票时，看见她慵懒地笑了一下，像玉米蛇般温驯。
「bye。」她说。
老实说，我们的对话一直都离不开香菸，除了这个之外我也不知道能跟她聊什麽了，店员也不好探人隐私。即使我很想知道。
* * *
隔天，也就是星期三上午，不知从哪里冒出一堆人，我是说客人。没有人明白排队或是先来後到的真正涵义，谁也不让谁。现在，他们就快挤爆柜台，是按「求救铃」(注：柜台下方的红色钮)的时候了。我想。
我还没按铃。
没什麽，只是想试试自己的能耐。
有个中年男子拿着安全打火机问：「我可以试点看看吗？」
「不好意思，打火机不能试点。」
「那个，我要退热狗。」有个小学生大声说。
「你有带发票吗？」
刚来缴电话费的 W 小姐(常客)说：「小姐，你刚好像忘了给我收据。」
「不好意思，请稍等我一下。」
「这个，」对面屈臣氏(店名)员工拿着巧克力牛奶，「请帮我微波。」
「那先帮您结帐好吗？」
「我要传真！」
有个人站在影印机旁朝这里喊道。
「(开关)已经开了。」
「你有男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