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的裤子不是跳进洗手池弄湿的。”童颜同情地看着同样猫在女厕，偷听隔壁男厕所大动静的万宝龙。
后者表情甚是复杂。
弄麻痹我小兄弟的天然呆正在隔壁教训弄湿我裤裆的人渣。
万宝龙抹掉小感动，叹口气：“神仙打架，凡人只能憋尿。”
童颜惊讶：“这叫打架？完全是十六单方面制造成吨伤害。不过，十六这么暴力没问题吧？”
“厕所也没摄像监控。”
刚说完，旁边倚着门的小阿姨提脚就要冲：“那趁热打铁我也去踹一脚！”
万宝龙拦住她：“小阿姨，你总是出现在男厕所很不合适！”
童颜好奇地问他：“龙龙，既然没监控，为什么芬达之前对你偷袭你不打回去？”
“小阿姨，你要知道，嘴皮子很利索的人，很多都是刀子嘴豆腐手。”
“…………”
“而且男厕所那两个都对我未来的不孕不育做出过杰出贡献，我规避一下，省得进去又遭到莫名其妙的伤害，例如被两只滚动的不明生物莫名其妙砸一脸部队火锅汤底。人设注定我该是个平凡无奇，时不时倒霉一下的正常人。”
显而易见，万宝龙完全把自尊心冲进马桶里。
可是……
“那你哭什么？”
童颜拍了拍他的脑袋，没怎么用力，却把他拍得泪如雨下。
“有能依靠的队友，有替自己出头的队友，有什么不好？”
童颜反问着他。
万宝龙没说话。
他清楚知道他所在意的，很大一部分来源于眼前的小阿姨。
芬达精准抓住他的痛脚。
和他一样当着替补的小阿姨，短短几个月快要成为首发打野。
可怕的是，你们一起训练一起加练，却只有你——
前进不了。
他挺恶心自己的嫉妒。
“我也很想依靠龙龙。”
一双亮晶晶的眼，真诚得一塌糊涂。
小阿姨蹲下身，仰头看着他，“我也想你帮我出头，我也想你帮我打败一直打败我的芬达，我也想你帮我证明自己，我也想你带我获得比赛胜利，我也想你帮我拿到ＭＶＰ，我也想你帮我得到马叔的签名。”
童颜：“我更想ＭＷ赢。”
万宝龙避开她的眼，干巴巴地说：“十六也可以帮你。”
“龙龙，我记得我刚进ＭＷ，你喊我吃饭，喊我一起双排，我被队长他们教育，你也会来安慰我，我喝醉瞎胡闹你也会看着我避免我受伤，这些我都记得，我们一直是最强替补组合，不是吗？”
她摊开自己的手，伸到他面前：“现在就让我们吸收厕所之神的精华，排除全部浊气杂念，成为最强的复仇替补组合！颜龙王组合，不靠十六，不靠任何人！十六很强吗？队长很强吗？三岁很强吗？ＮＯ——！龙龙，我们的中野联动才是真正强ＣＡＲＲＹ！靠我们也能赢，不是吗？”
啪——！
一拍即合，万宝龙眼中再现锋芒：“小阿姨，原来你这么重视我！我都忘记的事，你全都铭记于心！我的地位竟然比十六还高！你就靠我吧！我给你靠！靠着爸爸！来啊！谁怕谁啊！马叔签名是吧？给你带回去！人都帮你绑了带回去！我的中单英雄池很浅吗？那是我没发挥，我一直像保姆一样给你们玩，让我自由放飞一把，让你们知道什么是龙的传人！颜龙王组合，听听就和阎罗王一样酷，对面全给我接受电疗！”
童颜：“…………”
女厕所真是传销圣地！
隔壁男厕所。
芬达没洗手，护着屌滚走。
擦过手的司昉，还嫌弃芬达的衣服不干净，反反复复多洗几遍。
洗着洗着，故事会女厕所传来熟悉的口号声。
先前和陌生人对话的不适，好像一瞬便消散许多。
他翘起嘴角，就听自家最可爱的小阿姨，对着猥琐躲在厕所的万宝龙，铿锵有力地洗脑——
十六很强吗？
很强吗？
强吗？
笑容凝固。
司昉沉着脸擦干手，往休息室走，碰到出来寻他们的钱队。
钱队看到他，音量拔高：“现在都几点了？还有两个傻子呢？”
“都几点了？”
司昉反问他，觉得肚子怪饿的，幸好还有小阿姨的八只鸡腿。
钱队掏出手机，按亮屏幕，递给他看：“自己看！”
司昉斜眼看去，本来的意兴阑珊，褪得干净。
深黑的瞳孔迅速缩紧，牵动他情绪的，不是手机上的数字，而是亮起的手机屏幕上——
童颜和钱队一人端着仙人掌一边的屏保壁纸！
壁纸中央，幼圆字体，红色金边，大喇喇的Ｐ着算不上成语，足以彰显ＰＳ此图人词库贫乏的四个字：
两大一小！
司昉：“…………”
钱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手机屏幕上辣眼睛的壁纸。
钱队：“…………”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钱队很想告诉他，这张壁纸是万宝龙恶搞的产物，他前面看到也相当惊吓。
无奈他把所有智商都用在英雄联盟，复杂的手机操作他并不会，也不想把精力放在研究手机。
他没朋友，微信里只有队友，交流全靠嘴，手机也就不怎么用。
处理战队微博贴吧官网，都可以在电脑上完成，更用不上手机。
简而言之，他是个只配用老年机不会换手机壁纸的手机智障儿。
司昉突然问他：“队长，很喜欢这张壁纸？”
钱队脱口而出：“不。”
“那怎么不换？”
钱队：“…………”
因为老子不会，又不想自己的可靠队长形象破灭。
于是，钱队开始胡言乱语：“本来想换，但逃避不是我的风格，我想把她看到顺眼为止。”
“哦……”
司昉冷冰冰问他：“有效果吗？”
钱队关掉手机，塞到口袋里：“颇有成效。”
“挺好。”
找死。
司昉默不作声地进休息室，看见搁椅子上的属于他的巨大号食盒。
大步走过去，掀开盖子，里面的鸡腿……
一……二……三……四。
他横着数，竖着数，斜着数，三百六十度瞎鸡巴乱数，都是四只！
之前明明放满八只的！
之前小阿姨明明告诉他，他的大十六才配得上大份的八只大鸡腿！
之前小阿姨明明说要替他守护好他的八只满满充斥她的爱心的大鸡腿的！
司昉深深吸口气，端着鸡腿就要去厕所拎起悄悄说他坏话，还一脸嫌弃出现在队长手机屏幕里的胆大逆天小阿姨！
走到半路上，远远滚过来个粉色小团子。
笑得一脸娇憨地滚到他怀里，他忙把食盒夹到搁置窝，立稳下盘，托住她的屁屁，牢牢接住她。
“十六，我刚刚看到了哟！你超级酷炫！哼哼哈嘻，就是一顿胖踹！”她边说边做着手势，还蹬蹬夹着他的小腿，然后，咕噜噜滑下来，满目崇拜地望着他。
说实话……
他很受用！
话到嘴边，酸度减半：“小阿姨，你前面在厕所说不用靠我？说我也没那么强？”
童颜理所当然地说：“龙龙看起来很低落，总该言不符实地吹捧一下他吧？我知道你不会放在心上，因为十六不是队长那种斤斤计较的记仇怪！”
唔……
继续夸他！
司昉两手捧着食盒，鸡腿的事……
贸然问出口，是不是显得特别斤斤计较？
少一半的鸡腿，对小阿姨来说会不会也是斤斤计较的小事？
司昉有些不确定，踌躇下，委婉地说：“我给小阿姨讲个笑话吧。”
童颜点点头，和他并排在走道上遛着弯儿。
“从前有个人，他买了八只热乎乎的烧卖，他很饿却忍着没吃，想要做完大事再一饱口福。”
“烧卖太香，他每隔一会儿就会打开闻一闻看一看，发现烧卖一只只古怪的变少。”
童颜噤声，毛骨悚然。
“只剩四只烧卖，只剩三只烧卖，最后竟然……一只都没有了。”
童颜哆哆嗦嗦嘴皮问他：“烧卖盒子有机关，烧卖穿越到异世界成为烧卖超人制霸宇宙吗？”
“烧卖全都黏在盖子上。”
童颜：“…………”
她吃吃地笑。
司昉：“小阿姨，我检查过盖子，上面没有鸡腿，我的四只鸡腿怎么不见的？”
童颜的笑容僵住，心虚地挪到他身后：“十六，我答应过你要让八只鸡腿一家人整整齐齐的……”
进你肚子里。
“很明显，趁着小阿姨去厕所安抚脆弱万宝龙，队里有觊觎鸡腿的人出现，他可能是偷鸡腿的高手。”
“其实是我……”
“小阿姨，我觉得可以从最后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开始排查。”
“最后是我……”
童颜内疚不已，十六越是信任她，她就越觉得辜负惹他的信任。
心情不好就偷吃他的鸡腿，还一吃吃掉四只，还差点呛死，还不敢承认……
再度遛弯路过休息室，钱队伸手拦住他们，看向傻替补，又想起她先前哭得像个女人的样子，很是不自在，心会突突地跳，大概是手机壁纸中毒。
“傻替补，你去厕所前，我说的别忘记。”钱队说：“还有，我大概是挺过分，你别放心上。”
真怕她刺激过大，下一把永远无视下路信号。
童颜张张嘴，队长今天是喜逢失散很久的人性吗？
一旁的司昉捏得手里食盒咔吧咔吧作响：“最后出现在案发现场的人是队长？”
在他离开休息室的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童颜刚要坦白从宽，嘴被芥末薯片鸡腿堵住。
司昉拿一只塞给她吃，自己吃着另一只，眼中泛着要杀人的血光，看起来尤为可怕。
她怂惹……
顶着鸡腿呛到的阴影哼哧哼哧跟他一起吃下第五只鸡腿，看队长好似在看个背锅侠。
选手通道等待入场——
童颜摸摸鼓起的小肚子，打了个饱嗝。
司昉转过头，深深看着她，尔后说：“我离开休息室，应该把小阿姨也带走。”
“啊？”
司昉拉开自己的队服口袋，扯了扯：“以后小阿姨钻到这里来。”
童颜：“…………”
ＭＷ对抗ＬＭＸ的第二局。
童颜首抢狮子狗，禁用对面芬达玩得很顺的青钢影。
六芒星中单以选代禁，拿到司昉的招牌英雄辛德拉。
【解说十一：这是拿ＦＡＮＧ的第一辛德拉，直接正面刚！】
【解说管子：需要极大的自信，ＦＡＮＧ对辛德拉的理解很深，敢于在他面前拿这个英雄，很值得鼓励！】
【马叔：硬刚。】
【解说十一：马叔也是这么觉得吗？就看六芒星的中单能不能在线上对过ＦＡＮＧ！】
【马叔：ＦＡＮＧ会硬刚……】
司昉掏出联盟三大丑比英雄厄加特！有肉有伤害的英雄。
厄加特能克制法师类脆皮英雄，比如，辛德拉！
萝莉仔：“他死了，上一把太膨胀，这把要被吊打！”
童颜：“我没和厄加特配合过中野，我需要做什么吗？”
司昉：“开始就来中帮我。”
钱队：“开始来下，无防备技术统计说，他们赢一把，后一把有百分之四十概率三人包下，想要天胡开局，呵，做梦！听见没？来下！”
童颜刚要应声。
平时一级团意见不大的司昉，很有意见：“来中，辛德拉不死？”
萝莉仔：“那个，大家见机行事，和气生财。”
三岁：“那个，我上路，你们怎么看？”
钱队：“你个剑魔，对面慎干不过？打野来下。”
司昉：“小阿姨，中路来一波，我不要人头。”
钱队：“…………”
你狠！
童颜拖着狮子狗，感受到中下两路的前所未有渴望。
一级团，上路三岁发来对面中单消失信号，童颜果决去到下路，蹲在塔下。
六芒星的上单慎带着下路双人组，直接闪现嘲讽住萝莉仔。
童颜二话不说上前放技能，追着对面上单啃。
对面上单知道ＭＷ也有三人，为时已晚，技能闪现全交。
钱队戳到丝血，童颜啃上最后一口。
拿下一血！
钱队：“尝到甜头，记得来……”
话未说完，童颜的狮子狗飞扑入中单的怀抱。
钱队：“…………”
童颜和司昉一块儿打出对面中单辛德拉闪现，跑去野区开启野王模式。
六芒星的上中下三路均小劣，芬达去中路抓司昉的厄加特。
看了眼中路对线情况，好家伙，自家中单辛德拉短短五分钟，落下ＦＡＮＧ二十多刀，你他妈在中路打铁？！
命令被ＦＡＮＧ耗残的辛德拉上去当诱饵。
司昉今天刚得不行，跟在辛德拉后面就是猛砸，芬达得逞一笑，释放技能抬起ＦＡＮＧ，谁知——
司昉闪现跳到芬达身前，在所有屏息之下，无视诱饵辛德拉，把芬达直接背到身后，扔到闪现扑过来的狮子狗脸上！
童颜一通乱啃，咬死芬达。
司昉则顶着塔和残血辛德拉绕塔对呼巴掌，童颜夹起尾巴蹦到塔下，把塔的仇恨值吸引到自己身上。
对着辛德拉呼上自己最后一手巴掌。
拿下双杀！
司昉按下回城，低音炮勾引她：“甜吗？来中。”
萝莉仔：“我们中单沦落到出卖声音呼唤打野了？”
三岁：“我单机上路，耳朵都能怀孕的？七个人打对面五个，不知道算不算犯规。”
童颜：“…………”
鼠标键盘突然失灵，满心满脑只想去中路甜甜甜。
钱队：“一血四百块白拿的？你是狗……王吗？给我滚来下路！对面下路狗男女组合不杀他们三次以上，你们指望中单厄加特背人背出一片天？”
司昉：“也行。”
钱队：“…………”
在之后的十多分钟，耳麦内只有队内双核输出在说话——
“中路，来尝甜。”
“下路，滚过来！”
“中路，能杀。”
“下路，我ＢＵＦＦ全不要，快来快来快来！”
“我也不要蓝，我魔切了。”
“中路。”
“下路下路。”
“来。”
“你人呢？”
童颜望着屏幕上的狮子狗，它仿佛一下子苍老许多。
哪有狮子的霸气，只有中下两路对她的奴役！
【解说管子：讲真的看狮子狗跑上跑下，我想ＫＩＤＳ现在应该很后悔玩得不是人马。】
【解说十一：讲真的不知道多少观众和我一样，谁输谁赢已经不关心了，只关心ＫＩＤＳ会不会把自己累死。】
【马叔：（若有若无嘴角抽搐）】
【解说管子：讲真的以前我幻想过厄加特这种丑到极点的英雄设定上会很强啊，否则谁还会玩，然后我发现是我太天真了。现在看ＦＡＮＧ玩出的效果，让我意识到只是我菜而已。】
【解说十一：讲真的我现在看厄加特觉得还挺帅，原始皮肤都挺好看，果然操作六英雄也会发光。】
第二局，ＭＷ获胜。
ＭＶＰ属于最后一波拿下四杀的司昉。
童颜尝到许多跑线的甜头，最想要的大甜头却被司昉拿去惹！
【解说十一：ＦＡＮＧ的厄加特算得上教科书级别？完美克制对面芬达的法师打野岩雀，中单辛德拉从第一分钟开始就没起来过。】
【解说管子：和ＫＩＤＳ那波换扛塔伤害，无死亡击杀辛德拉也很有默契！看来ＭＷ的训练很有效果！】
【解说十一：马叔对于厄加特打中怎么看？】
【马叔：最后一手拿的，很有灵性。】
【解说十一：难得听到马叔如此称赞一名选手。】
【马叔：我很欣赏ＦＡＮＧ。】
那会儿童颜正坐在大电视机前，看马叔的赛后点评。
幽怨地看一眼司昉。
哼，她没在偶像面前发光发热，倒是被十六亮去惹！她下一把可得好好努力！
先前忿忿的小阿姨，又朝气蓬勃起来。
司昉推推旁边的万宝龙，呶呶下巴：“你的风格，很久没见了。”
童颜：“什么风格？”
司昉：“你想死都难的风格。”
第三局。
ＭＷ继ＦＡＮＧ拿出一手厄加特教育六芒星中单打野做人后，第一局失利的替补中单万宝龙掏出他的宝藏英雄时光老头，大招能够把死亡队友复活。
童颜拿到刺客输出打野奥拉夫。
六级团战下路，对方下路组合先攻击钱队，三岁在上路凭借补刀优势耗着六芒星上单的血。
三岁：“给你们来个天降大礼包？”
三秒过后，对面上单残血传送来下路支援，被钱队和萝莉仔锁死目标，直接击杀。
赶来的芬达玩得梦魇，关灯大招进场，招呼上钱队的脸，眼见钱队残血被秒，万宝龙的时光老头六到不行的大招抬一手复活。
童颜顺势把芬达击杀。
ＭＷ完成一波零换三。
想要击杀输出童颜和钱队，总会被万宝龙大招复活。
想要击杀烦得要命万宝龙，万宝龙又会及时按下秒表，短暂无敌时间，童颜和钱队又会将他们反杀。
会玩时光老头的中单很可怕，中后期既有伤害，又能护住队友。
童颜的奥拉夫莽得不行，根本不怕，带着万宝龙去野区抓芬达，迎来对面的中单进行２Ｖ２，童颜几板斧头下去，对面中单先躺。
被芬达突脸死的童颜，再被万宝龙复活，芬达以为自己会死。
拿下侮辱自己前队友人头的绝好时机，万宝龙没有按闪现，点击来人的信号。
“小阿姨，走。”
童颜愣了愣，躲进草丛按下回城。
万宝龙：“对面下路双人组有闪，我们去大龙，他们一定会殊死一搏！”
童颜知道了什么，补好装备，笑着说：“龙龙很强。”
六芒星来到大龙区，利用下路辅助闪现开团，输出目标直指童颜。
对面中单抓准机会要和芬达共同秒掉万宝龙，万宝龙闪现躲开，大招抬起遭到集火的童颜。
奥拉夫站起的那一刻——
斧头劈上芬达的狗头。
也是那一刻，带线从不参团的三岁，传送下来，一个技能砍死三人！
一波团灭！
ＭＷ让一追二赢下六芒星战队！
进来的童颜，没有司昉以为的二度与ＭＶＰ失之交臂的失落。
反而眉开眼笑的和万宝龙哥俩好：“龙龙，时光老头这么溜，以前都没和我排过。”挤眉弄眼，“秘密武器吧？”
“哈哈哈哈，哪有小阿姨秘密武器多！今天的替补双人组默契度百分百，颜龙王组合无敌！我ＭＶＰ就是小阿姨ＭＶＰ！哈哈哈哈！”
司昉弹平她脑袋上的一撮呆毛，问：“小阿姨，没有ＭＶＰ，见不到偶像，没有不开心？”
童颜弯起眼，心无芥蒂：“不会啊，百分百参团的时光老头，ＭＶＰ实至名归。更重要的是，我觉得我太幸运惹吧？！”
“嗯？”
“有唾手可及人头，都先一步选择省下闪现技能，一心只为战队打团考虑的无私队友。”她咧开嘴，全是阳光的味道，“人头还是芬达啊芬达！”
隔壁休息室传来大动静，ＭＷ众人跑到门口，竖着一排脑袋探出去一看——
是六芒星中单被踹出来了？！
安静了会儿，隔壁传来芬达的骂骂咧咧，张口闭口的垃圾废物，没有人反驳他与他对话。倒在地上的六芒星中单，侧过头，看到他们，脸色更添惨白，提起同样被砸出来的椅子，木着脸拖沓着脚步，挪回休息室关上门。
司昉的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忽然说：“教练说，是我去接受采访。”
童颜摇摇头，发顶毛茸茸的，磨着他下巴痒痒。
“你的偶像会主持，小阿姨的礼物……”他悄悄呼出口气，有些没脾气，“要我帮忙给吗？”
小阿姨噌地跑去拿来袋子，递给他，可开心啦，“要！还要签名哟！”
“唔。”
司昉接过，被伍教练催促去采访。
队里一群人理好包包，观看赛后采访。
应该是常规赛以来最简短的。
马叔一脸没睡醒地看着一点，司昉看过去，是提词卡。
然后他伸出手里的袋子，挡住提词卡。
马叔目不转睛地拍开他的袋子，童颜从司昉一个耸肩中，读懂，他想要表达的——
【看吧，小阿姨，是他不要的。】
【马叔：很少有人玩厄加特，觉得太丑了，你怎么会玩这个来对上六芒星？】
【司昉：玩得不丑就行。】
【马叔：（一脸欣赏）有什么要对粉丝说的话？】
【司昉：谢谢买票。】
童颜的笑一点点溜走，她看着屏幕上的司昉怎么去的，还是怎么离开，袋子没离手。
先前的小感动不见，有的只是失望重燃希望后更深的失落。
他答应她的，却做得如此敷衍。
如果他没有提出，她也不会想起可以拜托他。
他真的……
很过分惹！
大概是她偷吃鸡腿的报应。
垂头丧脑，背着包包，站在队伍末端。
“小阿姨，生气？”
司昉提着她原封不动的袋子回来，站她边上，明知故问。
“没有，你帮我是情分，不帮我是本分，是我自己没拿到ＭＶＰ，说到底还是我不够厉害。我……”
说到一半，鼻子酸酸。
司昉和她并排等着其他人上完厕所，毫无愧疚地递回她的袋子：“好饿，三只鸡腿很不够，我们把这里的四只也吃了吧？”
童颜捏着衣摆，嘟起嘴：“你要吃就吃。”
反正我都吃五个惹，再吃下去要变成腿精呢！
嗝。
司昉：“小阿姨帮我打开，我要背包。”
变本加厉使唤她，可把你能耐的！
她低眉顺目地帮他扯开打结的袋子。
入目的不是粉色饭盒，而是盖子上贴着的一张白色卡片？！
上面张扬潇洒的字迹，还有这个签名？！
“是马叔的签名！”
好像扑腾着翅膀飞过长长的街道，飞过深蓝的大海，飞过高耸的钟楼，来到最灯火璀璨的城市广场！
欢闹的人儿们，跳着踢踏舞步。
是盛大的狂欢，是难掩的惊喜。
伍教练喊他们开路。
“十六，是马叔的签名！”
童颜挂到司昉的包包上，一手拿着食盒，一手拿着签名卡片挥挥挥：“十六，十六，是你帮我要的，马叔的签名！”
下一秒，包包很重，拽着她往后面摔，她的手一松，食盒落到司昉怀里。
司昉紧张地转身想要拉住她，她却不再倒了……
双脚落地，回过头，钱队的手还压着她的包，眸光一闪，说出惊世骇俗的——
“当心。”
这是队长第二次救她，严重违背他的灭绝师佬形象！
童颜探究地瞅瞅瞅，他松开手，假模假样调着包包背带，“你从签约那刻起，身体就属于ＭＷ战队，别用愚蠢的脑袋测试地板的硬度。”
钱队把背带调到最紧，紧紧地勒住胳膊，顺带卡住掀起的衣摆，露着卡裆下半身，浑然未觉地双手插袋站到领队位置，丢起ＭＷ的脸！
童颜扯扯司昉衣袖，招招手，悄悄在他耳边说：“十六，我跟你说哟，我发现队长的小秘密！”
司昉倾身啃着鸡腿，递给她，她礼貌地咬一丢丢。
“什么秘密？”
“队长他认识到我的打野很厉害，还很崇拜我咧，你看他比赛时对我需求的小样儿？但他不好意思夸我厉害，承认以前的有眼不识太吊！”
司昉手背抵着嘴，呛到了。
童颜帮他顺顺气儿：“不是吗？”
司昉咬着冷掉依然很好吃的，他们的爱心鸡腿，望着她眼里温暖的小火苗，柔声说：“是啊，小阿姨说得没错。”
童颜跟着他边走，边问：“十六，为什么有签名，鸡腿却没送出去呀？”
司昉啃光一只，告诉她：“我前面接受采访，看到马叔下巴有颗成人痘，我想应该是年纪上去新陈代谢变慢，不适合吃油腻的东西，不比我们小年轻。柯蒂斯说过，快乐首先在于有健康的身体。小阿姨作为合格的粉丝，应该更在意马叔的健康快乐。在适当的时机，做出最适当的选择。我认为小阿姨如果去接受采访，看到他的成人痘，一定也会放弃送薯片鸡腿，对吧？”
作为很合格粉丝的童颜，庄重地点点头：“十六同志，你做得很合我心意！可是，马叔的痘痘，我咋没看见呢？”
司昉拿出第二只鸡腿吃着帮她解惑：“马叔的痘痘就和小阿姨的双下巴一样，生得很隐晦，和他的人一样低调，不难理解啊。”
童颜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脑袋却先一步信服地再次点头如蒜：“十六同志，说得很对！是我疏忽！”
俩人坐上车。
童颜手里还拽着签名卡片，司昉阖眼就要睡去。
又嗅到童颜的小奶香，味儿窜到鼻尖，窜到心里去。
“十六，你对我真好！”
她脱下外套，盖住两人，悄咪咪在外套的遮掩下，摸摸摸到他的手，靠着他。
给他看卡片：“为什么卡片上会写这个呢？”
司昉摩挲着她的掌心，话语好像清凉的泉水：“祝福有实效性总不算完美，这样的祝福未来看到也是刚刚好，不是吗？”
巴士内的灯全暗，借着外头的路灯，微明的光亮，小卡片上的字儿倒也能看得清楚。
【祝你妇女节快乐！——ＳＭＬＳ】
仔细品读，真的能体会这句祝福的深远意义。
也就是说……
“从我当上妇女开始，未来的几十年里，我只要妇女节拿出来看，都是马叔给我送祝福～”童颜欣喜的发现，“只要我是妇女，马叔每年都在祝福我，永不过时，呀呼～”
司昉：“…………”
司昉：“小阿姨，这个……打算看几十年？”
童颜：“呼噜噜……”
轻轻呼出口气，他提提盖着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把她拢了拢。
路过隧道，橙色的光碎碎地透进来。
司昉抬起手，帮她挡住扰人。
“小阿姨高兴就好。”
【司昉：马叔，我的母亲是您的忠实粉丝，我想请您帮忙签个名，写句祝福语。】
【马叔：（点头）可以。什么祝福？】
【司昉：最近的节日祝福吧。】
【马叔：（点头）妇女节？】
【司昉：可以，我想她会很高兴的。】
＃＃＃
小阿姨：（气夫夫）马叔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是我吗？是我很崇拜他吗？
十六：（困惑）小阿姨很想被马叔认识？我以为合格的粉丝是默默付出，对自己的偶像好，不在乎偶像是否知道。
小阿姨：（跳起）我很合格！十六我跟你说哟，我就算拿着鸡腿当面碰到他，我也会飞一样把鸡腿甩他脸上，然后呼地一下就逃开！
十六：小阿姨真是最合格最棒的粉丝！
小阿姨：（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