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潜心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画面。
人身鱼尾的男子，或许说蛇尾也可以，毕竟他的尾巴绵延展开几乎能占据整个潜水湾。它在日落之后，将她带到这个巢穴一般的地方，浅浅的海水里，到处都是它尾巴蜿蜒起伏的一截。
银色的鳞片散着幽寒的光。
它的脸长得非常俊美，但也异常冷峻。
深邃的轮廓，冰蓝色的眼睛还有那极薄的唇像极了油画中的恶魔，特别是在张嘴的时候——林潜心看到它的牙齿和人类无异，但是虎牙异常尖锐，和吸血鬼如出一辙。
漫长的历史中，生物进化出和栖息地相适应的特征。
常在热带雨林，等待坚果掉落的淡水鱼，牙齿和人类像极了。
它们需要这样的牙齿来磨开坚果。
反观群居食腐的红腹食人鱼，它们的牙齿密集而尖锐，能撕开一切肉类。
面前的生物虽然水栖，但是牙齿却和陆地猎食类哺乳动物极像。不用想，也知道是疯子科学家混搭的结果。它现在的状态很兴奋，一直用胯下那截尾巴蹭她。
裸露的大腿肌肤很快给它撩起一层鸡皮疙瘩。
怪刺激的。
林潜心想离开水面。
她的皮肤已经发皱，再这样下去身体的防御系统将会更加脆弱。
女孩试探着攀上礁石，清冷的月光照在她身上。如果有路过的船只，一定会把她认成蛊惑人心的海妖塞壬。
人鱼摆动尾巴。
浅水湾掀起小小的浪潮。它不开心，但是还在能容忍的范围。对方伸出纤长苍白的手指，触碰她的肌肤，女孩想躲，但是很快被人鱼捏住嘴唇。
它垂着眼睛，利用尾巴做支撑，凑过去亲她。
林潜心吓了一跳。
接触到对方冰凉的薄唇时，又松懈下来。它只是挨着她，不知道唇和唇相触有什么意义——或许是白天看到她和艾格西接吻，所以才有这样的举动吧。
女孩喉头微动，沙哑道，“我能去喝点水吗？”
它望着她，冰蓝色的眼睛没有丝毫情绪。
女孩叹口气，觉得指望对方能听懂人话，实在太愚蠢了。看着不远处的沙滩，她有些蠢蠢欲动。那些蜘蛛白天出来觅食，像过境的蝗虫，晚上好像都返回巢穴了。
现在沙滩上非常安静，椰子树叶随着晚风摇曳。
莹白的手指绞着发丝。
女孩咬唇思考。
这条人鱼虽然能呼吸空气，但好像无法上岸，她如果……快速移动到岸上，它根本没有办法啊。
这样想着，林潜心慢慢站起来，余光估算着和陆地的距离。
人鱼摆动尾巴的频率越来越快，它似乎没有表情肌，或者不知道该怎么运用。许久，疯狂甩一下尾巴，将女孩不远处的礁石打个粉碎。
这要是抽身上，她能立马死。
死成渣渣。
对了。
她想起来自己在海水里是怎么死的了。长长的鱼尾游过来缠住她，肋骨咯嘣咯嘣，断裂之后刺到肺，窒息感令人无助，痛苦也如跗骨之蛆。
怪诞生物下面的东西蠢蠢欲动，和冰冷的身体截然相反——人鱼的性器狰狞粗壮且火热异常。
它在她大腿间磨蹭，紧紧绞住她。
出于交配的本能，锁着雌性不允许对方离开。
人类的身体多脆弱啊。
她还来不及挣扎，就让它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