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个被放慢的瞬间，秒针在时间的缝隙里停滞，子弹的虚影带动了空气，留下了波动的纹，子弹旋入皮肤，嵌进胸膛，血液溅开，恍惚间甚至可以看到子弹钻入了心脏，那一定很疼。
如果开枪的话。
齐霄看起来睡得很沉，如果开枪的话，以她的能力绝对是一枪毙命。他静静地躺在床上，被子半搭在身上，上半身完全裸在外面。她细细地望着他，眼神扫着他的胸口，那上面还有几个小小的牙印，那些潮湿喑哑低沉的瞬间就在脑子里自动勾画，可她越想越觉得难过。她死死地盯着他的左胸，无关情欲，仿佛自己已经动了手一般。
他必须死的，她这样想。
想到这里，辛妤却觉得中枪的是自己，心脏真的很疼。她转过身去，轻轻擦着那把枪，手指虚虚压在扳机上。她想起自己第一次见齐霄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也是拿着这把枪，也像她现在一样手指轻压着扳机，枪口对着她的心口。他也一定是逢场作戏，所以，为什么还不下手。
有什么好下不了手的呢。
“你在做什么？”
辛妤手一抖，是他的声音。
齐霄摁开了床头的台灯，灯光是暖黄而柔和的，可却只能照亮床前那一小块天地，只能照亮他 而她还是身处黑暗。不管在哪里，永远都是这样，她只配在黑暗里生活，而他就像那光，不一样的，他们是不一样的，这样想着，总使她清醒了几分。
他随手套了地上的浴袍，大步迈过来，从光亮与黑暗的分界线里踏过来，一步一步，逐渐融入黑暗，逐渐将深沉的眼神隐藏，逐渐看清她。
还有那把对着他的枪。
“我想起来了，您想学这个的。”他的声音是沙哑的。
辛妤感觉自己就像上锈的机械，没有灵魂的器具，她木然地抬着胳膊，想像以前一样，一个任务的完成应是果断而干脆的。
“其实一直都没告诉你，我会的。”
一瞬间所有的戏码都谢幕，沉默弥漫在空气里，所有的情绪在黑暗里拉扯撕咬，两人都没有开口，眼神在空气里交汇。一切都滋生在黑夜里，像现在这样，立场摆地明明白白，多好。
齐霄立在黑暗里，看不清神情，过了好久，一点低哑的笑音破开在空气里。
“来啊。”
他突然几大步过来，胸口抵上那把枪。她才看清，他是笑着的，不是那种客套虚伪的笑，笑意直达眼底，鲜活而真实，他心情真的很好，用右手握着她的手，替她掌着那把枪。
“要开枪吗？”
没给她任何反应的机会，他使了很大的力气，他的手指摁住她的，扣在扳机上，“我帮您。”
嘴巴早就凶狠地招惹过来，纠缠与挣扎，血腥味漫开，在黑夜刺激着每一根神经末梢，暧昧与欲望顺势而起，唇舌的纠缠最不该发生在这样的情景里，可一切自然而然地发生了，在他拥着她扣下扳机的瞬间。
不要。
辛妤感觉自己哭了，又像是没哭。
是空枪。
齐霄用手磨着她的唇角，“辛妤，你舍不得。”埋头在她耳边，蹭了蹭。
“你舍不得杀我。”
作者的一些bb：po越来越难上，而且我写得越来越烂，自己都看不过眼，有些不好意思，唉，我写得真的很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