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禹深低头看她,很沉默,沉默的他虽然不说话,但自有一股强大的气场,让她低下头来,周身的气息有些冷冽。
过了一会儿,傅禹深往前走了一步,背对着她,沉声说了句,“过来。”
他高大的背影,就像画面里的男人一样,那么熟悉,让她害怕,她摇摇头,他们不一样。
她走上前去,从后面抱着他,软软的一双手围在他腰间,让他顿了下,就听见后面的人说,“傅禹深,对不起。”
他很配合的说,“没关系。”
婉兮笑了下,傅禹深已经转了过来,两人面对面,她仰起脑袋,吸了下鼻子,语气轻轻的说,“我不要你说没关系,我想让你安慰我。”
傅禹深一滞,怎么安慰?女人有时候情绪很莫名,虽然她有些特殊,但他还是对这样的她有一些不太适应。
但他知道,小妖精要的东西很简单。
所以他往前走了一步,然后手放在她腰上,搂紧。
“是因为工作的事吗?”他问道。
埋在他怀里的人摇了摇脑袋。
既然她不想说,那便不说好了。
过了会儿,等她情绪好转,婉兮捏着他衣服道,“傅禹深,你真好。”
“我好喜欢你。”
突然的告白让他一时怔住,不过还好他已经适应了她总是突如其来的表白,傅禹深收下她的告白,手捏着她手腕,只是简单的说了句“不闹了”就转过身去。
半蹲下身体,她“咦”了一声。
“上来。”
意识到他的意图,婉兮小跑着过去。
回去的路上,他把她背在背上,婉兮伏在他的耳畔问,“你觉得我重吗?”
转了一个圈,傅禹深回答她的问题,“你觉得呢?”
婉兮很兴奋的勾住他的脖子,“我觉得一点儿也不重。”
“完全正确。”
完全没有原则可讲。,
路灯把他们两人的影子拉的长长的,交叠在一起。
夜里,婉兮租住的房子已经关上了灯,一片漆黑,路边的街灯仍然在闪烁着,不时有几个人影,来往走着,之后消失在黑夜里,窗帘不断的摇晃,随着风往一侧漂浮起来,傅禹深打开床沿的灯盏,呈昏黄色,但足以看清怀里的人。
他虚浮在她上方,她已经睡着,呼吸浅浅,身体往他这边靠近,不知做了什么噩梦,眉宇间有淡淡的皱起。
低头吻她的额头,接着往下,是她的脸颊,来到鲜红的唇,轻轻的啄了下,吻她细嫩的脖子,大概是觉得不舒服,她嘴里咕哝了一句,把平整的身体弄成侧着的姿势,下意识的抓住作乱的大掌,“好痒。”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是一片黑暗,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傅禹深?”
把她的身体放平,他俯下身,碰了碰她的唇,“是我。”
放下心来,不解的问,“你在做什么?”
眸子紧盯着她看,“我明天回A国。”
她“哦”了一声,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你要去多久啊?”
傅禹深更紧的抱住她,带着歉意说道,“还没确定。”
一下子睁开眼,借着床头的灯,能看见她眼里的委屈和惊讶,他解释,“A国有关于我母亲的线索。”
有他母亲的线索,婉兮知道,他非去不可。
他把她脸上的头发放到耳边,吻她的耳垂,边说,“跟我一起去。”
她楞了楞,傻傻的出声,“不行啊”
在她的耳垂上咬了一下,“理由?”
“工作……”
舌尖卷着软软的耳垂,她身体颤了一下,似是惩罚。
“就因为这个?”
她移了移身体,窝在他怀里小声的说,“我要养你啊,上次不是说过了吗?”
“.……”
他好像被他自己当初的沉默给打败了,他翻了个身,躺在她的旁边,手揉着突突跳的额头,却又觉得好笑,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她反而愈加靠近他,问他,“傅禹深,你刚才是不是在偷亲我?”
傅禹深:“.……”
他已经释然,她难得有一个目标,就满足她好了。
小手环住他脖子,对于他要回A国的事已经能够理解,但还是舍不得,于是说道,“你要不要继续亲亲?”
再继续亲下去他大概今晚不会放过她了,临走前,他还不想让她的身体难受时而他却不在,所以只是说道,“想抱着你。”
婉兮往他的怀里钻,寻了一个让他舒服,也让自己舒服的位置,把他的大掌放在自己的腰上,点了点头,这样抱抱应该方便多了。
这一晚她睡得很沉,房间里的床上有一处凸起,白色的落地窗帘遮挡住的光线隐隐约约的,有一些昏暗,婉兮揉着头发,呆坐在床上好一会儿。
他应该已经离开了,短暂的分离总是让人感到莫名的感慨,她讨厌分离,也懂了傅禹深当初说的不离开里面的意味,脑袋发懵的坐在床上,意识逐渐清醒,小手从头顶移到脸颊,捏了一下,有点儿疼,手晃了晃,是她手指上的戒指,样式简单,却很独特,她现在已经明白了,它是他留下的一份承诺。
心跳砰砰的,她已经在电视上看到过很多次,了解了它的意思。
给他打了个电话,暂时无法接通,婉兮并不气垒,发了条短信过去:傅禹深,我会想你的。
咯咯笑着在床上打了个滚,终于起身把自己快速整理好,带着一脸的笑容走出房子。
已经是秋天的季节,天气微凉,空气中带着一丝暖风,她穿着简单,娇小的身材被显现出来,并不瘦,很匀称,被扎成的马尾随着她走路的姿态左右摇晃着。
办公室里的人看到她,眼里有明显的惊讶,她似乎不太一样,有着惊艳的长相却毫不自知,有着令人艳羡的男友也并不会那样肆意宣传,即便之前有小丑在她面前无礼挑拨,但她也毫不畏惧。
这样的她怎能不让人喜爱呢?
林瑜看到她,和她打招呼,“hi,婉兮你来了。”
“嗯。”
她手上的戒指闪闪的,林瑜笑着用手挡住,“未婚夫送的?”
指她的戒指。
未婚夫?
她很喜欢这个词。
所以连她干活的时候心情都特别好,这段时间做事也特别卖力,因为在外面累了,她就可以回到家里和傅禹深视频聊天的时候就可以向他寻求安慰了,可惜人不在,她只能在床上打着滚抱着枕头。
正值午后,婉兮站在远远的一角,手上忙碌着,翻开给明萧准备的剧本,以及检查随身物品,已经换好衣服画完妆的主角们待在一处,不知聊着什么,聚光灯下的他们闪耀夺目,就连她都觉得晕眩。
这几天她似乎脑袋越来越疼了,不时头还晕晕的,婉兮甩了甩脑袋,长发沾到嘴角,她用手把长发拢在耳后,再抬头时,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很熟悉,也很陌生。
和她长相一样的小狐狸又出现在她面前了,她穿着简单的白色的长裙,头发被束起,正向她招手,她眨了眨眼,在踏出第一步时,巨大的眩晕感包围着她,灵力瞬间消散开来,再也无法支撑她变成人形。
拍摄中的明萧突然喊了一声“停”,心里霎时间流过一丝异样,他看了看四周,她果然没在。
明萧走了出去,感应到她微弱的力量,一步步往她的方向走来。
只一个转角,便看到地上堆着她的衣服,莹白色流光盘旋着衣服流转,他把那一株兰草拾了起来,仔细端详,原来这就是她的样子,他猜的果然没错,这不是她真实的原形。
肩上被人拍了拍,明萧迅速把外套搭在手上,挡住手上的兰草。
来人是张礼,咦了一声,“刚刚我还看到婉兮在这里来着,怎么突然间不见了?”
“明哥你有看到她吗?”
她的灵力正在流失,散发着奇香。
“你找她有事?”
张礼也明显闻到了这个味道,怪惊讶的说了句,“好香啊。”
“明哥,你那份剧本在婉兮手上,我刚才让她给你,你……”
“我已经收到了。”
他刚才来的时候就已经把她堆在地上的衣服给收了起来,明萧转了个身道,“我就先过去了。”
“行,明哥。”
既然她已经做好他吩咐的事,他自然也不会多问,只是觉得有些奇怪,刚才那一阵奇异的香味,很熟悉,和婉兮身上的味道一样,淡淡的,沁人心脾。
结束了拍摄,明萧就回了公寓。
过了三天,她才渐渐恢复意识,夜里,阳台上的兰草被一阵莹白流光笼罩着,香味浓烈,流光只一阵急速的旋转,她已恢复成人。她把放在桌上的衣服穿上,是她前几日穿的那一套衣服。
她看着四周,暗自发问,这不就是明萧上次带她来的地方吗?难怪她会恢复的这么快。
转了个身,没发觉自己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当初她为什么会突然晕倒,她却已忘却了原因。
婉兮下意识的往他的房间看去,只见明萧斜倚在门板上,手里拿着玻璃杯子,她退了一步,双手抱胸,“你,你什么时候在那里的?”
“放心,我对你的身体没兴趣。”
婉兮自是放不下心里的顾虑,她知道人类身体裸露意味着什么,所以只想把她的身体给傅禹深看来着。
明萧走过来,坐在沙发上,姿态闲闲的,眼眸微睁,“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
“难道你忘记了?”
婉兮顿了顿,“你是说晕倒的事?”
他灵力这么强大,难道有办法解决?
所以她很坦白的说,“最近吧,总感觉脑袋晕乎乎的,还看到了好多很,很奇怪的画面。”
“奇怪的画面?”
她直接说出口,“我总是看见一只小狐狸。”
“砰”的一声,他手中的杯子碎在地上,平时玩世不恭的脸有些错愕,他早该想到的,那个男人,那样一个疯狂的男人,是会做出逆天改命这种事的。
明萧紧紧地盯着她看,小狐狸,你还认识我吗?
大概早就不记得了吧。
良久的沉默,换来的是一声长叹,他最后问了句,“没告诉他?”
婉兮坐在他对面,总觉得他有些不太一样,说不清楚哪里不一样,不过她一向看不懂明萧,那就继续看不懂吧,她手捏着衣服,如果傅禹深知道了他会担心吧,他也会感到很无力,因为他一点也帮不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