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缃做了一个梦。
梦里，男人修韧的身影背对着她，坐在床尾，抬手把衬衣上的纽扣一颗颗解开。
她看着他缓慢温柔的动作，心里一片被温暖包裹的甜意。
他敞开衣衫，转过身来，将她抱在怀里。
季缃的脸贴在他精健的胸膛前，他的手臂体贴地环着她，两个人的动作都是这么自然而然，仿若已经做过无数次。
她蹭了蹭他的肌肤，陷入这样的怀抱，觉得舒服极了。
只是，安静中，好像有哪里不对。
她靠在他怀里，突然一怔——
她的耳朵就贴在他胸膛前，那里却无半点心跳声传来。
耳边，仿佛陷入真空的地带。
她瞬间抬起头，想要看向他的脸。
这个男人的面孔挺拔清削，英俊如神只。
她想问，钟曜玄，你的心脏藏到哪里去了？我听不到它的声音。
还没开口，就见男人唇边不复温情笑意，神色冷得像午夜降临的森严寒雪。
他声音也很冷，“你弄脏了这里。”
季缃看看四周，惊惑，什么弄脏了？
她忽然感到下身有些凉，低头一看，自己双腿暴露在空气中，淡淡毛发的私处间，深红花瓣微微张开，从里面淌出淫靡透明的温液，打湿了身下的位置。
怎么会这样？她羞耻地闭起双腿，有些委屈。
男人的脸上带着淡淡轻鄙，温热的怀抱从她身上离开。
季缃去追上他，拼命想解释，不是啊，那里本来不是这样……
是你让我这样的……你、你舔了那里，我才……
可当男人转身凝睇着她，眼神里是清清楚楚的冷淡与嫌恶。
她有些害怕地捂住脸，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心脏仿佛被狠狠攥紧，疼到麻木。
下一刻，白日大亮的天光弥漫了整个视野，她看见他的手臂被一个笑靥如花的女人挽着，他们看向彼此，脸上挂着温柔的、憧憬的笑。
她无措地靠近他，脸色惶然，可他再没有朝她望过来一眼。
脸上一片冰凉，季缃以为自己哭了。
抬手一摸，低头看见指尖上淌满深红的血。
……
季缃睁开一室暖气中有点干燥的双眼，眨了眨，迷糊翻出枕头边的手机。
日程提醒上写着：【12月24日，平安夜，小鱼订婚宴。】
时间已经不早了，她裹着被子翻了个身，露出半边光滑雪白的臀，修纤的腿，揉揉眼睛，懒洋洋起床洗漱。
游夕的订婚晚宴在一家私人花园公馆举行，密闭式的道路与场地，除了邀请的亲朋之外，旁人一概无法进入观礼。
化妆室里，游夕一边任由化妆师把自己的栗色长发卷成数十个小球，盘在脑袋上，一边颇有兴味地滑着手机屏幕，翻着热搜下的一条条评论。
“我说，你不会真跟宋翼骁擦出什么火花了吧？又是连续上热搜，又是他单独发微博@你，他真想撩你？”游夕身子不能乱动，一双桃花眼斜睨过来，冲她挑眉，“那你呢？不会被这江湖小野鞭的套路给迷惑了吧……”
季缃扯扯她脑袋上盘起的圆揪揪，让她嗓音小点，低声道：“没有的事，下了节目就没再联系过，谁知道他今天怎么会突然发微博？琛哥不在，我都不知道要不要回复。”
游夕伸手去捏她白痩玉嫩的小脸，“那就先不回，咱不接他的招就行了，宋翼骁那经纪团队阴着呢，指不定是想多蹭几波节目热搜的热度，你别搭理他。”
捏着捏着，她见季缃脸色隐隐有点憔悴，又问，“你不是休假了那么久吗？怎么又瘦了？还是心里有事儿啊？有事还是有人？”
见季缃抿了抿唇，不说话，她惊讶，“不是吧？你真……哎哟祖宗，我不是提醒过你吗？宋翼骁那人滥交又下作，你就算情窦初开想玩玩，哦是情窦晚开，你也别找他呀！据说他玩女人挺有一套，你个小处女吃不消的……”
季缃听得头都大了，赶紧捂上她的嘴，偏巧化妆师进来给游夕拆发卷，她看着镜子里游夕充满好奇和怀疑的眼神，神色颇无奈。
今天是WISH四个女生解散后第一次合体，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订婚典礼开始之前，盛麒娱乐自家安排的媒体围着她们拍了一通照，有条不紊在公司官网直播着订婚宴的流程。
季缃一身水纱似的小礼裙，朦朦胧胧贴合着身线，乌发清颜，明眸朱唇，在香槟桌前看着陆续涌入的宾客，下意识有点紧张。
她问，“小鱼…今天你们家都邀请了哪些人？”
游夕晃着水晶高脚杯，典礼还没开始她就微醺了，元气十足的红唇扬了扬，“嗯……就亲戚朋友，还有咱们公司一些高层嘛，圈内的人我都没让我爸请，订婚又不是结婚，本来想着就是当作朋友间聚一聚的，也带你们认识下凌寒那边的朋友……”
凌寒就是游夕的未婚夫，金融圈才俊，一个普通话说不太流利的ABC。
季缃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
没请圈内人，那他也不会来。
距离上次录完《极致法则》，已经有一段时间。昨天晚上，正逢节目播出。
大半夜的，“钟曜玄 极致法则”、“霸总影帝”、“宋翼骁 季缃”、“宋外卖 冤家好甜”几个关键词，接连上了热搜。
粉丝们热议的，无非是“影帝居然上极致法则啦！夭寿啦我男神上了我最爱的沙雕节目！”，“钟曜玄这是什么神仙霸总啊23333！一出场愣是把我看硬了，不对看软了！”
还有——“宋外卖跟Stella的互动也太甜了8！御姐秘书和邪气小奶狗的cp我嗑爆！”，“哈哈哈宋翼骁是想撩我家Stella吗？可惜Stella不接招啊，宋翼骁可怜巴巴地喊她‘冤家’的时候，我姨母笑都出来了！Stella搭理他一下吧哈哈哈！”
其实，整个录制过程下来，季缃和宋翼骁的互动不算多，但是被节目组剪辑到一起，就有了特殊的效果。
基本都是宋翼骁主动找她聊天、逗她说话，要一起解密室，然后因为故意卖蠢而被她无情忽视或打击的片段。
就在今天上午，热搜热度还没过，宋翼骁发了条微博，以宋外卖的口吻称赞“季秘书果然是最厉害的”，还“期待下次秘书姐姐带我飞”。
又引起粉丝新一轮的活跃讨论，熟悉宋翼骁过往秉性的老粉，甚至已经开始猜测这两个人的暧昧关系进行到哪一步了。
但无论这是宋翼骁的团队故意蹭热度、挑绯闻，还是出于他自己，季缃都根本无意去招惹他。
典礼现场绚丽庄重的灯光里，她垂眸慢慢抿一口酒，脑子有些放空。
那天的事，她到现在都不敢完整仔细地回想过一次。
只记得空气清冷的办公室里，自己挣扎着踢到了他的肩上。
然后被他紧紧握住，又高又沉的身影覆下来，发狠一样制着她的身体。
“你叫？我马上把屏蔽仪关掉，让大家都听听看，季秘书是怎么被她老板上的。”
“钟曜玄，你——”她气到眼眶彻底红了一圈，小脸惨白，“你流氓！现在在录节目……”
他双臂紧锢着她，唇边似乎还有隐隐水色，挑起一个阴晦而危险的笑，“放心，我舍不得真上你。”
“Stella。”那把嗓音在耳边，低哑得如浓墨下翩然枯笔的飞白，“你下面湿透了，乖一点，不然难受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