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阮亦薇的女奴生涯--柏逸尘特殊番外——真相

正文 阮亦薇的女奴生涯--柏逸尘特殊番外——真相

柏家有一个公开的秘密。

柏逸尘知道,他的父亲知道,母亲知道,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也知道。

那是一个女人,确切来说,是一个美丽的、被囚禁的女人,而囚禁她的人,正是他的父亲。

他在13岁那年,“意外”进入了那栋秘密的建筑,呵~别有用心的人们总会保证他在某个时间看到的,他为此确实惊讶万分——那栋漂亮的,带着童话般美丽花园的建筑里,他的父亲把那个美丽漂亮的女人揽在怀里,他从未见过,他那个一直表情淡淡、如君王般气势霸道的父亲,露出这样温柔的、甜蜜的表情,耳鬓厮磨,原来这个词语,形容的是这样的场景……而那个女人,却不是母亲。

13岁的他,却比普通的少年懂事早太多,他知道,他决绝不该出现在这里,于是悄悄地,他把自己藏在了开满玫瑰的花丛后边,透过那花叶灼灼的午后阳光,视野里那一对儿悄然低语的男女宛如璧人,如同一对儿喃喃依偎的燕子。

然而当父亲亲吻了那女人的面颊,先行从花园抬步离去时,他分明看到,那表情温婉动人的女子目送父亲离开后,脸上的表情如同摘落的面具一样缓缓剥落,变成了极淡极淡的,冷漠……或者说,寂静,是那种死水无澜般,了无生趣的,寂静。

他的腿麻了,无知无觉中,踏住了某截花枝。

他只当面见过这女人一次,就是这一次……

13岁的少年,从花丛后站起身,分明腿酸麻的一步都迈不开,却强令自己镇定又强势的回视那个闻声而至的美丽女人。

美的像玩偶一样的女人,却有着说不出的妖异魅惑的气韵。

应该是愤怒或者说轻蔑的,他那个时候已经懂得了情妇这个概念……但多年后回想起来,他却只能想起那女人看到他第一眼时的眼神……那双波光流转的漂亮眼眸震惊的睁大了看着他,他从未看到如此感情强烈至极的盯视,一时之间竟被定住无法回避,彼时他太年幼,不懂那目光的含义,那透过了他的脸,深深的看向另一个世界一样的目光里,有怎样的哀痛和希望?就像是在看一个早已破碎的美梦。

但最终,那女人只是收敛了所有表情,一点一点又把那温婉的笑着的面具带上:“孩子,不管你是谁,你不该出现在这里,趁他没回来,请从这条路离开吧。”

“你是谁?”小少年皱着眉头盯着她问。

女人虚无的笑了笑:“啊……我也,不知道呢。”说完,女人朝着父亲走时的路看了一眼,“请快点离开吧,他就快回来了……”

于是带着满腔的不解和困惑……小少年沿着那条来时的路,跑离了那偏僻角落的别墅。

事后,他不动声色的,渐次的,用各种借口,把那时间里,身边的仆从一个一个都换掉了。

母亲的教育很成功,呵,他很早,就会保护自己了。

调查进行的出奇的顺利,或者说,是有人让他如此顺利的。

私人侦探把一叠一叠的资料放在那面容稚嫩的少年面前。

宋雪伊,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的名字。

照片,从少女时双颊微嘟的粉嫩纯真,渐次排开,身着舞裙翩翩起舞的样子,青春活泼的样子,拉着明显年轻很多岁的父亲亲密游街的样子,对,那个时候,父亲还没结婚,还没有母亲,然后是……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似得,憔悴的,肚子微鼓的照片,但很快,是更加憔悴更加枯槁但,肚子已经平坦的样子……最后,是如同那日所见的,美如娃娃般精致妖异却,好像面具一样虚假的样子……

资料细碎,却拼出了当年的事实。

————————————————以下是柏逸尘母亲回忆的分割线————————————————————

“夫人,这个孩子我不会留下的,我也知道不能留下,我只想求你,求你放我自由吧,我什么都不要,孩子也不要,我只想要自由,他不愿意放我走,但你一定能放我走对不对?”

就算隔了这么久的日子,她也依然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女人”的情景,她以为会是个妖精般狐媚的女人,却原来,是这样憔悴而不起眼。

她原本应该是很讨厌这个女人的,一个平民,一个普通的女人,却牢牢占据了丈夫的心,以至于婚后这么久,他都不曾对她露出过礼节以外的笑容……然而她也知道,原本就是利益相合的婚姻,或者说,是她自己点名要求的婚姻……

她是程家的女儿,骄傲的天之骄女,这样一个卑微的女人……到底哪里比她更强?

她一直想象,见了面该是什么样子呢,这个用了卑劣手段抢走他的心的女人,是不是会露出那样趾高气扬的得意的神色呢……然而,事实证明,卑劣的人,竟然是她和他呵……

最终,她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茶盏:“抱歉,你可能误会了,他的事,我从来管不到,但是这个孩子,你确实不能留。”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冷漠、高傲,就像她的内心一样冷。

不应该啊,她曾经那么骄傲、那么笃定、那么……自信,而现在,却也只能板起面孔用公事公办的口吻说,他的事,我管不着,就像我的事,他也从来不会管……他们只是,合作伙伴,而不是家人。

她原本以为自己是赢家,名分地位人,都会属于她,然而她得到的,永远只是相敬如宾的冷漠,礼节周到的疏远。

她原本以为那个女人是赢家,但原来,也只是一个拼命抗争而无力挣脱的可怜人。

那么赢家是谁呢?呵……是了,是那个最最无情最最冷漠却又霸道的不容人反抗的男人啊,一边成全了家族利益,做足了表面功夫,更不曾苛责虐待,她要孩子,他便给了她阿尘,她要权利,他便放手给她第一夫人该有的一切,什么都不曾亏待,却也一分都不肯多给,而那一边,又手段强硬的折断了金丝雀的翅膀,关进了自己的牢笼,从身到心,放纵着自己的宠爱,丝毫不顾雀鸟对天空的渴望。

是了,她知道的……她永远得不到她的心,就像这个女人,永远得不到想要的自由,她们两个人,都是被他囚在各自牢笼中的鸟。

囚鸟,罢了。

她疲惫的挥了挥手,让下人妥帖的安置了这个把她当做最后稻草的女人。

那天晚上,如同每一次公事公办的谈论一样,她面无表情的朝着他扬起下颌:“你想养多少个女人,无所谓,但你记住,你只能有一个孩子,就是阿尘,这是代价,你是商人,应该懂,什么东西,都有价码。”

于是那个面对她永远彬彬有礼的男人顿了顿,笑着朝她举杯:“好。”

当晚,男人带着那个女人离开,两天后,她接到了女人引产的医院证明,以及,他当面喝下的,她准备的,绝育的药水。

最后一丝她幻想的……温情的假象,也在此刻破碎,自此以后,生命中唯一真实的温度,只剩下了无尽的外在的奢华和那唯一的孩子……对,她是程家最骄傲的女儿,也是柏家的掌家夫人,还有阿尘,对!为了孩子,也为了家族,她只能也必须继续,完美的扮演这个柏家夫人的角色。

————————————————————我是另一段回忆开始的分割线——————————————

至于那个一心要做一流舞者的美丽少女,那个得知情人背叛另娶他人而骄傲转身的少女……呵,不过是稍作手段施压,小小的家族企业便忙不迭的,把可怜的少女解除关系,扎上丝带,双手奉在了男人面前。

一年、两年、三年,任何外人都不能靠近的囚禁,完完全全禁锢一切自由的囚禁,随时随地,会被压在任何地方被对方任意索求的囚禁,这一切,彻底消磨了少女想要逃离的心,似乎只有认命了,也只能认命了,乖乖地,待在这个被他一手搭建的,美丽、奢华、童话般的囚笼里,做一只等待主人临幸的人偶娃娃……而这个主人,总要在情意正浓的时候,反反复复的亲吻疼爱着少女,一声一声的倾诉着情意,求她永远不要离开。

女人总会为爱情妥协的,似乎她也不例外……

渐渐地,她会笑着等他回来,她会主动拥抱亲吻,她会俏丽的穿起他置购的衣物,将曾经曼妙的舞姿只跳给他一个人看。

他终于放下心,甚至允许她带着一个侍女短距离的出门,甚至她想工作,便安排她进入某个不重要的部门做一个清闲的文书,当然……这所有的一切生活,都绝绝对对的掌控在他手里。

唯一的意外,只是那个孩子。

他当然想要,这是他最爱的女人,和他的孩子。

但还是大意了,他没想到,她竟会跑到“她”面前,原来,她一直都没放弃逃跑……

但真是个傻丫头啊,事到如今,她还以为自己逃得掉吗?程家的小姐,从来不是任性的傻瓜。

果然,“她”提出了最有利于自己的要求。

“她”的意思就是程家的意思,况且原本就是他有愧在先,他点头说了好。

那一天,她躺在病床上声嘶力竭的哭,一直一直哭,哭着求他放了她,哭着说他毁了她,她哭的那么绝望,就像她身下蔓延的血水,这一切都错了吗?可他已经不能停下了,如果停在此刻,那这所有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这个流淌的、血色的脆弱的悲剧里,如果他连这一点温软都留不下来,那他还剩什么呢?剩下一具悲哀的躯壳吧,已经选择做了恶魔,就不能停手了……

最终,他只是伸手一遍一遍的擦掉她的泪珠,直到她昏睡过去。他只是面无表情的吩咐着:“把她养好,我要她健健康康的,一点危险都不能有,多少钱都无所谓。”

从枯槁如灰到重新丰盈美丽,整整两年时间。

这之后……她似乎真的认命了。

所有人,都这样认为。

少女被养的更加美丽,年级渐长,可岁月似乎一丝痕迹都不曾留下,她更加美丽了,已经是一个成熟的女人了,可是笑将起来,却还是像少女一样纯澈又动人。

她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活在这永远精致美丽的花园宅院里,像故事中古堡的公主一样,喝茶、种花、逗猫、做任何想做的事情只除了外出,浪费任何名贵的器物只要她愿意只除了自由,生活永远和平美好,外界任何的风雨都无法吹打在她身上,她是最精心娇养的花朵,是他最珍惜最疼爱的珍宝,是无数个纵情的日夜里婉转啼鸣的百灵鸟,也是最温顺清雅善解人意的解语花。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孩子,那个由于三个大人的纠缠交易,成为主家唯一后裔的孩子……长得真像啊,一眼就知道,是他的孩子……如果当初那个孩子活下来,也会是,这样吗?

哈哈哈哈哈!!心底有一个角落放声的大笑,就像无数个日夜里折磨过她的梦魇,她不能做母亲了,这辈子都不能!哪怕她身体健康,哪怕她无数次被压在那雕花的大床上一遍遍被疼爱,哪怕那个身体深处的小房子成熟的、欢唱着邀请生命的精灵入住,哪怕……不能了,都不能了,她的梦想,她想要的未来,她的人生,早就停在了多年前那蔓延着血色的夜晚。

生命早已停格,只剩下虚假的温暖。

其实,早就坏掉了……心底的另一个她狰狞的笑着,她早就病了,无人可医,那心底关着的另一个她,也越来越……关不住了。

————————————————————我是回忆结束的分割线——————————————————————

原来,是这样子……

这个在他眼里,果断是第三者的肮脏女人……比母亲更早和父亲在一起。

原来当年的父亲,真的只是为了家族的利益,才被迫点头同意了婚事。

原来父亲是用了强硬手段,把那女人囚禁在身边。

原来,柏家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只是大人们之间交易的结果……

原来,他本可以有兄弟姐妹,甚至,某个不知名的,比他小5岁的弟弟或者妹妹,他直觉得认为是弟弟,一定是个调皮的弟弟吧……呵……

所以他总是得不到父亲真正亲密的疼爱,原来那一切的夸奖、教导、亲昵都只是出自“标准程序”,所以他要被如此严格周密的教导,要如此快的成长,虽然他做的也一直很好……

这就是那些人处心积虑要他知道的真相。

想要他这个唯一继承人出现意外的手段。

然而,13岁的少年,面无表情的,慢慢的,放下了手中被些许捏皱的纸张,抬起头看着那表情小心的侦探,手指敲了敲桌面:“原件,拿出来。”明明只是个孩子一样大的少年,说这话的模样,却带着居高临下一般的威严,侦探竟忍不住吸了口气,说了实情:“真正的原件……不在我这里。”

少年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从书桌里拿出一只打火机,静静地,把满桌的资料,一点一点在花瓶里烧尽了。

“这里的资料,如果有一点泄露出去……”他面无表情的盯着那侦探。

那侦探居然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绝不会的,绝对不会。”

“还有,名单,给我。”

那常年接触着危险生活的侦探,在那一刻里,从13岁的少年眼里,看到了死亡。

于是那天起,他彻底成为了柏家少爷的,影子侦探。

当晚,向父母亲汇报学习进度的少年,一如既往地,用着带一点期待和羞涩的浅笑的表情,听着父母的表扬和鼓励,就如同以往的千千万万遍一样。

他不会怀疑母亲对他的爱,即使是父亲,也做到了一个父亲该负的责任,这一切的错误……原不该由他置喙,母亲带着目的嫁进来,父亲为了爱情不择手段,可即使是这样……那也是父母自己的选择,他不曾被虐待,也不曾被怠慢,唯一的牵扯只是他不能有兄弟姐妹,而就算是有了……呵……只怕家族的重担也还是会落在身为长子的他的肩上。

所以,没差别的……他无从质疑父母的恩怨对错,只求自己做个合格的孩子吧。

说到底,名叫柏逸尘的孩子啊,就算再多手段,城府再深沉,也是一个善良的好孩子呢。

比起恨,他先学会了宽容。

那之后几年的某次家族聚会,他正式进入公司学习代理的前几天,偏房的某个表哥靠过来,似笑非笑的对他说:“马上就要成为柏家未来的顶梁柱了,我们“唯一”的继承人有什么感想么?”

呵……吃相真难看,这样就藏不住狐狸尾巴了吗?他心底冷笑,面上却不显,他用着标准的礼节的带着一丝亲热的笑容面具看回去:“我年纪还小,还需要各位长辈提携,尤其是各位兄长,请务必要助我一臂之力呢,M区的代理职位,还请堂兄勿要推辞啊。”

父亲冷眼看着他的表情,不着痕迹的点点头,未来的柏家家主,在他正式胜任之前,当然要自己亲手整饬身边所有的魑魅魍魉。

这样的态度,对于他现在的状况,正是恰到好处,要纵着,但不能完全纵着,主次分得清,安抚着来,毕竟,他确实太年少,离正式出师,还早着呢。

“紧张吗?”父亲问他。

“不会让父母失望的。”他声音平静的回复。

父亲满意的点头笑了:“是我的好儿子。”

他笑了,心下却微微跑神,若是那个女人的孩子在,父亲还会如此期待自己么?可是如果并没有意义,现实就是,他是父亲唯一的孩子,也是母亲唯一的指望,他承载了所有的期盼和压力,也享用了一切的福利和风景。

只是,他绝不会……绝不会成为像父亲一样的男人,他发誓!他要管得住自己的感情,管得住自己的心,他绝不会,绝不会让未来的妻子只能寂寞的坐在夜色里冷成雕像,也绝不会自私的禁锢他人的空间只为自己愉快,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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