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
“轰——”
以临宇峰为中心，两股强势的剑气冲撞散开，将悬崖峭壁上的草木都削去了半成，烟消云散后，斗法的白衣男子和红衣少女纷纷落地。
“初儿，”男子飞身上前，极为亲密地拥住宥初，为她擦拭额际细微的汗珠，“我的初儿又进步了。”
“师傅……”十五岁的少女像含苞欲放的花蕾，已经幽幽地看出日后的绝色，她轻皱眉头，对男子的亲近有些奇怪，“我已经长大了。”
这种对待小女孩的行为对现在的她来说已经是越矩。
誉奚眼色一暗，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攥紧，狭窄而郁闷，他伸手将少女完全揽入怀中，头靠在她的肩上，不让她看见自己的痛苦，“我知道……”
他的宝贝是明宗内最出色的弟子，正值韶华，受尽万千瞩目。
作为她的师傅，他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特别是那些带着爱慕的眼神落在她的身上时，誉奚感觉自己妒忌得发疯。
初儿很有天赋，她进步得很快，他为她感到高兴的同时，内心也升起一阵恐慌——她很快就不需要他了。
怎么办呢？初儿，你告诉我……
师傅爱上你了，怎么办？
男人将少女死死搂在怀中，错过了她眼中流露出复杂的神色——师傅……爱上她了。
依她一直以来的聪颖，和他毫不掩饰的灼热的爱慕，宥初不会傻傻地认为只是单纯师傅对徒弟的亲情。
到摊牌的时候了吗？
她很期待呢……
“师傅，放开。”
“……好。”即使放开了她，男人还是眷恋地拉住少女的手，用自己不知道的含情脉脉的眼神望着她。
少女的神情淡漠，“今晚，我有事和师傅说。”
“嗯？！”他欣喜地眯起眼，毫不掩饰自己的高兴，这是第一次，初儿第一次主动找他。
“我去师傅的卧室，可以吗？”
这个问题只是形式上的，他根本不会拒绝。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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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天微微凉。
琉璃镜前，这已经不知是男人第几次执起木梳，小心梳理自己的长发，明明已经不是年轻的少年郎了，却还是第一次这样重视自己的仪表。
自从和初儿分开，他就匆匆忙忙回来沐浴更衣，用了最好的琼露打理自己的身体，在全身抹上香露，为衣服熏香，然后就一直一直坐在琉璃镜前，痴痴地望着镜子里的男人。
他已经不再年轻，虽然修道者有上好的驻颜术，但是初儿早就见过他容貌，再去做什么变化，恐怕只是贻笑大方。
除了这个……
他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私心——希望他爱的人，能够接受最真实的自己。
可是呢……她真的会爱上他吗？
心口泛起阵阵的酸涩，和甜蜜的心混杂在一起，这样矛盾的心情，就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想把自己最好最美的一面展现给自己的恋人。
她会不会接受自己的心意呢？
“初儿……”男人无意识地轻声呢喃着爱人的名字，每唤一声，都觉得自己的心紧张兴奋得在胸腔内发抖。
如果，如果她愿意呢？
如果她不愿意呢？
爱情……真是折磨人的东西，他只身落入这个漩涡中，愈陷愈深，却不知道……自己的恋人是否只是遥遥地站在岸上观望。
就算是喜欢上他的身体，也好啊……
他的身体已经发疯似的想去亲近她了，就在每个喘息不断深夜，如痴如狂地渴望着少女的抚慰。
“师傅？”少女乘星光而来，她在门前等待。
屋内的男人“腾——”的一下站起来，又匆匆靠近镜子检查自己的衣着和鬓发，有没有乱？
她会不会喜欢？
就带着这样的忐忑，他收敛了神色，打开了房门。
一身红裙的宥初抬头望着他，微微一怔。
这个男人……把自己打扮得像开屏的孔雀吗？
“初儿……”在修仙界叱咤风云的男人此时有些忐忑，有些像扭扭捏捏的大姑娘，“我……”
“我的师傅，原来是个风度翩翩的公子。”她走进门，坐在椅子上对着他微笑。
“初儿……你别开我玩笑了。”他看上去有点害羞，耳尖通红，却抑制不住内心纷涌而来的喜悦——
原来，被心爱之人称赞，是这样美好的事。
她刚刚说的是什么呢？
风度翩翩，风度翩翩……
他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四个字，眼中流露出喜悦，在灯火的映衬下，充满了流光溢彩。
“没有开玩笑。”她款步走上前，红纱裙摆像红浪一般幡动，少女不点而朱的双唇微微启张，整个人散发出不同于白日的妩媚气质。
誉奚呆呆地站在原地，等待那个夺人心魄的妖精走到自己身前，将他的一切都拿走……
“师傅，是为了谁打扮得这样俊俏？嗯？”少女宛如午夜的妖魅绕着他款款走了一个圈，然后突然间从后面抱住男人的腰部。
被抱着的男人身体一抖，不知道是紧致还是高兴，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心神都被身后那一处温热占据。
她抱我了……
她抱着我！
我的天——
誉奚已经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手盖在她的手上，轻轻地握住，极为克制地喘着气。
“为了我吗？嗯？”
她像个调皮地小妖精，给他一个巨大的惊喜，又忽然离去，让男人的心空落落的，想要伸手抓住她，却扑了个空，眼睁睁看着红衣少女像蝴蝶一样飞走。
一丝酒气微微飘荡在男人的周围……
“你喝酒了？”
她从来不碰酒的……
难怪今晚这样反常。
“呐，师傅……”她忽然叫住他，唇边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你喜欢我吗？”
什，什么？！
即使理智告诉他要否认，可是那狂躁的心跳已经无形中告诉了她答案。
没有错的，这个男人，确实爱着她。
也许还比她想象中的多……
“爱我吗？”她再次问道。
誉奚张了张唇，他听见自己说：“……爱。”
何止是爱呢？
分明是很爱很爱。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不记得了……
也许是她俏生生地叫自己师傅的师傅，也许是更早……
是他从三千孩童中一眼相中她做自己亲传弟子的时候吧，就像宿命一样，一眼万年……
“那真是太好了，不是吗？”宥初不知道突然说出这样一句话来，“我需要一个强大却忠诚的男人……”
“师傅，”她走上前搂住男人的脖子，对着已经失魂落魄的他呵气如兰，说道：“你觉得这样好不好？”
男人定定地望着她，双手扶住少女的腰肢，双唇微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你做我的情人，好不好？”
情人……
没有感情上的承诺，也不需要负感情上的责任。
最省心的方法，也是她最好的选择。
没有比誉奚更好的人选了——
他足够的强大，无所顾忌。
而且，他是只属于她的男人，没有其他人的痕迹，干干净净。
虽然她现在只是想利用这个男人，但是她与他也是有感情的，只不过那是亲情。
誉奚要的是爱情。
“要我爱你的话，可能很难，也可能很容易。”
“可能很久，也可能很近。”
“我就算不爱你，也不会爱上别人。”
“你觉得怎么样，师傅？”
宥初觉得自己已经做到尽可能的公平，她的底气，就是这个男人对她如痴如狂的爱。
他会答应的。
“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