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宋的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初次经历情事的肉体还有些不能承受极致愉悦的微微颤抖。悬垂的金丝纱幔轻轻飞扬,略略散出一些淫靡的气息。床上初尝情事的两人四肢紧紧纠缠,黑发与白发缠绕在一起湿漉漉的,包括修长柔韧的身体都被汗水打湿。
何宋微微使劲从纠缠中挣脱出来。她没有再和他在床上温存一番的念头。一贯含笑的秀丽面容是少见的冷冰冰的模样。随着交缠的身体分离,情欲的褪去,温度似乎都骤然冷了下来。她在大床的角落看到了自己的外袍,当即就拽了过来裹住自己赤裸的身体,哪怕刚刚和床上的男人赤裸相对,但她也没有开放到随意展露自己的身体。尤其是这个男人尚算的上是陌生人。剩下的中衣亵衣不知道被埋在哪个角落,毕竟床上已是床单被子凌乱不堪。
她瞧着床上不发一言的男人也是一阵失语,早该料到的,结束时这尴尬微妙的气氛。叶漱以手为梳拢了拢雪白的长发,半垂着明亮的金眸。被汗打湿的锦被被他扯了过去掩盖住腰腹的位置。他故意没有理她。即便如此,他轮廓完美的侧面依然美好的让人心动。
直到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他才透过薄纱,望向何宋离开的方向。他有一双六道万界最美的金眸,被多少人赞叹,也被多少人遗憾,这双眸子中没有任何情感。经历情事时,总算让这双古井无波的眼染上了欲色,而此时,何宋的冷漠离去,让它的神采有了波动,即使是它的主人也没有察觉。
何宋仅仅裹着外袍,却很快适应这事,不紧不慢地走出了叶漱的寝殿,前庭,和宫门。双腿间私密的地方她还要回到她临时的住地才能清理,想快也快不起来。随着走出宫门,眼前的景色骤变。绵延的宫殿悬浮在广袤的宇宙空间,即使是最冰冷的黑暗中,也有不知多少光年以外的星光传递而来。孤独又明亮。脚尖轻轻一点,她飘向了自己的“坐骑”,外表接近全透明,显露出内部舒适的躺椅沙发,极有设计感的吧台还有镶嵌在墙体内的电视。像一条巨大的鱼,这当然是她想象出来的结果。但是在这里,它又合理地出现了。舱门贴心地打开了,飘进来的何宋早有准备地抓住了一旁的扶手,避免自己受到重力影响而摔个狗吃屎的悲剧。尽管如此,身体也是重重地往下拉,她顺势半坐在地板上,再慢慢站起来。
“怎么样,你成功了?”放在吧台上的一个古朴戒指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白眉白须的老者,即使是苍老的外貌也是腰背挺直,博冠峨带,广袍深袖,一副谪仙人的模样。从他的五官气质来看,年轻时也必定是个美男子。
“嗯,成功了。”何宋故作轻松地点了点头。
天火看着她此刻的样子,担忧问道“阿宋,你的神魂感觉怎么样?那位尊上可有对你做其他手脚?”
“放心吧,确实有用。”一个笑容出现在了她的脸上,“我已经和他约好了,下个月神魂潮汐的时候再去,直到我彻底好了为止。我先去清洗一下,一会再和你详谈。”何宋没去看天火,出声喊道“贝拉,接着放上次的电视剧。”
原本客厅明亮的灯光变得柔和了起来,厚重的窗帘徐徐降了下来,挡住了外面的星光。“很高兴为您服务。”温柔的女声响了起来。镶嵌在墙体内的宽屏电视自动亮了起来。“松江,松呢,是松花江的松,江呢,是松花江的江,但不是东北的那个松花江啊,是松江府的松江。”
天火此刻也没什么心情看电视了。他没什么感情经历,作为一个老修士,更是对男女之事不太敏感。这不是说他不知情爱为何物,而是已经历经风雨,对于一些小儿女的情爱颇为看淡了。此事是他和何宋商量讨论过的最好的解决方案,相比起失败,成功带给她的心理上的打击反而不值一提了。于是乎,他现在是有心安慰,却不知道怎么安慰,只好安慰自己,等她再经历多些,这也就不算什么事了。
何宋解开外袍,白皙的肌肤上一旦有吻痕就极为明显。锁骨,胸口,还有更严重的大腿内侧。情动时不由自主用力按压出的指痕交错在纤细的腰上。被开发地彻底的身体,仅仅只是自己用力些的揉搓,都敏感地微微颤栗。将身体沉入早就预备好的热水中,她面无表情地扒开了因为叶漱不停插弄而红肿的花瓣,一根中指小心翼翼地插了进去,将里面的液体慢慢带出来。指尖粘腻,都是她身体动情时自然分泌的淫水,没有叶漱最后给她的元阳。这是当然的,修士的身体会自然地吸收对他们有助益的东西,这也是高阶修士不会与低阶修士欢好的原因,除非低阶修士是用于修炼的炉鼎。叶漱的元阳早在射进她的花心深处时候就被她的身体饥渴地吸收了。不止是身体,还有神魂。叶漱这样修为的人的元阳都算是当世罕有的补药了。该高兴的,何宋有些嘲讽地想到,毕竟占了别人的大便宜。
她自然不是视贞洁如命的人,虽然没有感情做基础的欢爱她不太喜欢,也不至于抵触成这样。可是有了男朋友还要为了利益和没感情的人上床,就显得可耻了。最可笑的是,她不得不这么做,为了自己也为了和心上人的未来。何宋清洗了自己一遍又一遍,直到整个身体都被揉搓地发红,腿间的花径也已经变得干涩。
当她穿戴整齐,走到客厅的时候,天火立马看了过来。何宋仿若无事发生地坐在了沙发上,在天火的旁边。电视上放映的电视剧也好,电影也好,其实都是她记忆中的,所以对剧情非常熟悉,不管放到哪一部分,都能自然的接着看下去。天火没有看过这些,因此自打在这个秘境中发现这个功能后,就自动加入了追剧阵营,还坚决抵制何宋剧透。
何宋对这个秘境是又爱又恨。她来到这个时空已经百年了,时间对于修士而言似乎只是一个数量词,只是一个大学生的何宋,对于一个全然陌生的环境,体验到了比生死还可怕的大恐惧。过去的一切烟消云散,你爱的人,爱你的人,社会角色,准备实现的自我价值,就这么突兀的全部失去。她刚来的时候一夜夜地做噩梦,拼尽全力建立联系,结果发现挑战的是一个更加残酷惨烈的社会。被淘汰,就是死亡。既然能够修真,是不是就可以回到原本的社会,却不想,实际上却是打开了潘多拉的盒子。修士闭关修炼的死亡率本身就不低,再加上必须要外出历练,死亡率就更高了。但她只能不停走下去,如果关上了盒子,就见不到最后的希望了。
穿越来的第四十年,她谈了一场恋爱。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姑娘觉得这件事真的很有意思。尤其是对这个世界怀有巨大孤独感和恐惧感的人,看到对方,就感觉痛苦的心都安定了下来。六十年时间,这段感情没有随时间消逝,反而愈发情浓。除了最后一步,两人该做的都做了。但是基于功法的原因,金丹的时候双修效果最佳,像他们这样没背景的修士,效率就是一切,为了未来,有时候玩闹到只差临门一脚都不得不及时刹车。
原本身为主角的傲气,都被现实磨平了,除了身怀奇遇这点,何宋并没有比同门悟性更高,也没有啥近妖的心智,更别说啥天赋的战斗本能了。修炼的进境更是跟大众水平保持高度一致,这并不是有意藏拙,而是事实如此。再说,说不定别人有更牛逼的奇遇,只是她没看出来……这么一说,她其实是个配角吧。或者这个频道是种田向。何宋老老实实地冲击金丹,失败,再冲击,再失败。她在天竞宗的地位一降再降,不得不这么自嘲纾解一下。
在她第二次冲击金丹失败后,她不得不让出内门的资源,转去外门发展。说是发展不过是苟延残喘罢了。为了第二次冲击金丹的材料,没了门派配额的她耗尽了自己的资产。拿着天火提供的古法再搏一次,可是这一次失败了,她不得不面对最困窘的局面:在外门极缺资源,而没有足够的资源又无法壮大自己,除非运气惊人,或者天赋惊人,不然就是一个恶性循环。从外门回到内门的例子是很少的,因为一旦掉队就基本回不来了。何宋本就是兵行险着,因此等师弟闭了死关才开始第二次冲击金丹。“你有病,得治。”等她在外门开辟好洞府的时候,天火默默出现,对她这么严肃地说。
“我有病,你有药啊?”何宋下意识地接了一句。只听说过修士中毒,基本没听说过修士生病的。
“我没药。而且以你现在的实力,你根本没可能得到那些稀世珍药。”天火干脆道。
“所以……”何宋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就到此为止了?”
她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笑容,显得有些狰狞。半晌,她才重新镇定了下来,“我到底得了什么病?总让我知情一下吧。”
“原本老夫也不是很确定,但是现在可以肯定了。你得的是潮汐之症。老夫很早就觉得奇怪了,你明明是五行灵根的肉身,为何神魂却带着这么强的异火。肉身为根,神魂为枝,可你的肉身和神魂却在互相攻伐。如果只是攻伐也就罢了,此界都有许多法子可以治。奇怪的是,时而合作,时而攻伐。故称其为潮汐,猜测是肉身和神魂并不匹配,却又相互吸引导致的缘故。老夫只在古籍上见过这么一两处描述。”言下之意就是老天有眼总算让我亲眼见到一例了。“你两次冲击金丹失败就是因为肉身与神魂不是全然一体的,如果不解决这个,恐怕金丹无望。”
……你这么一说难度好大,让我压力好大啊。
得知了珍药都不在此界之后,何宋只好先把时间花在副业上,曲线救国一下。毕竟外门弟子也是有强制任务的,修为提升不上去,战斗力还是能刷刷的,免得阴沟里翻船。她的副业是画符,还没有天才到自创新符文,但是还是能对现有的符文进行二次创作,迎合女修对小玩意的需求,在修仙界也算开出了一家精品店……更像种田文了怎么破。现在总算回归战斗符了,以天火的经验还能再指导她五百年。不过,也要算进去筑基大圆满修士的寿命,她还活不到五百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