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不甘心，”宋庭许突然说，“可是那天晚上你哭成那样了，我要是还逼你做选择那也太不像话了，可是我真的不甘心。”
乔昕也很纳闷，“为什么呢？怎么好像突然就对我死心塌地了一样？我们不过是睡过一次，你这样很奇怪。”
她想问又不太想问，刚出生的小鸟会把第一眼看到的东西认成妈妈，你可千万不要有什么雏鸟情节，想想就觉得可怕。
不远处就是体育场，一抬头能看见广播台那块大屏幕，触景生情，他就想起来些往事，他侧眼看着乔昕说：“我觉得你是真的渣。”
“你也一样啊，随时都可以抽身，然后说我尽到责任了哦，祝你的下一任比我更好。你另是一种负责的渣法，而且撒谎不太好，喜欢就是喜欢，想睡就是想睡，我从来没骗过你......”话一停顿，她不太敢确定，“应该没骗过吧，“复又理直气壮起来，”而且我征求过你同意的，现在才说我渣是不是晚了点？”
她说晚了，你不要想着越界。
宋庭许突然就有种什么抓不住的感觉，像是掬着捧水，头顶烈日当空，只能眼睁睁看着水被蒸干。
他之前跟一个稍微年长的朋友聊起过，那朋友三十岁出头，无家无室，无牵无挂，纵情声色，在旁人眼中过得很潇洒。
他希望能从这位情爱领域PhD口中得到些建议，把关键信息模糊掉，照例是以我的一个朋友开头，末了他说：“他想和她一起生活。”
朋友摇着头说：“恋爱就是恋爱，约炮就是约炮，叫他搞搞清楚自己的定位，能约出感情来的没有好下场。”
“你跟我说这话合适吗？“他急了，以至于说漏了嘴，”青春期的孩子稍微探索了一下异性的身体怎么就变成约炮了。”
朋友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一圈，坏笑着，“稍微？稍微你就去追人家呗，但是有一条线，绝对不能过。”掸了掸烟灰继续说：“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懂了，能睡的必定是不喜欢的。”
“那你也太可怜了。”
朋友没怎么在意，说：“都挺可怜，男女思维方式不同，还真必须得是讨厌的才能睡下去。”
“讨厌吗？她的说法和你一样。“宋庭许就有些挫败感，”我是真的弄不懂她。”
“弄什么懂啊，让她记住你就完事了。你就是缺乏感情经验，等你多经历上几次就这么金贵了。要么当正经女朋友供着，要么别问那么多为什么，射完走人。两面都想要，真的就是你的不对了。”
九月的天还带着些许暖意，微风吹拂，她的裙摆在空中飘摇。
宋庭许停下，看着她说：“乔昕，我再问一次，你真的不想当我女朋友吗？”
“不想。”
僵持了一会儿，他淡淡地开口：“行，我知道了。”
人类如果有尾巴，他的尾巴现在一定是立起来炸毛的状态，乔昕摸了摸他的后腰，算是安抚，“现在这样好多了，你不觉得吗？”
宋庭许冷冷地看着她，也不说话，她只好继续说下去：“不过分亲密，也不需要为对方承担什么，你老说些责任啊丢掉的，我真的害怕。”
“哦，那是我的不对了。”
“你人真的很好，只是以后跟人说话注意点，很容易被人抓着小辫子的。不愿意做的事也直接拒绝掉，含混不清的态度伤害自己也伤害别人。我没你想象中那么适合你，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女孩儿，装进回忆里的东西总是美好的，但不应该沉溺在回忆里，好吗？”
乔昕上前抱住他，“就这样吧，好吗？”似乎听到他笑了一声。
宋庭许把她推开，两手抓在她的肩膀上，抵着额头，“好个屁啊，你不说陪我睡到腻为止吗？咱俩还没完我跟你讲。”一转身跑了。
乔昕看着他越来越远的背影，不觉地笑了，真的好少女啊他。
她手上还缠着那个黑色的塑料袋，里面只放了支手机。那支手机本来想要冲水扔掉，虽然没拍到自己什么出格的照片，但是里面还有其他女孩的照片，这就不太好处理。那个变态甚至还用偷拍的照片盈利，总觉得不能就这么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