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从接到那条短信开始，某种不安的情绪就在黎昼心底发酵，担心宛秋可能会出事。
在车上就忍不住给她打电话，“你现在在哪？”
“我在楼下，准备找家店吃饭。”
“很好，不要上去，离的远远的。”
“你怎么把她弄过来的？”
“我跟她说，有重要情况汇报，看她方不方便来我这一趟，她答应了。”
黎昼一面琢磨这话，一面快速通过了那个即将变红灯的路口。
“把她找过来挺简单，但你凭借什么证据能抓她？她又不像女主播抛头露脸的。”
“宛秋，你知道么，在浴室直播那次，你泄露了地址，被我们追踪到。”
他这警告来的太突然，宛秋心里“咯噔”一下，整个人僵住。
“我住的地方已经被你们警察盯上？”
黎昼低声嗤笑，“后知后觉。”
她可没心思打趣，瑟瑟发抖，“那我不会被列为头号怀疑对象……要被带走吗！”一想到会被关进警局受审，她就怕的要命。
“所以我才让你，把她引到你房里。”
宛秋脑子“嗡”的一声，像炸开了一团，过了几秒反应过来，原来黎昼在设计兰姐给她背锅！是的，她住的那栋房子已经成了罪证之地，一定要逮到人，否则没法跟警局交代。但他不想逮她，就用了这么个一石二鸟的法子。
“可是，我作为租客，不会也要被审问吗？”
“那是当然，”但黎警官徇私，手把手教她怎么应付，“你只是转租给别人，并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勾当，一切都与你无关。”
她还处于震惊中，不知怎么接话，只能连忙应道“好好好”。忽然，两辆警车从她身边飞快地开过去，而且悄无声息，没有鸣笛。车一停，就从里面下来几个便衣，步伐利落地往某个方向去。
宛秋吓得捂住嘴，忙不迭地钻进一家店里。
她惊惶的喘息声，全都通过手机传到他耳里。
“别怕，”黎昼当然清楚事态的发展，一切都是他操控的，“不来抓你。”
“可我也脱不了干系吧？”
“如果逮到她，那么你就没事。”
“如果我没帮你，是不是抓的就是我？”
黎昼沉默。
她心有余悸，却也不再说话，战战兢兢地走到最里面，想把自己藏起来。
黎昼上去时，那屋门口已经守着两个便衣，他们一见老大过来，纷纷用眼神示意，情况没有预想的那么好办。
大步走到门前，黎昼压低声音问：“里面没人？”
“我们试着敲了敲，但没人出来应。”
“敲了几次？”
“三次。”
“老大，我们闯进去？”其中一个还拿枪口对准门把，只等他一个令下就破门而入。
黎昼抬手，把下属的枪口扳回来，“轮不到你们。”
然后，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他平静地掏出钥匙，不费吹灰之力地就把门给开了。
他率先走进去，持枪的下属立马跟进，但他回头一瞥，眼神充满警告。下属登时会意，退了出去。
“砰”的一声，黎昼居然反手关上了门，只留他一个人在里面。
要知道，围剿嫌犯很危险的，一旦意识到要被抓，走投无路就会丧心病狂地胡乱伤人，所以警察要配枪。但黎昼却没有，而他现在一个人锁里面。
两个下属登时急的眼皮子直跳。
锁门不为别的，而是，刚进去的那一瞬间，他异常敏锐地觉出某种异样——有微妙的声响。
他不确定那是什么，或许藏了人，所以，他没让下属进来。
环顾一圈，视线所及，根本没有活人半个影子——兰姐似乎并不在里面。
但有声音发出来，类似女人幽微的呻吟，会是谁？
黎昼绷着凌厉的眉眼，一步步走近床边足以藏人的大衣柜。
他没有贸然打开衣柜，而是仔细辨认一下，那诡异的响动，的确来自里面。
片刻后，他冷着脸，无所顾忌地一脚踹开衣柜的门。
里面当然没有藏女人，声音的源头，是一部手机。屏幕亮着，画面动着，发出幽微的亮光。
“啊……啊……”女人的媚叫，此刻格外清晰。
“唔，你好大……”伴随着这句羞耻的话，她的小穴被男人的阴茎捅开。
硕长的性器就像一根烧热的铁棍，强势地直捣她的深处，两瓣黏糊糊的蜜唇被挤开，小穴更是被撑的嫣红又脆弱，粉嫩的肉膜在镜头下湿漉漉地收缩，像一张无助又贪婪的小嘴，竭力吞咽着男人粗壮的性器。
“轻点，轻点！太深了……”
阴茎从女人的嫩穴里拔出来一截，又猛地撞进去。
这拍摄视角十分刁钻，似乎距离很近，就好像，是她自己拍的。
画面上的男女都没有露脸，但黎昼很清楚是谁。
因为宛秋娇美柔嫩的媚穴，没人比他更熟悉。
垂在身侧的双手握成了拳，突兀的青筋昭示着怒意在他胸腔窜起。
这是犯罪分子的示威和挑衅，毋庸置疑。
黎昼“哐当”一下把手机砸了，屏幕四分五裂，顷刻间黑暗，那令他焦灼的呻吟声也终于停止。
兰姐到底来了吗？还是又跑掉？可是，她怎么能逃！前后门都围堵警察，连顶楼都有人在监视。一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更何况一个人！
但现在，这里就是没人。
毫无疑问，他被耍了。
或许宛秋跟他们才是一伙。
该死！
“老大，没事吧！”下属在外面猛拍门，显然是被刚刚的动静吓到，担心他在里面出事。
但黎昼毫无心思，他在想为什么会这样。
没人能逃，绝对没有。
只有一种可能，兰姐压根没来过。
归根结底还是宛秋……
他回想着她刚刚的话，眸色一点点地冷峻下来，眉心缠上了令人害怕的戾气。
她骗了他。
黎昼闭上眼，沉沉地吐出一口气，那阵滔天的怒意转化成了某种令他抓狂的情绪。
宛秋在餐厅里心焦地等待着，等他的电话，或者他亲自过来，对自己说，已经没事。
惶惶不安中，某种本能驱使她，用手机打开直播看了一眼。她震惊地发现，才短短不到一个礼拜的时间，平台居然暂时下线，封闭了。她作为主播，哪怕通过内网都进不去！
这意味着什么？她陷入了一种未知的恐惧。
警察要是真把他们一网打尽，该抓的都被抓，那么会好心放过她吗？不会。上次在宾馆扫荡逮了一群他们嘴里的“雌兔儿”，而那些女孩，一个都没有出来。
她太相信黎昼了，顿时浑身发冷，想逃，想立刻离开！
可他说过的，会保护她。
宛秋堵上自己的命，在这里等待着他。
然而她等来的是……
一场灾难。
一切发生的非常突然，就像那次突袭，警察一旦决定抓人，便是快准狠。
餐厅被一帮男人鱼贯而入，阵仗之大，惊动里面的客人和服务员。
“干什么？！”服务员立马上前阻拦，却被打头的那男人折腕镇压，底下的客人登时慌了。
场面刚要骚动，那帮人“唰唰”亮证，低吼一声，“警察！”
“过来办案的，全都坐着别动，麻烦配合。”
后面两个警员腰间鼓鼓的，明显带枪，在场的人一概噤声，等待着被他们挨个筛查。
宛秋浑身哆嗦，根本不敢抬头多看一眼，紧紧抵着墙，恨不得把自己融进去！
“哒哒哒。”粗重的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
不，不要……她用力闭着眼，竭力忍着泪，牙关几乎要被自己咬碎。
那帮人问都没问，直接一上来，“咔哒”一声。
猝不及防，毫无征兆。她纤细的腕子被套入冰凉的手铐里，冷硬质感刺的她阵阵发疼。
“你叫宛秋，没错吧？”警察居然指名道姓地把她叫出来，“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像有一口血卡在喉咙里。对方如此有目的性，一来就直奔她，那说明她败露了，已经被他们认定是罪犯。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在旁人刺探的眼光里，她像被剥皮似的，被警察拷着带出来。
然而，真正令她心碎的在后面。
她一出门，看到警车旁站着一个男人。而她一眼就能认出是谁。
简直不敢相信，她宁愿自己瞎了！
傻兮兮地以为这一切黎昼还不知道，等他知道了就会来解救自己。但那一刻她堪堪明白过来，自己被抓，才正是他主导的！只有他知道她的秘密，如果没有他的授意，其他警察不会这么做。
而且，黎昼的神情也说明了一切。
他的眼神，冷漠的近乎可怕，完全不带一丝感情，甚至有股阴沉的恨意。
擦身而过时，她离他那么近，近到他身上烟味都闻得一清二楚。就像那晚，他亲吻她时留下的味道。
他没有看她，一眼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