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四露一生--2.心机婊与直肚肠

正文 四露一生--2.心机婊与直肚肠

和讨厌的人一起观光心情自然不好,时露半路上便独自一人回了村委会。

村委会说是村政府,但实际上村里大大小小的活动都在这儿举办。刚踏进门,一层小楼东侧便传来书声琅琅。时露踮脚一瞧——一个土家姑娘正给一群小屁孩讲老舍的《珍珠鸟》。

感情这儿还办了个小学?

时露心说这破地儿还有这好些个用处?——想必她住的小房间原来也不是专门给人住的……想及此,她又把高兰兰那泼妇骂了几百遍,最后屈服于现实,默默去办公室看资料。

出来的时候,课已下了;土家姑娘抱着课本站在教室门口,望着同样推门而出的时露愣愣地。

“时露。你好。”时露先笑着打招呼。

“时主任好,我叫彭小曼。”姑娘有些怕生。

“你在这里教课?教几年了?”

“两年。”

“上过学?”时露在台阶上坐下,示意她也坐。

姑娘很听话,但没和时露靠得太近:“没有。我们这里太远了;很多年前来过一个支教团队,之后就再没有来过……我是跟着悯生哥学的。”

向悯生?

时露又想起刚刚某人大义凛然的模样,哼哼笑道:“他还有这水平?”

“悯生哥很聪明的,”妹子忽然脸红:“……我们寨子,就出了他一个大学生。”

时露若有所思地看着妹子的大红脸,忽地凑过去:“村子里……不少女孩子都喜欢他吧?”

“……我、我不知道。”

彭小曼低头揪辫子。时露笑得很坏心。那个大愣头虽说跟自己不太对付,没想到人气还挺高。她又想起一件事:“小曼、姐姐问你哦——你的悯生哥哥既然是唯一一个大学生,怎么还要回来?他是不是……”

时露笑得隐晦又讥讽:“他是不是想做点政绩,好往上爬?”

“往上爬……?”

彭小曼听不懂时露的意思:“悯生哥是龙山寨的人,往上爬会爬到哪里去?爬到大凉山吗?那里可远哩……”

时露瞪着她半晌无语,最后摆摆手揭过不谈。

中午饭在食堂。时露拉着彭小曼一起去蹲饭点。

煮饭的是村头刘家三媳妇,前几年男人在外务工摔死了。刘三媳妇说土语,时露听不懂,小曼便解释说今天杀了鸡,特地招待贵客。

鸡是正宗土鸡,味鲜肉嫩。十几个村干部围着满桌子菜,红光满面地像过年;小孩子也插空抓桌上的肉吃。时露坐在上首,看见向悯默默从门边溜进来。

他没看谁,自个儿找碗吃饭;

时露笑眯眯地听田主任挨个儿介绍,眼睛却偷偷瞧那边。

一米八的大块头蹲在墙角默默扒碗,小麦色皮肤仿佛融入了阴影。

真是个匹夫。

时露给众人敬完酒,拉着田叔瞎掰掰:“田主任,我初来乍到的路头也不熟,这以后啊上山下乡的查访、还得找个向导带路呢……”

田叔醉醺醺地点头。时露在他耳边悄悄摸摸地咕哝了什么,田叔眼睛一亮,指着角落里的向悯生道:“生子!过来!”

听到喊自己,向悯生默默站起来,绕过人群走到身后。

“什么事田叔。”

“时主任走访缺向导,你来负责吧。”

也让你尝尝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味道——时露边吃饭边偷笑。

果然,向悯生瞥了眼时露。

时露笑眯眯地吃菜,装得贤良淑婉。

“我不去。”

令人意外地,男人拒绝地十分干脆。

田叔似乎也没料到和善亲近的向家大哥儿竟然会这么直接,他看了看时露,又看了看向悯生,总觉得这两人气氛怪怪的。

“大生啊、小露她一个姑娘不安全——你这几天不刚好要进山么?顺路就……”

“田叔,上山就一条路;而且我去西山口,跟她不同路。”

时露发现向悯生这个人挺有意思: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会惺惺作态对着讨厌的人笑,连扯谎都这么没技术——

西山口她不清楚在哪里,可既然上山就一条路,怎么可能不顺路?

时露笑了。

田叔以为她生气连忙打圆场:“小时你别往心里去,大生他有些地方确实也不太熟;我再给你找一个,你放心哈……”

“没关系的田主任,”时露摆了摆手:“跟着他,我才会不放心。”

她笑得亲切和气,但语气却冷漠疏离。田叔也听出来话里的火药味儿,连忙去看一旁站立的男人。谁知向悯生眉毛都没动一下,冲田叔点点头便走了。

时露则继续吃菜,腮帮子咬得花生米咯吱咯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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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恭喜向悯生扳回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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